第25章 打響妖族反抗的第一戰(二)
「老賊,受死!」
一位鱷首人身的大漢,怒目含煞,手持一柄巨斧,朝南宮御飛來,渾身妖氣衝天,散發著狂暴的威壓。
又是一名妖王!
南宮御心中大驚,立刻決定逃之夭夭,此刻是他最虛弱的時候,再戰下去,這條性命非得丟在這裡不可。
血紅色長劍出現在他腳下,載著他朝遠處飛遁,速度快得驚人。
「老賊,哪裡逃!吃俺一斧!」
鱷首人身的妖王大喝一聲,毫不停頓,以他的右手為軸心,手中巨斧滑出一道優美的半圓后脫手而出,切開空氣,以極快的速度朝南宮御飛去。
南宮御滿臉驚恐,剛試圖催動靈氣,身子就已經變成了兩截,落在地上,元嬰剛離體,還未來得及逃遁,就被那鱷首人身的妖王一把抓住。
「老賊,怎麼這麼不中用啊,俺都好意提醒你了,給了機會你都不知道珍惜啊。」
鱷首人身的妖王左手握住南宮御的元嬰,右手喚回擲出去的巨斧,立於空中,寒聲說道。
南宮御元嬰一臉驚慌,大叫道:「你不能殺我!我是皇都的供奉,我死了陛下肯定會踏平你們十萬大山的,你們妖族也會不得好死!」
鱷首人身的妖王吃驚說道:「你是秦政手下的供奉?」
「對對對!」南宮御的元嬰臉上充滿了希翼,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位突如其來的妖王為什麼會直呼陛下的名諱,大聲求饒道:「求求你,放了我,我回去向陛下求情,要陛下對你們既往不咎就是了。」
「既然你是那叛徒的走狗,那麼就去死吧!」鱷首人身的妖王厲聲狂笑。
南宮御的元嬰瞳孔驟散,張口還想說什麼,卻永遠失去了這種能力,元嬰被一把捏碎,身死道消!
鱷首人身的妖王,在空中一頓猛吸,將南宮御被捏碎的元嬰盡數吸入腹中,打了個飽嗝后返身朝地面落了下來。
來到趴在坑底的豺坤面前,一腳將其踢開,呲牙笑道:「喂!死了沒有。」
「……嗯?」
鱷首人身的妖王皺眉,見一腳被他踢得好遠的豺坤依舊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心中莫名生出一絲不安,那張醜陋的鱷臉浮現出緊張的神色,變得更加醜陋。
鱷首人身的妖王快速沖了過去,來到豺坤跟前時,扶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嘴裡不斷叫罵:「他媽的,醜八怪醒一醒啊,你就這樣死了,以後俺找誰干架去啊!」
「咱們那麼大的危機都挺過來了,你怎麼栽在人族修士手中了啊。」
「早知道你這麼弱雞,俺鱷天就不與你稱兄道弟了,醒醒啊,醜八怪!」
「……你再這樣搖下去,老子就真的要死了,能不能把老子先放下來……」
……
南宮御發動火雷劍陣時,豺坤不敢怠慢,體內所有妖氣傾瀉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護體光幕。同時將他手中百包囊中的所有法寶武器,不管是不是防禦類的,一股腦全激活丟了出去。
但即使這樣,在火焰、劍氣、雷霆之力三重爆發下,他的每一根骨骼,每一條血管,每一寸肌膚都被貫穿撕裂,連妖神都受到了重創。
痛,劇烈的疼痛,宛若地獄之苦!
換作普通元嬰修士可能瞬間就得到了解脫,但他那引以為傲的,堅硬無比妖軀,此時卻成為了累贅般,讓他不斷忍受這難以名狀的痛苦。
這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可越到這種時刻,時間的流逝總是會變得異常緩慢。
片刻功夫竟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他不斷忍受疼痛的煎熬,越痛他就越怕,越怕就越胡思亂想:我為什麼要過來受這種罪?當個小妖苟且偷生不好么?
千年前,豺坤還是個小妖將,聽說一隻習得神通歸來的妖族新秀立山為王,廣集各路妖軍奮起反抗天庭,接連三次大戰皆獲得勝利。
豺坤毅然投奔而來,成為妖軍的一份子,而後開啟了他妖生當中最輝煌的一刻!
豺坤每想到此些場景,都無比振奮,而後又無比悲傷,黯然淚下。
「難道妖族真的沒有出頭之日么,我們都打上南天門,攻入靈霄殿了,怎麼突然間就輸了呢,大王難道真的拋棄我們,投降了么?」
「既然妖族的命運上天早已註定,那為什麼妖族會反抗呢?那我為什麼要去參軍呢?現在為什麼要來忍受這般生不如死的痛苦呢?」
當這些念頭閃過時,豺坤覺得有點好笑,心想,哪裡來得那麼多為什麼,妖族行事,只憑本心!
天道不公,我必反天!人若犯我,我必殺人!
豺坤還沒有放棄戰鬥,他的妖軀早已破爛不堪,伴隨著前所未有的劇烈痛楚,妖神也受到重創。
但妖神也僅僅是受到重創,並沒有爆。
妖神沒爆他就讓妖神爆,自爆妖神是他現在唯一反擊的方法。
於是屏息凝神,陷入假死狀態,只要南宮御以為他真的死亡,從而放鬆警惕時,他就自爆妖神,和那老賊同歸無盡。
而當豺坤準備自爆時,他察覺到鱷天的到來,微微一笑,用最後的力氣終止了自爆,昏睡了過去。
雖然他倆是死對頭,他嫌鱷天丑,鱷天嫌他丑,他倆始終處不到一塊,見面就開打。
但到了危難時刻,兩人會毫無顧及地將後背交給對方。
豺坤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渾身疼痛欲裂,艱難的睜開雙眼,和他猜的一樣,映入他眼帘的果然是一隻瘮人的鱷魚腦袋。
看著鱷天一臉擔憂的盯著自己,豺坤心中一暖,但說出來的話卻變了味:
「能不能先把你這奇醜無比的腦袋從老子視線中挪開,老子沒被人打死都要快被你嚇死了。」
「……」
聽到這裡,鱷天瞠目結舌,半晌才反應過來,嘲諷道:「這麼厚顏無恥的話你是怎麼說得出口的?要不要撒泡尿照照你的狗頭,你丫到底知不知道你被人揍成什麼鳥樣了?你要是現在撒尿不方便的話,俺撒泡尿給你照也是一樣的。」
「……我是豺,不是狗!」豺坤皺起眉,隨即忍著劇痛怪叫一聲:「我靠,你給老子把褲子穿好!」
「豺犬不分家嘛,都一樣。」鱷天嘿然一笑,「看把你嚇得,俺只是今天出門吃多了,鬆鬆褲腰帶而已,那麼緊張幹嘛!」
同時不忘再補一刀:「還有你可千萬別皺眉頭了,皺眉頭更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豺坤此刻依舊十分虛弱,為了節省體力,放棄了和鱷天舌戰三百回合的打算,立馬轉移話題。
「媽的,老爺子死活不讓俺當先鋒部隊,還說俺是十萬大山的秘密武器,秘密武器就是要最後一個登場。」
「俺後來才反應過來,狗屁的秘密武器,他分明就是分配任務時把俺落下了,還好你出事了,不然俺到現在還出不來。」
鱷天破口大罵,口水濺得豺坤滿臉都是。
「你……你……」豺坤躺在地上,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他原本還挺感動的,可聽鱷天這一描述,對鱷天僅有的好感都蕩然無存。
緩了一陣后,本著拼了這條命,今天也必須要和他舌戰三百回合的想法,剛欲破口大罵,卻發現鱷天眸中一寒,將目光重新投上了天空。
「怎麼了?」雖然很難看,豺坤還是挑了挑眉。
「此地勝負已分,俺得趕往別處救亡。」
「說人話,哪裡又出事了?」豺坤翻了個白眼。
「老爺子發來消息,你兒子要被人包餃子了,搞不好要被人打死,俺要趕緊趕過去幫忙。」鱷天盯著豺坤,一臉認真得說道。
「什麼!」
豺坤忍著劇痛,瞬間站起,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冷冷的看向天空。
「就幾個渣渣,俺去去就來,這是那個元嬰修士的須彌戒,裡面殘留的神念俺已經抹去,你自個在裡頭找丹藥療傷吧。」
鱷天扔給豺坤一個古樸的戒指后,砍下南宮御的頭顱后,提著頭顱就急馳而去,瞬間就消失在豺坤的視線內。
……
南宮景等三人奪樹成功后,一路急行,趕著去和大部隊匯合。
「轟」
就在這時,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聲破空之響,緊接著,前方山脈妖氣衝天,然後爆出陣陣光彩,接連不斷的轟鳴聲響徹天地。
南宮景等三人彼此面面相覷,心中都有同一個想法:前方有修士在與妖族交戰。
「不好!」南宮景驚愕得望著前方,他發現交戰的方向正是他們大部隊撤退的方向。
秦凡可能有危險!
在這一刻,南宮景焦急無比,開始向大部隊撤退的方向進發,現在根本顧不上考慮前方到底有多麼危險。
南宮景三人終於到達了交戰的地點,驚愕的望著四周的景象,尤其是南宮景,更是目眥欲裂:
遍地都是皇都軍士和妖獸精怪的屍體,還剩下十餘名軍士,此刻,正被幾十頭妖獸精怪圍困在一個巨大的地洞旁邊。
可能是察覺到南宮景等人的到來,那群妖獸精怪並沒有貿然的發起進攻。
而天上,更是妖氣縱橫,光芒四射,各種靈器法寶滿天飛舞。
「二殿下呢?怎麼沒見到二殿下,不會出事了吧!」南宮景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的真的,遍地都是人和獸的屍體,秦凡卻不知所蹤!
「別愣著,快去幫岳雲,他快不行了!」空中劉峰大吼,正和鷹空激戰在一起:「二殿下無恙,有陛下給的法寶防身,那匹白馬已經載著二殿下逃出去了!」
「妖孽,受死!」
南宮景的嘴角不斷的抽搐著,瞪大的眼睛中布滿血絲,大吼一聲朝豺博衝去。
而其餘兩人也連忙加入戰鬥,與鷹空纏鬥在一起。
豺博也打出了真火,肯本不理會南宮景的進攻,任其飛劍落在自己身上。
豺博早已調動渾身妖氣,圍繞周身,縱使妖軀堅硬,如同銅皮鐵骨,可還是受了不輕的傷,血花飛濺。
可他卻渾然不顧,一味向前,咬著岳雲不放。
事已至今,他只能以命搏命。
而此刻岳雲節節敗退,漸漸不支,豺坤終於在又抗了一記南宮景的攻擊后,一聲咆哮,借力前沖,雙臂暴漲,一把抓住岳雲的肩膀,欲將岳雲撕成兩半!
豺博只要左右用力一撕,油盡燈枯的岳雲定會有死無生!
「妖孽,我要自爆金丹與你同歸於盡!」
岳雲也是個狠角色,自知不敵,發狂般的狂吼,早已破爛不堪的身體釋放出璀璨的光芒,他要將金丹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