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劍拔弩張的唐國
(); 徐盈秀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許王知唯也知道。
天下人其實也應該猜得到。
她的動作並不快,武當山上冬暖夏涼,何況她的時間很多,並不急迫。
王知唯站在山頂山變得更加沉默,那張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只是那雙比朝陽還要明亮的眸子彷彿卻是黯淡了一些。
小道童終究太小,看不懂也看不穿這裡面的事情,只是氣鼓鼓的踢了王知唯一腳,口中罵了句薄情寡義的小師叔,活該下山就被人家追殺。
然後就一溜煙的朝半山腰跑了下去。
王知唯躺在石龜背上,右手放在額前遮著陽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武當山是個絕佳的修行聖地,卻只有山腳下十分熱鬧,山上清冷的就真的宛如仙宮一般,許久見不到人煙。
武當避世不出,自然也就沒人會去主動關注這樣一群化外人,徐盈秀上山就像是在半山腰上的那座湖泊扔下了蒲公英,固然好看,卻掀不起任何波瀾。
唐國許多地方都是如此。
鎖天塔一事已經結束很長時間,但皇后以及李文宣的威望卻是日益漸高,江湖人都在承他們的情,朝堂上也因為陛下的原因態度變得曖昧了不少。
再加上國師去世和世子離國,使得數月以來長安內的暗潮再次涌動起來。
百官們無不翹首以盼,有心想要去太尉和吳王府中示好卻又覺得有些操之過急,因此都在觀望當中。
國師國師,太子失去了掣肘太尉的一大砝碼,在很多人看來原先或許半斤八兩,但在以後的博弈當中太子殿下或許還不是皇后一派的對手。
而且最讓百官們心潮浮動的原因是國師去世這麼重大的事情,陛下卻依舊沒有露面,還要世子李休倉促離京,這一切的背後會不會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吳王很聰明,並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做什麼拉攏人心的事情,但就是因為如此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太尉這段期間一共下達了兩個命令,都是和官員調動有關。
第一道命令就是派遣太尉府門客常天慶去晉城給崔崖思做副手,大筆一劃直接分走了大唐東方三分之一的軍政。
第二道命令則是對京城官員的上下調動,幾乎是來了一個大洗牌,各個勢力都安插上了太尉府和吳王的人手。
一時之間太子一脈的官員無不人人自危,每天上下行官都像是打了一場大仗一般。
御史中丞丁儀更是被太尉以年老體衰行動不便的借口給硬生生的擼了下去,接替那個位子的人則是讓所有人出乎意料,難以置信。
刑部侍郎朱奎。
眾所周知刑部尚書宋大仁乃是太子一脈的人,可誰想得到之前那個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刑部二把手侍郎朱奎竟然是太尉的人。
如今一朝發難,讓人猝不及防,難以防備。
百官們被這一連串的消息震撼的無以復加,同時心中的擔憂更甚。
國師過世,世子離國,太子一方似乎真的沒人是這個老謀深算的太尉的對手。
直到大唐東方傳來了一個消息。
太尉派去晉城的別駕常天慶在半路被長林妖人所襲擊,整個護衛隊上下數百人無一活口,就連隨行在側的數位游野修士都是死於非命。
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一位在草黃紙上排名前三十的強者。
晉城太守崔崖思得知消息之後率人趕到卻已經是為時已晚,長林妖人遁走不知去向,此刻正在全力搜查。
消息被傳到了長安城,朝中百官得知之後都是宛若雷擊呆立當場,旋即有些頹廢的攤倒在椅子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家都是在深水潭裡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誰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這常天慶以及那數百人包括數位游野修士的死亡都是崔崖思帶人乾的。
所謂長林妖人只不過是一個借口。
崔崖思這是在用最強硬的態度告訴太尉,告訴皇后,告訴天下人,大唐東方永遠是他崔崖思的東方,永遠都是太子的東方,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誰敢過界半步,就得死。
百官們震撼與崔崖思的狠辣很果斷,同時也震撼於太子殿下的人脈之廣泛和牢固,竟是能夠讓執掌大唐東方軍政抓在一手的崔崖思的支持,如此內外呼應,或許能夠掣肘太尉,讓心裡起了不該起的心思的皇后等人為之忌憚。
同時也有有心人發現,這段日子輔臣大相楊飛鴻整天也不遛鳥了,每日都會審查各個部門的調動和工作,然後在做出細微的調整和更改。
而且據說群龍無首的國師府有了新主人,好像那個書院棄徒陳彥彥,他在上位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給京城當中數千位大小官員每人家中都送去了一件黑衣。
有官員看懂了這件黑衣的意思,然後看到了院落當中安靜站著的國師府黑袍。
登時面色慘白渾身大汗淋漓,再也不敢有半點異想。
許子冀和顏回竭盡全力的執行著新任國師府主人的每一個命令,而陳彥彥也與楊飛鴻聯手控制著京都內外。
太尉安插的那些官員悄無聲息間被拔掉了半數。
京城之內似乎再次變得勢均力敵起來,同時也更加的勢如水火。
李安之執掌長安城防,巡城衛每一日都增派了數倍的人手,皇后這是在以行動告訴所有人,政治或許二分天下,但長安城的軍防卻被她一手把控。
而就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唐皇卻還是沒有路面,甚至就連一張旨意都沒有,沒人知曉這位陛下的想法。
偌大的唐國再次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北地自然無事,南方卻似乎充滿了兇險,安荊城也不復平靜。
四九城始終如一的安穩,楚昭南整天挺著個大肚子來回遊街,看見吃的就要嘗上一嘗,美名其曰體察民情,為四九城日後的建設做準備提前了解。
陳留城倒是安靜的可怕,就像是一汪深潭死水,沒有半點波動和漣漪,在這個獨屬於世子殿下和擁有著青角司的城池,無論是皇后還是太子似乎都有意無意的選擇了忽略。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危險的邊緣逐漸蔓延。
而太子卻始終坐在東宮當中,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