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此判 (第四更)
洪濟州如今再也顧不得形象,大驚失色,忍不住驚駭道:「住手,你已經脫離了典獄司,沒有資格行駛審判之權,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典獄司問罪嗎?」
劉先生沒有說話,只是縈繞在他指尖上的墨色更濃,那個巨大且有充滿血腥的判字更深。
洪濟州面色鐵青,在那股龐大威壓之下他的身體忍不住的開始顫抖了起來:「縱然你自己不在乎,難不成希望此次之後葉修受你連累被典獄司逐出師門?」
劉先生還是沒有說話,並沒有打算理會他的意思。
他當初之所以離開典獄司完全是自己主動離開,並不是被典獄司驅逐,這二者之間是有區別的,所以即便他是葉修的師尊使用典獄司的審判之術也並不擔心葉修會受到牽連。
典獄司里若真的有如此昏庸和不長腦子的人早都死了。
判字懸浮天空,劉先生放下了手,鮮血灑在了判字之上,一道光亮朝著下方照落下去。
洪濟州面色劇變,完全沒有了反抗之心,也顧不得場中如今的形勢如何轉身化作一道流光便朝著郾城之外掠了過去,他的心中滿是恐懼,若是自己全盛時期尚且沒這麼容易讓劉禹錫得逞,但此刻身受重傷,那劉禹錫又有浩然正氣加持,他即便是想要反抗也是無法做到。
只是判決以下,任憑他如何逃竄還是被那道光芒給照在了身上,也就在光束臨身的瞬間洪濟州的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從空中摔落到了地上。
見此模樣,那兩名五極峰的宗師再也忍不住紛紛打算抽身朝著此處趕來,但邱天理和邱處機其會讓他們如願?咬著牙也把他們兩個死死的牽制在這裡無法動彈。
洪濟州跪倒在地,眼中滿是恐懼之色,他萬萬想不到脫離了典獄司的劉禹錫竟然還敢使用典獄司之法。
現在的他哪裡還顧得上眼前和青鸞,甚至就連六境他都不敢多想了,只是判字有封口之效,他即便想要開口求饒也做不到。
劉先生站在高空之上,目光冰冷,他的身影被映襯在了整座郾城無數人的眼中。
所有人都是抬頭看著他,心中本有些疑惑,但是又看到那個巨大黑紅色的判字,無數人的瞳孔都是縮成了一點,難不成沉寂了數百年的典獄司竟是再次出世了不成?
判字高懸於空,劉先生的聲音緩緩傳出,響徹在整座郾城所有人的耳畔。
「五極峰掌教洪濟州,修行一千一百年,修為以至五境巔峰,此生本無望六境,幸得數年之前唐國劍仙蕭泊如身入六境,斬破天道桎梏,讓其擁有了一絲踏足六境的可能,而洪濟州於今日與帝族掌教聯手欲要斬殺唐國世子李休,於理不合,於情不合,於道不合。」
「此判,斷臂!」
他的話音落下,洪濟州的身體被那道光束托著上升到了天空之上,足夠所有人看個清清楚楚,也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洪濟州的雙臂從他的身體之上脫落了下去。
此一幕無疑震驚的天下人都是說不出話來,偌大個郾城在這一刻竟然是變得鴉雀無聲起來,沒有人膽敢發出任何聲音。
而跪倒在半空中的洪濟州一張老臉也已經變成了豬肝色,身軀不停顫抖痛不欲生。
劉先生仍舊在看著他,眼中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五極峰精通雙修之術,男女意合,合此雙修本無大礙,但五極峰上下貪圖冒進,暗中抓捕少女採取元陰千年來不下百萬之巨,天道不容。」
五極峰有數千弟子,即便是半數弟子一年一人,千年積攢下來只少不多。
「此判,斷足,難人事,障目,封口,剝壽五百載。」
判決落下,幾乎是劉先生每說完一句話,洪濟州的身上就出現了相應的結果。
雙足從腿上斷開,陽 根隨之破碎成血霧,雙目流出鮮血,口中出現了一個血洞,渾身上下的氣息變得十分虛弱,頭髮頭上脫落下來,渾身上下的皮膚瞬間乾枯下來,肉眼可見的老人斑遍布全身,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濃厚的暮氣。
無數人見此一幕更是不敢開口,似乎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心中對於典獄司愈發恐懼。 沉寂了數百年的典獄司剛剛現世一經宣判便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衝擊,似乎和儒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開口便是言出法隨,就連剝奪五百年壽命這樣的結果都會應驗。
此刻的洪濟州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哪怕是劉先生就此罷手他也活不了太長時間了,但是劉先生卻沒有停下的意思,而這一次他也沒有再細數洪濟州的罪孽,因為這兩條已經足夠了:「此判,身隕道消!」
天道之音響起,那兩名五極峰的長老終於是灰敗著臉,再也沒有了鬥志,只想著儘快脫身此地,與王三秋匯合之後再作商議。
而伴隨著天道之音的落下,那跪在半空當中的洪濟州就如同塵土一般隨風散去,沒有在人間留下任何痕迹。
所有人都被這神乎其神的一幕震撼的無以復加。
無數人震驚,帝族之內的那些五境宗師同樣心生恐懼。
劉先生不經意的一瞥,讓那和葉家老祖鏖戰許久的帝族五長老身子一個哆嗦,險些就被葉家老祖給宰了。
只有他們這些一流勢力才真正明白典獄司有多麼可怕,若不是典獄司數百年沒有露面,從前就算露面了也不會摻和荒州上的事情,葉修迎娶邱小離一事他們還真未必反對。
只是對於這些人如何想劉先生並不在乎,他將目光放到了那名荒人五境宗師的身上,在他判決期間那名五境宗師並未出手干預,或者說他也心知肚明這件事無法干預。
所有人都將那一幕盡收眼底,知白自然也看在了眼裡,只是這一次他的目光卻無比冷漠:「世子殿下,此次離開荒州之後,我會不擇手段對付你唐國之人,而不會再將目光集中在你一人身上。」
這話是在提醒他,畢竟一個不擇手段不講道理的知白要遠遠比現在要可怕的多,同時也是在表達憤怒,四先生去找青鸞,現在雖然沒有結果但他可以肯定江臨傘已經死了。
這是知白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和江臨傘最是親近。
李休要付出代價,整個唐國都要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