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顆流星
內外三個國家,南北兩座雪原。
大唐,雪國,荒人。
三大勢力彼此之間的爭鬥綿延持續了數百年,大唐一直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因為南北雪原的地理環境過於特殊,不利於唐軍作戰,如果長驅直入的話綿長的補給線很容易受到侵擾。
龐大的軍力想要單單憑藉儲物戒指運輸物資的話無疑是杯水車薪。
所以這麼多年來固然大唐始終在打勝仗,卻一直沒有辦法徹底滅除這兩座雪原。
熊胖兒的速度很快,背後紫金色骨翼透體而出,一個展翅便是數千里的路程。
但傾天策距離唐國何止千萬里?
這座人間的龐大出乎了人類的想象,修士的世界也是如此,在這裡普通人騎著普通馬能夠日行千里。
修士騎著普通馬能夠日行萬里。
如果是三境以上修士使用軍中特殊的御馬術更是可以達到一個時辰五千里以上的速度。
只是代價很龐大。
從傾天策去往大唐無論行走哪一條路線最終都要途經綠海,在經過巴山城的時候李休低頭看了一眼,他並沒有停留,因為此刻的停留已經沒有意義。
帝族一事結束,劉先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用來審判那名荒人宗師。
那一戰付出的代價很大,從未有過的巨大。
書院後山的那條龍當初留給過他一片龍鱗也被用在了那個時候。
如今的百萬里綠海當中已經沒有了太多的五境宗師,當初的五境強者數量與大唐一般無二,後來被蕭泊如殺了半數,如今生剩下的似乎都學會了明哲保身,躲藏在祖神宮內不肯出來。
熊胖背負著三人不停地趕路。
而與此同時在南境之上,小南橋外千餘萬荒人與數十萬的陰曹修士正在聯手不停地攻克著小南橋,護城大陣不停閃爍似乎變得愈發稀薄,彷彿隨時都會破掉。
陳老將軍站在城牆之上,一道道命令不停發出,南橋邊軍開始不停地調動防守或是出奇兵亂敵軍陣腳。
白落提和英宋幾人率領的北地三率更是充當了身先士卒的重任,周身之上燃燒著地獄火焰,視無數迎面而來的攻擊如無物。
他們就像是從地獄當中走出來的修羅一般行走在戰場的最前方,就像是一把利刃收割著一個又一個敵人的生命。
白落提,豐和,英宋。
在三人的率領下北地三率所過之處無人可擋,即便是在佔據大優勢下荒人和陰曹的隊伍在看到迎面奔襲而來的白袍也是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北地三率奔襲在千萬敵軍當中,所過之處殺出了一條條的血路。
無數敵人聞風喪膽落荒而逃。
這就是千軍萬馬避白袍。
也正是因為有著如同白衣修羅一般的北地三率存在,所以才能夠大大減緩敵軍進攻的節奏。
南橋城牆之上就只有陳老將軍一位五境宗師站在那裡,其餘五境要麼在阻攔著敵軍五境的攻勢,要麼就是在維持著護城大陣的運轉。
為了擔心城池之內的皇后勢力會翻起什麼不必要的風浪,早在戰起之前孫勝就帶著人將城池之內所有的皇后勢力殺了個一乾二淨。
在這種非常時刻,就一定要用非常手段,他比當初英宋殺的還要乾淨,就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留下。
陳老將軍站在城牆之上,長安親軍統帥李泗站在他的身側。
陳老將軍虎目凝視著下方說道:「白落提性子驕傲,北地三率不適合做統帥,孫勝要做奇兵配合白落提,平鎮軍和紫衣軍要著重防守,我死之後小南橋的一切布防就交到你的手上。」
聽到這話,李泗猛地抬頭看向了他,面色陰沉。
陳老將軍並未在意,繼續叮囑道:「長安城出了亂子,崔崖思固然能夠震懾住整座大唐但卻沒有餘力調兵遣將,在得不到支援的情況下南境並不能支撐太長時間,尤其是在我死後軍心紛亂的情況。」
「你切記要仔細布控防守,但要留下退路,給對方一種死戰的假象然後開始轉移城內百姓和軍隊,讓平鎮軍和北地三率還有陷陣營一同斷後,你的長安親軍在側策應,白羊府紫衣軍穩定軍心督促撤退事宜,如此可保爾等成功退守到徐州城。」
陳老將軍一口氣將後續所有的部署全都說了一遍,李泗的眉頭卻皺的更深:「我們現在可以一起撤,沒必要等您死了之後再走。」
陳老將軍搖了搖頭,笑著道:「我若不死,從浦剩下的兩枚天之痕就會用到別人的身上,那個人可能是子非,可能是崔崖思,可能是徐州城,我不能承擔這個風險,所以我一要死在這裡。」
李泗沉聲道:「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陳老將軍擺了擺手,臉上竟然是露出了得意之色:「放眼天下能夠如本將軍一般吃下三枚天之痕,縱使身死也足以自豪。」
的確,當初的陳老將軍就中了一枚天之痕,雖然沒有死但卻身受重傷,如今康復之後境界有所增進再加上防禦力絕佳的鎧甲大祭司從浦若是只發射一枚天之痕的話是絕對無法殺的了他的。
只有將最後的兩輪月亮全部射出才能夠要了他的命。
而縱觀前後五百年,能夠一個人享受到三枚天之痕待遇的似乎也就只有陳老將軍自己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的確是一種殊榮。
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李泗知曉這是事情發展之後所必須要發生的事情,只是很多時候知曉是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接受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二人之間不再多說,低頭看著下方的紛亂戰場,北地三率固然強悍但敵軍畢竟數量眾多而且實力更強,不能夠在敵陣當中耽擱太長時間,殺了半圈之後便朝著城池方向撤了回來,而早就等在前方的陷陣營也賓士向前接應。
作為小南橋當中戰力最強的北地三率和陷陣營二者聯手,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擋得住。
而此時陳老將軍忽然收回了注視戰場的目光抬頭朝著天上看了過去。
一旁的李泗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抬頭注視著天空蒼穹,然後面色劇變。
在那裡出現了一顆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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