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概是兩個人印象中的東西完全不同,白烈一時間沒法接受我描述的東西,所以我只能拿出手機,調出寫字板隨便畫了一下給他看看。好在我繪畫水平還是不錯的,硬是在手機的小屏幕上畫了個1:1的路引牌出來,只是裡面沒有路引咒文。
「不是不是,你沒明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好奇的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這個路引牌,好像是很早很早以前才會用的。」
這回懵逼的換成了我,原本興奮的情緒也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額,話說路引牌不應該都是一樣的么……怎麼看對方這意思,我家的還跟別人大不同?
「我沒記錯的話,祖輩也用過一段時間這種路引,記不得是在哪本祖志中看到了的。最早的路引據說是用石頭做的,當然誰也沒見過,真正有記載的,是用草紙做的,還要配上各種樹皮,特殊墨汁,後來不知怎麼的,被棄用了,接下來的一段時期,路引基本都是用骨頭做的。你家這個,聽你敘述的大小,還有樣式,很明顯是前幾個朝代時常用的,材料的話……我記得好像是白楊木,以前我們家也用過白楊木,這不是後來因為改朝換代的時候內亂,材料不好弄了,祖爺爺為了方便就選了黑瑪瑙刻的印章。然後就一直用到現在,順便給你說一下,姬家用的是普通白玉,薛家好像用的是黃金。」
白烈解說的倒是挺認真,我趕緊在腦子裡把這些都記了下來,總覺得以後會有用。祖蛇也說過,因為它的降階,我們家傳承確實出了很多問題,所以我對於路引一脈的所有知識都是挺渴求的。
「你家路引牌上的字你還記得吧?正好我這裡有樹皮紙,來來來,讓我見識一下墨家發路引的時候什麼樣。」
白烈興沖沖的拿出了一張經過特殊處理的樹皮紙,從包里掏出專用的墨汁以及毛筆。想到對方也是路引一脈,我心裡也不會有什麼顧忌,坦誠相待對我們之間的相處是有好處的,於是拿起毛筆就開始寫路引,沒一會的功夫就完成了,末了空下八字和最後一筆沒寫。
「這是什麼寫法?」
看到我家的路引咒文之後,白烈有些愣神,他拿過來仔細看了一會,又是搖頭又是撓耳朵的。看到我一臉疑惑之後,他拿出一張草紙來,然後將手頭的印章蓋了一下,草紙上出現了一堆複雜的咒文,我仔細看了一下,大體上還是跟我家一樣的,只是主咒修改的厲害,還有那些圍繞在周圍的咒文,總覺得哪裡有些古怪,但我知識量匱乏,也只是一種直覺,因此沒敢亂評論。
「你看,雖然很相似,但主咒不同,還有周圍的這些引導咒文,我一直都在研究,書上寫的說,這些咒文主要是給魂定位酆都位置的,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又找不到答案。」
「不知道,反正我學的就是這樣,你說的這些我一句都沒聽懂……。」
白烈聽到我的回答后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認真的看著兩家路引的不同之處,然後又從包里摸出筆記本,在上面不斷的寫著什麼。對於他的行為我有一些不解,不過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發獃。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眼就過去了二十多分鐘,可白烈依然整個人沉浸在筆記本上面,看著天空的星星,我很慶幸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如果是夏天,在這麼個地方蹲著,我倆估計會被這裡的蚊子給吸成肉乾。
好在白烈雖然投入,但也知道度,又等了一會之後,他總算是抬起了腦袋,然後出神的盯著我看。雖然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但我感覺這傢伙整個人都不對了。
「墨雲,今天這件事情,你對誰都不能說,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有,今天開始,除非我在場,否則你不要當著任何外人的面發路引,我怕是有大事要發生。別問我,等到恰當的時機我一定給你解釋,但現在,我需要驗證。」
白烈的話很正式,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又捲入了什麼麻煩,無奈的抹一把臉之後,我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破事。所謂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比起我前面幾十年發生的都多,我的神經已經徹底麻木了。
「走吧,我們找個隱蔽點的地方,你發動一次路引術給我看看。」
白烈小心的將筆記本收起來,主動走在前面帶路。我只能屁顛屁顛的跟上,反正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既然這貨有主意,那就先跟著他走。一路上白烈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句話都沒有說,全程都低頭走,像是在思考什麼很重要的問題。我也有些納悶,怎麼發個路引還發出問題來了,看樣子麻煩還不小。
雖說我也有心想幫忙,可我家擅長的並不是符籙,別看符籙就那麼幾個符號,之間的聯繫非常複雜,哪一筆寫在哪裡,先寫哪個后寫哪個這都是有門道的。對於符咒的知識,我頂多就是個半桶水。讓我幫忙?不闖禍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我總覺得,祖蛇的傳承好像都被浪費了,根本就沒在我身上起到什麼作用。就連我們本家傳承的醫理,平時所用也極少,唯一派上大用場的一次,就是救姬山青的時候,想到這裡我突然大了個冷戰……照這麼說下去的話,自己不就成了一個廢物般的存在????這個想法讓我非常的抓狂,使勁甩了甩頭,把這些破想法甩出去之後,我趕緊加快速度跟上了白烈。
走在前面的白烈並不知道我在後面想了什麼,他的速度很快,不知何時手裡還多了個羅盤,一邊趕路一邊還利用羅盤來調整行進方向。大約十多分鐘后,我們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能在燕京看到這種老舊小區讓我確實有點意外,但是外牆上一個大大的拆又讓我釋然了,我就說嘛,按照華夏基建狂魔的名號,怎麼著也不可能容忍這樣一個破舊的小區存在。
白烈沒有理會我在幹嘛,他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掏出一張天眼符貼,掐了個臨字訣開眼之後,便徑直走向了那棟標記著4的單元樓。破舊的居民樓里早已沒有住戶,甚至不少房間連大門都沒了,裡面散發著各種各樣奇怪的味道。因為沒有照明,又是晚上,所以對於正常人來說,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白烈開了天眼,所以他根本就不用但系黑暗,只需要跟著死氣的方位走就行,至於我?蛇瞳確實很好用,除了畫面有些泛灰之外,其他方面和白天沒太大的差別,我倆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向了三樓,因為從外面看,這裡的三樓正在冒出濃厚的死氣。
不出意料的,那個正在冒出死氣的房間門被關的死死的,白烈嘆了口氣,二話不說又摸出一張咒符,看到那上面的靈力反應之後,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神力咒……接下來這貨想幹嘛我簡直不要太清楚,之間他掐了個兵字訣,然後一把燃掉了符籙。伴隨著靈光閃現,白烈全身都泛起了淡藍色的光輝。
「開!」
伴隨著一聲暴喝,白烈踢出了一個教科書般的正蹬,金屬做成的防盜門被一腳踹彎,可惜著力點不對,變形的大門直接卡在了門口。白烈無奈的抹一把臉,然後再次飛起一腳,直接將門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