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看到屍變,不得不提兩句,屍變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特殊了,至今都是個無解的存在,能出現屍變,需要很多的條件。當然,關於這個事情的內容,也是聽父輩說的,是真是假也不敢確定,因為我沒見過屍變后的屍骸。
在古代,屍變大都是人刻意為之的,要經過非常複雜的工序以及處理,總之就是非常的麻煩,一般大富家庭都承受不起,也不會去這麼做。至於那些有條件作出屍變的勢力,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至今沒人說的清楚,講真這東西兇殘不說,據說還會妨掉子孫運勢。不過,也有一些人不管不顧的,而且大多都是在一些權傾朝野的武將才會這麼做。我覺得,應該是跟性格有關係,可能是武人比較具有攻擊性,不喜歡別人打擾他,因此死後就給自己設置機關,如果有盜墓賊,那就屍變起來弄死他們???想來想去,我覺得也就這個理由最說的通。
屍變后的東西,和之前的活人完全是兩種東西,它沒有意識,狂暴,行動敏捷,嗜血,兇殘,所以能對自己下得了這個狠手的,也就只有武人了……反正我不相信那些沒骨氣的,就知道耍嘴皮子的文官能幹得出這事來。
屍變后的怪物皮膚異常堅硬,普通的冷兵器很難對其造成傷害,這也是為啥在古代的時候沒人敢去惹已經屍變的怪物,哪怕是有些盜墓賊膽大,可一旦發現這個墓穴有屍變的設置,他們也會第一時間撤退,至於墓葬里的那些財物,基本上打死也不會去拿。
最麻煩的還不是這些,屍變后的怪物無法溝通,更不用說你想用術法之類的東西控制它們,這玩意壽命極長,一旦被觸發,不把墓葬里的入侵者殺乾淨,它們是不會罷休的。待得殺乾淨入侵者之後,它們會重新進入棺槨,然後再次陷入沉眠,直到再有哪個不長眼的過來弄醒這尊殺神。
就因為屍變存在這些特殊性,所以,看著眼前的梟陽獸,我覺得白烈說的非常有道理,第一,它們沒有被特殊處理過,第二,動作方面怎麼看也不像是屍變,因為它們的動作太慢了,就跟散步一樣。
還有第三,那就是往生門提到的萬魂祭祀,剛才魂魄前赴後繼的沖向封印,如今肉體又一個個的來到這裡,我相信這應該是哪個什麼祭祀的法術造成的結果。因為如果是屍變的話,它們應該只會在自己的墓葬附近徘徊。
把這個分析說出來之後,贊同的只有白烈一人,其他人還是不太相信,因為這個結果太沒有說服力,他們更願意相信梟陽獸屍變來複仇了。無奈之下,我也沒敢堅持己見,畢竟這關係到整個營地的安危,萬一我說錯了,那些梟陽獸真的是屍變,到時候出了任何事情,那後果可不是一個人能承擔的。
「這樣吧,看它們走的很慢,我們在營地內部收集一些障礙物,做出一個通道來,引導他們去石頭門那裡,在通道里,放些橡皮泥,它們如果要暴動,直接引爆,足夠送它們歸西的。」
姬重岩旁邊的一個勤務兵突然發話了,我瞟了對方一眼,沒記錯的話,這個勤務兵一直跟在隊伍里,貌似姬重岩什麼事情都跟他說,個人猜測,有可能是我們內部人士。他口中的橡皮泥,是軍隊里的通俗叫法,我以前看過一個雜誌上寫過,貌似是一種塑膠炸藥,威力很大,而且方便操作,能捏成各種形狀。
相對於我的分析,這個勤務兵的話明顯更合理,因此獲得了所有人的同意。我也挺無奈的,畢竟我們這一脈跟鬼接觸的更多,屍變什麼的不懂啊,不然還會這樣慌亂嗎?肯定是一早就做出應對措施了。
如今魂魄大多進了那塊石頭,原本掩埋好的屍骸又跑了過來,因此那個勤務兵的方案確實更切合實際一些,不然我們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法。畢竟屍變這東西只是聽說,誰也沒有真正的面對過,萬一判斷失誤,到時候釀成大禍就要後悔莫及了。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那麼我們自然也沒有猶豫,一群人迅速的行動了起來,鑒於這些屍骸的造型實在太過刺激,我們並沒有去召集那些已經服藥的士兵。那些魂魄就足夠刺激他們了,如果再看到爬出墳墓的屍骸,估摸著又得嚇瘋幾個……因此他們不適宜過來參加行動。好在路引一脈的人基本都沒事,所以這次幹活的主力自然被我們擔了起來,負責幫忙的還有少量意志堅定的士兵們,姬重岩說,這都是上過真正的戰場,並且手裡有不少人命的,一點半點的東西很難嚇到他們。
雖然人少,但干起活來都非常利索,咳咳,除了我之外……大約10分鐘的時間,我們便將一切布置完畢。一些放置物品的腳手架被拿來連在一起,接上鐵絲網之後便形成了一個簡易通道,為了防止它們同時衝擊,我們特意將鐵絲網鋪了兩層,這樣即便是這些屍骸突然發難,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引爆「橡皮泥」。
隨著姬重岩一聲令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拿上了熱武器,紛紛進入掩體做好了戰鬥準備。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宋教授也加入了隊伍,他的手裡正拿著一根鐵棒,和我的目光對視之後,老人還笑了笑。看著對方微微顫抖的雙腿,我覺得自己對於文化人的見解有些片面了,沒想到今天被一個老人狠狠的打了臉。嘴上能說是一回事,可真的敢上則是另外一回事,看著宋教授決絕的眼神,可以確定他這是真的勇氣,而不是在假裝。
這種感概只持續了不到幾秒,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處理,我收回目光,然後專註的盯著營地外面,因為緊張,握槍的手心多多少少的出了一些汗水。現在已是深秋,可我感覺到嘴巴依然有些干,並且全身燥熱,通過這些情況可以確定,腎上腺素已經開始做好激增的準備了。
大約又過了十多分鐘后,那些屍骸才慢慢悠悠的走到營地的邊緣,經過一番擁擠之後,它們成功的進入了我們留好的通道。我活動了一下握槍的手指,然後輕輕咽了一下口水。看著那些緩慢移動著的屍骸,心中暗暗的祈禱著,希望它們千萬不要發狂,就這麼一直走過去就行。
講真,我們的這個方案實際上並不成熟,一旦屍骸發狂,唯一的應對方式只有引爆炸藥,然後用槍械硬剛。想到那些「橡皮泥」的威力,我覺得到時候怕是要下一陣血雨,萬一被膽小的人看到,估摸著非得下傻幾個不可。別的不說,嘔吐你是別想逃掉了,別留下應激性創傷綜合症就謝天謝地吧……
幸運的是,屍骸們並沒有任何發狂的跡象,雖然也有個別的會刮蹭在鐵絲網上,但大部分依然像喝醉酒一般,一路蹣跚的向著往生門行進。看到計劃成功,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老天爺多少還是開眼了,沒有在這種時候給我們補上一刀。站在我一旁的宋教授長出了一口氣,顫抖著雙手緩緩的放下了那根鋼筋,隨後慘笑著看了我一眼,看著老人的笑容,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以示尊敬。至少,這次事件結束之後,不管怎樣,這個老人都徹底贏得了我對他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