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雙傑

  「胡……不死？」在雙方通過大腦的交流中，金烏上神試著念出了這三個來自異鄉的文字。

  對。」對方回道。

  不錯，這個突然出現在金烏上神面前，停止他舉動的巨人，就是曾經的風凰上神胡不死！」

  儘管胡不死已經將能夠保人太元的玉凰佩移交到了胡不歸手中，肉身也被爆發后的大鵬上神南冥鯤給毀滅殆盡，可是，南冥鯤、甚至是其背後的天狼大神，也萬萬不會想到一一胡不死並沒有就此消失，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著——這是連「神」都不了解的未知領域。

  胡不死迅速將自己的經歷通過大腦傳遞給了嗜血墳。

  墳的腦中快速播放著胡不死傳輸過來的一切，這一幕幕的影像令金烏上神嗜血墳如同身臨其境。他甚至已經忘記了剛才要了結自我的想法。

  「胡不死……你……你……」墳是身經百戰、飽經風霜、千錘百鍊過的金烏上神。可此時，他的眼眶裡竟然有本不該有的晶瑩液滴在不斷打轉，內心的波動甚至都影響到了工作效率極高的通信系統，一個「你」字愣是在那裡卡住了片刻。

  片刻之後，墳眼眶中晶瑩的液滴逐漸消失在茫茫的太空中，通信系統也慢慢恢復正常，才繼續通過大腦向巨人的不死問道：「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確實。如果曾經那個作為鳳凰上神的胡不死也像大鵬上神南冥鯤一樣，不管什麼「民族」「民生」「民權」、也不顧什麼《神異經》《新青年》《道德經》，只須一味地向著功名利祿「進取」，何愁高不過一個大鵬上神南冥鯤？更不會遭此殺身滅形之大災大劫！

  「值不值得……暫且不論。但是，墳，我得先問你一件事。」巨人胡不死這樣回答道。

  其實，答案只有「值」這一個字而已。但是，在說這個「值」字之前，若是沒有依據，豈不空口無憑，止增笑耳？

  所以，巨人胡不死問道：「在你看來，引發天狼宇宙上千位五星上神所爭鬥的『大神官』一職，究竟是一種什麼性質的事物？」

  巨人胡不死的問題十分犀利。但是，墳還是根據自己的感受如實答道:「所謂『大神官』——功利性的成就。」

  對於墳的回答，雖然十分現實直率，但是巨人胡不死十分滿意。

  ——功利性的「成就」。誰說不是呢？誠然。

  隨即，胡不死又繼續問道：「那麼，所謂的『成就』又是什麼？墳，你覺得呢？」

  墳愣了一下，但還是根據自己的感受如實回答道：「成就——萬神之上，北億萬人之真主。」

  胡不死依然對這樣的回答十分滿意，隨即暫停發問，開始闡述道：「城然。萬神之上，兆億萬人之真主——乃之美差。可是，我卻以為，與其十億人供養一尊神，不如巨人供養十億人——這，就是我這終身，最大的成就。」

  十億人供養一尊神，和一巨人供養十億人。如果巨人胡不死一開始就對墳那「值與不值」的問題回答「值」一個字的話，那胡不死就已經全盤皆輸了，墳將會對其敬而遠之——可是，經過這樣一場格局的對比，答案就已經呼之欲出。

  十億人供養一尊神，哪怕是再強大的神，也令人心中感到其無比地渺小；而一巨人供養十億人，即便不做這個五星上神，也令人由衷感到極其地高大。

  通過這樣的對比，前者固然耀武揚威，卻在後者的對化下顯得實在是思想落後、目光短淺；相較之下，後者的格局與境界就實在是高得太多了。

  巨人胡不死給了墳一段思索的時間，又繼續問道：「僅憑我一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這茫茫宇宙中那麼多的巨人呢？」

  「什麼？」墳大吃一驚，「傳說中的巨人——竟不只你一個？」

  「其實，我也是在肉身死亡的前一夜，才知道傳說中的巨人一一竟是真實存在的。」巨人胡不死敘述道，「也正是在那個夜晚，溪畔的奇迹再現，我也覺醒成了巨人。與此同時，我也終於知曉了這世間最力大的秘密——宇宙中如此多的天體，都是神話中的昊天至神及其十二尊白金巨神在三維的幕後所創造出來的。而人類——也是其中的一大重要元素。

  ……(此處省略八千字)」

  墳聽完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開始表示贊同。

  「其實，儘管我已經融入了欣欣向榮的江南人類社會之中。但是，當那次行星七大極端秘密開會，作為極端之首的大鵬上神南冥鯤已經向我的所作所為作出明確表態之後，我是十分猶豫不決的。我在堅持和放棄之間躊躇不定——恐怕再智慧的神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吧。於是，我在夜半的星空下沉思。或許是教先知先覺的巨人先通察覺到了吧，斷流的溪水奇迹般地通向了神秘的遠方。

  之後的事情，你已知曉——而剛才的那一番話，就是先通親口所說。

  現在，聰明的，你告訴我，我的堅持到底值不值當？」

  巨人胡不死的一番話，讓墳徹底醒悟過來：「值。」

  一個字，僅僅只是在龐大的神學信息體系中那微不足道的一個「值」字，就消耗了墳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腦能——要知道，金烏上神嗜血墳百分之二十的腦能，就足以令浩瀚的星河都要為之一震——就是如此龐大的腦能，卻儀僅輸入了個「值」字，可見這個「值」字的分量之重，墳心中的堅定可見一斑了。

  「您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說已經知道了這麼多，我也是時候出手了。大鵬上神南冥鯤爆發的力量比我還要上三分，天狼大神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遙不可及。即便如此，您也大可放心，敝人一定不遺餘力地斗它個天翻地覆，誓死不與神棍共生！多加保重，敝人去也！」

  輸入完這一段話后，墳開始蓄力，見勢就要躥出恆星引力圈。長矢直指西北天，箭鋒力逼天狼座。

  「等等。」巨人胡不死停滯住了墳的動作，「墳，你能擁有這種覺悟，確實可喜。但是，由於你我二者覺醒情況不同，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嗯。」經過短暫的時間后，墳也冷靜下來，理性地配合巨人胡不死，「那——一切願聽胡貴友安排。」

  「好樣的！」巨人胡不死對於墳這樣的舉動表示讚許，隨即繼續分析道，「當我覺醒之時，行星中其它的幾位五星上神早已明確表示不滿，為首的大鵬上神南冥鯤更是已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曾一度想要將我一派趕盡殺絕。也正是在此情況下，我才不得不同其魚死網破;可你不一樣，雖然身處複雜陰暗的神場之中，會受盡磨難，但你是天狼大神欽點的天狼部副大神官，還沒幾個神根敢取你性命，根本尚可保住。由此，你亦可先潛伏其中，保全自身，再伺機而起。只是，崛起給予遙遙無期。墳，此等忍家負重之事，你可做得？」

  「做得，做得！」胡不死知道這樣說有些直白，任務也令人難以接受，但沒想到墳竟然欣然地答應下來了，「如此深謀遠慮，敝人死亦無悔！貴友放心，敝人定不辱使命！」

  說罷，墳的身體逐漸發生變化：神的假皮囊退散在真空中，皮囊底下的真容露出來——粗糙的皮膚上，無數道疤痕縱橫交錯著。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疤痕正在由深變淺、由黑變白，逐漸消失。而墳的身體也在逐漸按比例巨大化，有能夠和巨人胡不死的四米高軀相比冒的趨勢。而且，即使身體變大，也不會讓人有粗蠻之感，反而令人感到大氣磅礴。這樣的身體，可謂巧奪天工、渾然天成了。

  四米二分的巨人身軀，出現在巨人胡不死的眼前——那是墳。

  繼巨人胡不死之後，又一位巨人登場了。

  名字嗎？你看那顆改變他命運的恆星。

  其名曰作：「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