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荒誕(求收藏,更新穩定。)
日上三竿,李彥才悠悠轉醒,這一宿睡得很香,很踏實。
哼唧著伸個懶腰,暢快的大吼一聲,才瞧見李瓶兒站在屋子正中,手裡拿著老媽子送來的夜行衣發獃。
「相公?你要穿這種衣裳?」
李彥翻身側躺,手撐著頭道:「有何不可?」
「這,這怎麼,怎麼如廁?」李瓶兒將夜行衣攤在床上,指了指上身,又指了指下身,歪著頭,鄒著眉,做思考狀。
李彥這才恍然,她當然沒有見過連體服,這個年代,就是厚重的戰甲,甲胄部分也只到膝蓋以上的位置,其實叫戰裙更為合適。
「這種衣服是特殊場合穿的,平時穿不到,幫我收起來,以後沒準還能用上。」
李瓶兒應了聲,摺疊整齊,打開一個木箱子,小心翼翼的放進去,又從桌子上拿起一件深紅色大袍,袖口寬大的能把小孩裝進去的那種。
「婚期倉促了些,臨時做新的已然來不及,所以奴家讓花大嫂買來成品,比量一下尺寸,與相公相差不離,只瞧著領口,袖口,衫角的鑲邊做工粗糙了些,幸好還有倆天時間,讓婆婆們改一改,相公先試試合身否。」
李彥翻身下床,一聽結婚,立即興奮起來,張開手,道:「還有什麼沒準備的嗎?我去辦。」
李瓶兒抿嘴一笑道:「花大嫂姑母倆對相公的婚事很上心,全一手辦了,等消停下來,多賞些酬勞,權當感謝了。」
「姑……母?誰的姑姑?」
「噗,什麼姑姑,是姑母倆,就是花大嫂和花大哥夫妻倆。相公怎麼連這都不懂。」李瓶兒嘲笑道。
「這方言誰能懂,不過說來也奇怪,為什麼會是同一天?」
李彥突然想起王小七和何於的五天之約,而花大嫂把結婚的日子也定在同一天,這只是巧合?還是有什麼貓膩?
此事不能冒險,還是謹慎些好,如果因為自己的大意,讓師師有什麼閃失,後悔都來不及!
李瓶兒幫他穿好新郎服,前後左右的打量,每個針角都仔細的看,隨口問道:「什麼同一天?」
「此事說來話長,晚上再和你講,我先去找宋三。」李彥心裡著急,說完拎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相公,你不能穿這個出去啊,豈不是被人笑話死。」
這一提醒,李彥尷尬的笑了笑,他就是這種急三火四的性格。
三倆下脫掉大袍,揉吧揉吧扔在桌子上,又從屏風上拿起常衫,麻利的穿好。
李瓶兒嗔道:「為何做事這般毛躁,那宋大哥早些時來過,說做好飯菜在飯堂等你。」
「宋三做的飯?會不會一股牛屎味兒。」他嘴裡調笑著,拉起李瓶兒向外走。
……
李彥坐在飯桌前,鄒著眉頭疑惑的看向宋三,而後者則是一臉得意之色,甚至還飛了倆下眉毛。
春梅在老媽子的陪同下,搖著婀娜的身子,懶散的走了進來,剛拿起筷子,也鄒起眉頭,嫌棄道:
「今天誰做的菜?怕不是有病?木耳炒肉,木耳炒雞蛋,木耳炒辣椒,木耳炒胡蘿蔔,這個,這個,竟然是木耳炒葡萄,瘋了不成!」
說完啪一下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憤怒的環視周圍一圈下人,儼然是主家婆模樣。
李瓶兒聽到木耳炒葡萄,俏臉瞬間漲得通紅,低頭不語,只因為性格的原因,沒有發脾氣,但心裡很不開心。
李彥咂咂嘴,沒想到昨天和宋三開幾句玩笑,這貨還認真了,真的去蹲牆根了。
不過這玩笑開的有點過頭,李瓶兒的性格不似別人那般敢言,只會埋在心裡難過,哎,又得費好一番口舌去哄。
宋三顛著大腦袋,完全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尷尬,還自豪道:「你男人我做的。」
春梅語氣緩和下來,道:「為什麼啊?做這些奇怪的菜?」
「嘿嘿,有人愛吃葡萄和木耳。」
此話一出,李瓶兒實在忍不住了,掩面跑出了飯堂,小沫不明所以,看了眼李彥后,也追了出去。
李彥輕嘆一聲,道:「宋大哥開這種玩笑就不要叫上她們了啊,你只喊我吃飯就行了。」
宋三見李瓶兒哭泣著跑了,明顯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也緊張起來,支吾道:「這,這很過分嗎?」
「你昨晚真去蹲牆根了?」
「啊,是,可我就聽到你想吃木耳,瓶兒妹子不讓你吃,我起一大早,做一桌子木耳給你吃,這……」
看著他委屈的眼神,和一副我冤枉的表情,李彥信了。
若說宋三蹲牆根聽聲,他信。
捅破窗紙偷窺,李彥不相信。
事實也證明,這傻大個確實不知道「葡萄」和「木耳」真正的含義。
真是一場尷尬的誤會……
李彥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口,送進嘴裡,嘗了嘗,道:「還不錯,沒有牛糞味兒。」
這句話可能觸動了春梅的哪根神經,臉色瞬間就不對了,乾嘔一下,捂著嘴跑了。
剩下李彥和宋三面面相覷,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頓早飯,竟已這種方式結束。
李彥不甘心,把椅子往宋三近前湊了湊,低聲問道:「牛糞味兒,怎麼了?」
「你不知道,每一次做那個事前,都讓我洗好幾遍身子,說有牛糞味兒。」
李彥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嗅了嗅鼻子,道:「沒有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你這葡萄和木耳是怎麼回事?」
李彥四下看了眼,見幾個老媽子和小丫鬟都豎起耳朵聽,擠出一絲和藹的笑容道:「各位都忙去吧,我們吃完自己收拾。」
待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李彥才指著宋三的胸:葡萄,又指了指下邊:木耳。
宋三鄒著眉頭,認真的想了好久,才感慨道:「那木耳確實不能吃。」
……
之後倆天,李彥留意了一下,外面的暗探並沒有因為何於的死而散去,依舊機械的重複著監視動作,有些心思縝密的食客也發現了異常,食客的數量明顯減少。
反而范二那邊發展的火熱,乞丐和難民還是多的,大量衣衫襤褸,飢餓似狼的人湧入陽谷縣。
正如李彥預想的一樣,著實給衙差帶來不小的壓力,甚至還惹的王儈讓孫老八傳信過來,讓李彥停止這個舉動。
李彥口頭上答應,心道:這王儈拿了錢,卻沒有走,是捨不得那身官皮啊,老子管你,事情還沒結束,若再出點紕漏,還得靠他們保命呢。
所以只告訴范二規範一下,不要傷害老百姓,獎賞繼續。
又散出點錢幫助耿年打點牢差,李彥相信,這些錢不會白花,那個耿大郎應該在牢里過的還不錯,定會記著他李彥,只要想辦法撈出來,無疑又多了一個可以為自己賣命的兄弟。
李彥就喜歡做雪中送炭的事兒。
當然,錦上添花也不是不需要,但只能是臨時跑佛腳,遇到事再送,畢竟花凋謝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