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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八回 小沫與浣兮的信

  但是,當想到蔡京獨斷專行,一切都可以說通了。

  此次伏擊,看似針對李彥,暗地裡卻是聖上給他蘇簡下的警告,真是天恩難測啊……

  蘇簡掀開車簾,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喃喃道:「京都要變天了……」

  ……

  李彥接過李瓶兒遞過來的一沓紙,疑惑道:「這是?」

  「小沫與浣兮來往的信件。」李瓶兒美眸紅腫,看來是哭了許久的。

  「浣兮?」

  李彥驚訝的接過信,他知道小沫每個月都有幾封從京都寄來的信,也曾問過一嘴,但小沫的回答說是一個遠親,李彥便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她確實是京都人,有個遠親也實屬正常。

  打開第一封信,日期是半年前,粗略的算下,應該是浣兮離開的十天後。

  小沫妹妹:

  姐姐已到京都,你萬不會想到,姐姐我此時就在你原來的家裡。

  這間宅子賃給一田姓商戶,但一直無人居住,還保持原來的模樣,很溫馨,姐姐已經把它買回來了,以後回信可寄到這裡。

  我已託人去打聽令尊的情況,相信再過幾日便可得到回復,但姐姐要說的是,不管結果如何,切莫為此產生沮喪心裡,更不要做傻事,好好活著。

  浣兮親筆。

  李彥深吸一口氣,心情極度壓抑,從第一次見到浣兮就覺得這丫頭與旁人不同,竟沒想到如此有義氣。

  接著又打開第二封信。

  小沫妹妹:

  以後不要再說感謝的話,我待你如親妹妹一般,若再說,我可就不理你啦。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妹妹,令尊依舊健在,而且還受到高看,並沒有分配到太勞累的活計,每日里只管抄抄寫寫,也算自在。

  是不是很高興?姐姐也為你高興。

  他,怎麼樣了?還想著造反嗎?

  浣兮親筆。

  李彥沉思一下,這個他,明顯說的是自己,當初留下紙條,今日又在信里詢問,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又打開第三封信,看了下日期,便是一怔,竟然距第二封有三十天之久。

  小沫妹妹:

  這麼久沒收到回信,是不是等的心急了?

  你的兩封信姐姐都收到了,只是脫不開身寄出去。

  他與世人皆不同,身上有股子很特別的東西。

  他愛造反就造吧,但切記一點,若真到山窮水盡之時,提醒他來京都,找皇城司的提舉羅竹,定能保他無虞。

  ……

  浣兮親筆。

  讀完第三封信,李彥瞬間明白了羅竹為什麼會出現在開封府公堂上,原來是浣兮的緣故。

  但同時也有些疑惑,既然浣兮有這麼大本事,能讓羅竹幫助自己,為什麼還會脫不開身?

  他立即打開第四封信,希望能找到答案。

  小沫妹妹:

  王輔這老兒確實荒淫無度,作惡多端,但姐姐一定會查出他的罪證,為令尊,為被他陷害的人報仇。

  他竟然殺了知縣,真是讓人擔憂,不知道還要鬧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

  浣兮親筆。

  王輔?

  李彥心裡一緊,原來小沫的仇人是王輔,再聯想到脫不開身這個詞,想來浣兮應該是潛入王輔的府里了吧。

  卧底這種事無論在哪個年代,都是最危險的事情,希望這丫頭能逢凶化吉。

  急忙又打開第五封信,李彥突然鄒起眉頭,因為這封信的標題沒有妹妹二字,而且內容也極少,少到只有倆個字——珍惜。

  李彥疑惑的看向李瓶兒,後者遞過來第六封信。

  小沫:

  不要說那些無用的話,既然已成事實,珍惜便好,世上男子很多,但如他這般好的卻只有一個。

  你說的對,我聽到這消息是生氣了,但是,你放心,我絕不會因此就放棄調查王輔,因現在不只是為了你,還為了很多枉死之人。

  浣兮親筆。

  李彥一口氣把剩餘的信盡數讀完,當讀到二人和好之後,不由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整理思路,從這二十幾封信中,李彥讀出了很多東西。

  羅竹為什麼幫自己;小沫的仇人是王輔;浣兮現在還在王輔的府里,等等。

  當然,還有浣兮對自己的情意……

  李彥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浣兮那張標誌的臉,雖然不如師師,九娘,瓶兒她們出眾,但身上那股子韌勁也是旁人沒有的。

  應該是神秘感吧……

  「相公打算怎麼辦?」李瓶兒緩緩道。

  李彥沉思一下,道:「仇一定得報,但以我現在的力量,與少宰還相差太大。眼下最要緊的是儘快聯繫到浣兮,信中說那王輔荒淫無度,真怕這丫頭她……」

  說到一半,李彥閉上了嘴,暗笑自己真傻,當著李瓶兒的面說別的女人,這不是找不愉快嘛。

  李瓶兒怎會看不出李彥的心思,坐到鏡子前,補著妝,漫不經心道:

  「奴家可不敢管,但相公得提防著師師姐和煙姐姐,當心再次變成豬頭模樣。」

  李彥尷尬的咳一聲,煙九娘倒還好,最多是冷熱交替卷一頓,但想到師師……

  李彥不由得打個寒顫。

  師師是真狠,下手毫不留情,李彥對她頗有畏懼,以致於這些日子每每去找她,大概率都被趕出來,只有偶爾倆次隔著珠簾,不痛不癢的說上幾句閑話。

  但又沒有任何辦法,李彥猜測師師應該是有什麼目的,不然以她火爆的性子,即便是死,也不會受人脅迫。

  所以,只能任由其去做。

  正想著,陳鶴敲門進來,道:「一天只能進二百輛馬車,先可著主娘的物件搬的,范二帶人將主院收拾妥當了,你們要不要搬過去住?」

  李彥看了看漆黑的院子,道:「今兒個就這樣吧,領著兄弟們去吃頓好的,我請客。」

  陳鶴領命欲走,李彥叫住道:「大哥怎麼沒和你同來,這麼久不見,也不想我?」

  陳鶴哈哈一笑道:「大哥鬱悶著呢。」

  「哦?怎麼了?」

  「進城過檢之時,他那柄大片刀被查收了,嚷著要去和禁軍玩命,被嫂嫂使勁抽了幾巴掌,才冷靜下來,此時正蹲樹下生悶氣呢,任憑怎麼叫也不回屋。」陳鶴笑道。

  李彥聽到抽幾巴掌,苦笑一下,意味深長道:「還真是兄弟同命。」

  說完,脫掉上衣,露出胳膊上的疤痕道:「跟大哥說,我這就是和禁軍作對留下的,讓他掂量著辦。」

  陳鶴瞪大眼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難以想象,李彥在京都這些日子都經歷了什麼。孤身一人,卻依舊敢囂張,這才是真漢子啊!

  李瓶兒嘖嘖倆聲,譏諷道:「行了行了,穿上吧,這又不是什麼露臉的事,也不怕叔叔笑話。」

  而後又對陳鶴道:「距離春闈只有五天了,按理說朝廷應該派人來找相公了,可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我們理解錯了,聖上本意就是讓相公自己考?」

  「這……」陳鶴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支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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