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戰利
骨氣這玩意兒，這些山賊身上自然不會有，也理應沒有，要不然他們何至於到這步田地？
吳耎其實也清楚這一點兒，不過一路過來看煩了這些膝蓋軟趴趴的人，尤其是只要一想到他們曾經可能也面臨過這種被人求饒的情況，而且還是他們手下無辜待宰的人，他們有沒有就繞過那些求饒的人一命呢？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些劫掠那個老嫗的村子的山賊八成就是來自於此處，這些都非什麼良善之輩，手上人命都不知道多少條了，還有什麼同情心可言。
既然他們是如此，那自己對待他們，又何須網開一面，手下留情？
不過此事吳耎並不打算做主，地方是甄道找到的，人是甄姜殺出來的，這件事情上從頭到尾吳耎就沒貢獻過什麼，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立場和資格來發表意見，最多也就是提一下建議。
但他相信甄姜能夠理智做出決定，卻沒想到他看向甄姜準備聽她決定的時候，甄姜也看向了他。
愣了下，吳耎眨眨眼問道：「姜兒，你意欲何為？」
甄姜淡淡一笑，此時的她畢竟不是平時的她，心裡早有決定，看吳耎與其說是徵求他的意見，倒不如說只是一個平常養成的下意識反應。
「吳郎，你先出去吧。記得把門帶上……」
吳耎心中一動，沒再多問也不再說什麼，點點頭走了出去，然後轉身把門拉上。
其實甄姜這麼說了，就意味著她有了決定，這種情況下就算吳耎有另外的意見恐怕也很難改變，何況吳耎自忖跟她想法還是差不多的。
不過等他回過頭來，就與甄道面面相覷。
甄道剛剛帶著甄宓在外面站了半天，始終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事實也證明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不過她那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總是讓人有些彆扭的，難怪甄宓都不願意和她一起「玩」。
而還沒等吳耎開口說什麼，甄道突然笑出聲道：「沒有道理啊，若說怕被你看到殺人，一路過來你也看夠了，大姐何必還要顧及你呢。」
吳耎也不知道甄姜為何要避諱著自己，恐怕不只是她要殺人了這麼簡單。
而在另一邊，甄宓一見他出來便立刻走到他身邊來，兩隻手攀住他的大腿，抬起頭眼巴巴望著他。
吳耎嘆了口氣，只好矮下身來將她抱起來，然後笑道：「我是不用避諱，不過宓兒還小，這些場面還是別讓她看到了。」
甄道撇撇嘴，沒好氣道：「還小呢，能跑能跳，就是仗著你們兩個寵她，才總是走也不走。」
吳耎搖搖頭道：「你這麼說，我只能理解為你是在故意酸，因為她沒讓你抱著。」
甄宓這個年紀的確不算小了，但是身子還是小小的、輕輕的，柔弱無骨般，抱在懷裡也感覺不到多少重量。
當然這主要還是此時他的力量非比平常，要是正常情況下，他抱著小宓兒久了還是有些吃力的。
說這些話他當然是故意的，而宓兒此時也好像聽明白了他的話一樣，突然嘻嘻笑了起來，讓甄道都看得稀奇了起來。
跟著俏臉便是一黑，差點就要上來捏她的小臉蛋了。
明明是姐妹，可卻好像天生不對付一樣，甄宓和甄道總是很難親近得起來，而甄道也總是熱臉貼冷屁股，心裡當然有些不滿。
她卻不想想，相比於其他人對於甄宓的態度來說，她這個阿姊實在是沒有一個做姊姊的樣子，雖然吳耎他們知道她很多時候也就是嘴上說說，但甄宓未必有這個分辨能力。
而在他們這裡聊了幾句后，那邊吳耎剛關上的門突然又打開了，甄姜威風凜凜地大跨步走了出來。
吳耎下意識往那裡面看了一眼，卻壓根連那些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不覺暗自納罕。
而且雖說解決掉這些人本來就費不了甄姜多少功夫，所以這麼快就出來可以理解，但這樣就顯得剛剛讓他出來的舉動有些沒必要了，反正只是招手間的事情。
何況那些人又跑到哪裡去了，甄姜不可能把他們藏起來了吧？
甄姜正看著他，倒是直接看出了他的想法來，搖搖頭道：「妾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只是打算逼問一下他們，有關於這禁術球的用法的，因為有些手段讓你們看著不好，所以才讓你出來關上門。
「可惜他們自己也是糊裡糊塗，不知為何就得到了那詭異的能力。而等到妾身殺了他們，卻發現他們自己就消散如塵埃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看著托在手上的那顆仍在散發著光芒的禁術球，表情十分困惑。
她沒理由瞞著吳耎他們，更不至於撒謊騙他們，所以這些應該就是真的，而吳耎下意識又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甄道。
甄道察覺到他的目光，卻是連連眨眼后立刻道：「看我做甚麼，難道你以為我看過那『道悳經』就什麼都知道了么？」
吳耎有些失望，跟著卻是失笑搖頭道：「也對，你要是什麼都知道，就不至於連怎麼逗宓兒開心都做不到了。」
甄道立刻鼓起了嘴巴，但想了想，卻覺得好像自己沒法反駁。
最主要是小宓兒絲毫不給她這個三姐面子，在她眼巴巴看過去的時候，居然還乾脆把臉扭過去不看她了。
小小的動作，大大的傷害。
甄道的臉頓時，比剛剛更黑了。
甄姜看著他們「吵鬧」，倒是莫名有些溫馨感，這時候也是出來打圓場道：「好了，既然這邊的事情解決了，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吧。耽擱了這麼久，說不定那曹思又得要跟上來了。」
雖然心裏面都覺得這時候不太可能還跟在後面，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碰到了總歸是個令人頭疼的麻煩。
吳耎兩人立刻點頭，這時甄姜又說道：「對了，這禁術球，對我用處不大，吳郎要不要……」
禁術球？
哦對了，還有這玩意兒。
看著甄姜手上遞過來的光球，再看看周圍倒了一片的屍體，不知為什麼，此時吳耎倒是莫名覺得他們好像才是打家劫舍的匪徒，不過這念頭只轉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雖說許多事情論跡不論心，但是出發點還是很重要的，而他們來此的出發點就是為了剿匪，得到這禁術球不過是意外之喜，雖然是早有預測的「意外」。
何況禁術球這東西，本就是來自於傳國玉璽的力量，與戰姬也算是相伴而生，從根本上來說，和絕影等坐騎一樣，也是屬於戰姬的一種力量，最不濟也不屬於這些山賊。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這東西，說來也是奇怪，他到現在碰到的兩個禁術球，都是從山賊那兒得到的，還有一個幾乎沒用的正躺在甄道那兒「療養」呢。
想到這兒他便轉過頭去問甄道：「這個東西，對你可有益助？」
甄姜雖然用不上，但畢竟她本來就是純武力戰姬，不通術法，倒是甄道善於此道，這東西對她或許有如虎添翼之用。
何況看之前她對那顆禁術球的興趣，她八成也是想要的。
當然，吳耎自己其實也想要，但他想起剛剛那些得了這個禁術球「好處」的山賊們被甄姜一殺就消散了，心裡多少就有些慫。
而且他莫名的有種感覺，這個禁術球並不適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