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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郯縣

  與沿海的朐縣相比,作為郡治及州治的郯縣其城池規模自然要大得多,原本也要繁華許多。

  不過近來因為黃巾賊的滋擾,郯縣附近的盜賊匪患聲勢漸長,加之這幾年收成本就不好,受到天災人禍影響,周圍許多村鎮都有鬻兒賣女、易子相食的現象。

  亂世人命如草芥,甚至不如草芥,這本就是常事。

  而本該有保境安民職責的官府,在被圍困、滋擾的情況下自顧不暇,連組織反擊都很難做到,自然也是無力再護從百姓。

  不過有一人卻從中看到了機會,看到了屬於自己,亦是屬於官府的機會。

  將辦公地點定在此處的朱並作為徐州刺史,且又曾經師承劉寬,當初上任自然也是想過好有一番作為的。

  雖然歷經桓帝和當今天子接連兩任的胡搞,加上恰逢天災不斷,各地匪患更是不絕,但在黃巾大亂之前,漢室統治的根基依然還是比較紮實的。

  士人和官員們的想法往往是皇帝受到了以張讓、趙忠等為首的「十常侍」的蠱惑,而非天子本身的問題,至於這到底是真這麼想還是自欺欺人,就見仁見智了。

  反正那時候的朱並就屬於立志於釐清地方、再回歸中央共同對抗宦官的一類人,若沒有這樣的志向,當初劉寬又怎麼可能舉薦他。

  只是理想與現實總歸是兩碼事,來到地方、接觸實際后,朱並才發現自己首先不得不面臨的一個重大問題,就是與地方各世家大族的鬥爭與融合。

  往往在一個完全重建的王朝初期,地方勢力是相對比較弱勢,吏治也會比較清明的,但後漢且不說到了如今,就是當初光武帝剛立國的時候,也有著諸多地方頑疾沒有消除。

  中央與地方的鬥爭矛盾更是兩百年後漢的沉積,一方面要強幹弱枝,一方面卻又阻擋不了那些地方世族的壯大。

  當然,後漢比前漢好的一點在於,各地都在亂,但是反倒沒有能夠出現一個如同八王之亂那樣的領頭羊反叛。

  至於那些始終未絕的匪患,在出現黃巾這樣的大規模之前,也並不被朝廷放在眼裡。

  話說回來,朱並在某種程度上或許還得要感謝黃巾之亂,對他來說起得正是時候,讓他快要走到絕路的仕途都有了新的希望。

  當然也僅是希望,想要絕處逢生,還需要別的操作,而接下來的應對便是重中之重。

  當得知朝廷大軍集結,但在短時間內恐怕很難影響到徐州戰局的時候,朱並是有驚有喜。

  驚的是沒有精銳的中央禁軍可以依靠,僅靠著州郡內這些兵馬,還需要再行募兵;喜的卻是這正好可以給他機會,堂而皇之將徐州的力量約束起來。

  所謂一州刺史,督查各郡,而各郡的太守從位份上並不比刺史低,甚至可說除了接受刺史監督,太守的地位和權柄都是在刺史之上的。

  這也是為何朱並之前的想法很難施展開,因為手中無權,無人肯聽他的。

  而為何他現在又突然有了信心?這自然是因為除了朝廷出兵的消息之外,他還額外得到了一份由天子親手所書的旨意。

  因黃巾肆虐,徐州雖然匪患相對輕些,但下邳、琅琊等地先後大片淪陷,東海亦有幾縣陷於危難。

  而作為郡治及州治的郯縣,之前也曾幾度受到黃巾威脅。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雖然刺史原本便有位卑權重、以低制高之意,但天子卻屬意代表中央意志的刺史,能夠主動出面統轄各郡,首先自行募兵抵擋匪患。

  在朝廷大軍尚未抵達之前,至少要將亂象控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朱並得到這樣一個命令,卻很難不往更深處想。

  譬如說,朝廷是否有更進一步的收攏地方權柄之意,亦或者是對各郡太守過度自治不滿,有意抬刺史以壓太守。

  還是,有什麼其他更多的企圖?

  當然,更急切也是當前朱並必須要首先面對的,還是黃巾賊亂,若是不能平定賊亂,那後面想得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其實相比於鄰近的青州、豫州,徐州的黃巾之患已經算是程度比較低的了,若是能夠集街到全體徐州本土力量,靠著他們也自然能夠抵擋得住黃巾的侵襲。

  「後來」的陶謙奉朝廷之命出仕徐州,便是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迅速平定徐州黃巾亂,雖然那已經是黃巾大亂之後,那些曾經的徐州黃巾餘孽舉事。

  說是黃巾賊,不過更像是打著黃巾名號的大股匪患,在沒有外部支援的情況下,力量自然不可能比得過官面。

  何況真正的百萬黃巾在朝廷大軍面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了,況乎這些「餘孽」?

  徐州多山地,又有不少川流,有山賊水賊多是常事,除非真正做到吏治清明,百姓安居,那樣就能儘可能減少,卻也做不到根治,畢竟有些人的壞,也會壞得很純粹。

  而對於朱並而言,他在此次黃巾大亂中,所看到的自然是自己多年無望的仕途,又有了一個進身之階,若是能夠藉此機會,多多表現出彩,那豈不是……

  越到了動亂時期,有些人的不安分和野心反倒會越發強烈起來。

  所以這一次對於徐州各郡縣的邀請,朱並才會採取廣撒網的原則,寧有錯漏也絕不放過,反正都發了,至於來不來那是另外一回事。

  「舉棋不定,使君在為何發愁?」

  刺史府邸中,堂閣前、槐樹旁,兩人相面而坐,正在對弈。

  面寬眉重的朱並手執一枚黑子,卻久久未落下,眉頭深鎖,似在失神。

  聞言他恍然過後,失笑搖頭道:「諸葛先生觀察細緻入微,卻知我是在發愁?」

  朱並對面那一人,氣度儒雅、神情泰然,一副高端文士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使君既不是在發愁,莫非是在相思?」

  「哈哈哈……」朱並不由得大笑起來,頓了一會兒輕輕落下一子后,才正色說道:「諸葛先生以為,黃巾之亂,幾時方平?」

  「使君所問,是何處黃巾?」

  朱並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又沉默了下來。

  是啊,何處黃巾?

  起碼在徐州這邊,朝廷大軍照顧不到,基本就是由他們先自生自滅,等到騰出手來再行解決。

  當然這也是因為徐州之亂確實未觸動根本,朝廷也有不急的理由。

  所以,還是要靠自己……

  「也不知道,那位戰姬到了何處?」這時那位諸葛先生又微笑道:「不瞞使君,家中小兒聽說了戰姬故事,天天叫嚷著要見上一面,實在聒噪啊。」

  朱並又不由得大笑起來,與諸葛先生調笑兩句繼續對弈,但心裡同樣也跟著有些期待起來。

  所謂戰姬,又會是何等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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