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離去
雖然甄道說的很有自信，但畢竟也是第一回使用這個禁術球，所以還得試試效果。
而作為之後第一個與他們接觸的人，朱般自然是天然的最好的試驗對象。
倒也無需特意去做什麼，吳耎只看到甄道貼了道符在那禁術球上一抹，符紙竟然如水流般自然消融於其中，而後甄道又閉上眼比了個手勢，口中念念有詞。
待幾個呼吸後方才結束，睜眼對他們道：「好了。」
此時吳耎和甄姜也已經收拾完畢，畢竟物件不多，只需一些衣衫，路費、乾糧朱並那邊都會準備好，所費時間自然也不會太多。
而曹思早就被一通催眠在廳堂角落熟睡過去，在他們離遠之前都不會醒過來了。
於是四人就這樣帶上行囊，直接出了院門。
而此時出現在朱般面前的就和他們到郯縣時一般，共有五道身影——至少在朱般眼中是這樣。
「怎麼？」發現吳耎他們似乎都在打量自己，朱般下意識摸了摸臉頰，還有些奇怪。
「沒有，沒什麼，只是想到將要分別，難免有些唏噓。」
「是啊……」朱般嘆了口氣，默然後也沒在意吳耎他們的異常了。
不過他是真唏噓，吳耎就只是說說而已了。
看著沒有表現出絲毫異常的朱般，他們心裡都鬆了口氣，而甄道也安心下來。
還好曹思在郯縣露面以來就一直是這副安靜乖巧的樣子，當然存在感也很低，只是不至於讓人完全看不到她，卻又很容易忽略掉她。
現在在外人本就不太會注意到她人身上的時候，當然也不會輕易過來觸碰，那就不會戳破這只是眼前幻象的事實。
於是接下來甄道也只是注意維持在眾人眼中「她」的存在，反正有吳耎和甄姜對外打交道，而宓兒也和「曹思」一起在大青牛背上呆著。
兩個女童坐在坐騎上還不至於惹人注意，畢竟對老人與孩子尋常人的寬容度總要大一些，而越是那些大人物就越是不願在這種小處計較。
和先前不同的是，許是將離開也覺得無所謂了，吳耎很自然地開始走到前台來，和甄姜一起分擔眾人的目光和問候。
只是在許多人眼中不免覺得奇怪，畢竟在大多數人眼中，雖然對吳耎這個跟在戰姬身邊唯一的男性有印象，卻也多是以為自己腦補出來的奴僕形象。
還屬於那種犯了事被贖出來的奴僕，畢竟他那髮型實在太像被剃了頭的邢徒。
這些人的想法自然無關輕重，不過那目光還是讓人頗覺不自在，好在就要離開了，吳耎也不大在意，笑談幾句后就耐著性子旁聽著朱並等人與甄姜道別。
畢竟在這個場合，甄姜才是真正的主角，就如同當初她來時一樣。
何況現在這樣的場合，他就算是想要做代言人，也沒幾個人願意聽他說話呀。
且相比於剛來那時候，大家對甄姜更多是聞名，現在卻是已經名副其實，也更加認可了，對她的態度自然更為熱切。
雖說各自心裡都清楚，除其中極少部分人，他們之間往後應當都是再難相見的，但講究的就是一個面子上過得去。
甄姜也盡顯大家出身的氣度，應對淡定從容。
曾經的大小姐身份，她就算沒有這種經歷卻也不會少見這種場面，再加上穩定的心理素質，應付的確是不在話下。
朱並安排得也十分周到，送別隊伍其實並不長，與之前吳耎他們過來時相迎的人數不能比，卻都是郯縣內真正重要的那些人，也正是這些人才能明了甄姜的貢獻和作用。
畢竟他們的身家性命全都與郯縣捆綁在一起，甄姜在事實上保衛住了郯縣的和平，甚至還讓他們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就算不畏其威，多少也要心懷恩德。
當然了，自驛館到城門口，沿街還不斷有百姓出來相送，有的甚至一直在後面跟著，因為甄姜剿賊的名聲，他們的感情或許比起朱並等人還要更加純粹。
其中有些甚至都眼含熱淚，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甄姜與他們有多深的牽扯。
就這般，一番言笑晏晏、眾人皆歡之後，從驛館出到城門口，氣氛終究還是走向了傷感。
便是朱並也不勝唏噓道：「若非甄姑娘，郯縣恐怕又要受難，我等恐怕也無法安坐在堂。如今一別，只望甄姑娘悉知，但有吾在一日，郯縣便永不閉戶。」
他指的自然是之前招安黃巾發生變故的事情，從甄姜在那山寨聽到與他們後來查到的對照，證明那些黃巾餘孽確有覆城之心。
彼時在內部還有許多尚未安定下來的賊眾的情況下，若不是甄姜先一步把他們辦了，說不定還真會被他們鬧出個裡應外合一鍋端來。
當然甄姜功績非只如此，她的作用有眼睛的都看得分明，於是其他人在聽了朱並所說，更聯想許多之後，便都有了些不舍。
亂世之中，人的不安之心常有，如甄姜這般保護神一樣的存在，走到哪裡都自然會被奉為上賓。
甄姜笑了笑，她對此處其實沒什麼戀棧，但也難免受氣氛感染，點點頭道：「甄姜亦不會忘記諸位，有時間自會帶上妹妹們再來打擾。」
甄姜找妹妹的事情並不是秘密，前排這些高層自然個個瞭然。
包括這一次，送她離開也算一番成全，正是有這一番與朱並如出一轍的送人情的內心計較，才會讓大家欣然齊聚而來。
「不必遠送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出現在這裡，到底是一番情意，剛出城門甄姜便轉身面向眾人，長福一禮道：「諸位且請回去吧，如今正是要緊時候，莫要因為甄姜耽擱了郯縣的大事。」
朱並說道：「甄姑娘珍重，此去數百里地，千萬小心周全。」
眾皆應道：「甄姑娘珍重……」
不只是那些來送的貴人們，沿途跟來的百姓們，還有城門口的守軍士卒，都紛紛看過來。
一時間甄姜幾人便成為了目光焦點之處，甄姜更是焦點中的焦點。
而在他們目光下，甄姜卻不再停留，翻身上了旁人牽過來的絕影，縱馬驅馳起來。
默默又做起背景板的吳耎也和相熟的朱般、諸葛亮幾個點頭致意后爬上了落英馬背上，還有同樣跳到了大青牛背上的甄道，一行人就此踏上了離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