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可怕
看著柳若馨的樣子，陳平平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想起原著裡面汪直被治罪的時候柳若馨瘋狂的樣子，他就感覺到一陣心疼。
這件事，得找聶紫衣幫忙。
另一邊，趙奔三本來是準備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京城的，他是發現了，這京城比老家更加危險。
昨天晚上聽小童說那個要害他們的貪官已經被辦了，還是曹公公親自督辦的，他就知道，有人設了一個局，讓他自己一步一步跳進來。
可是現在，天下之大，他又能去哪裡呢？想起在西廠見到的，就感覺遍體生寒，若是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這時候，陳平平突然來找他，說是聖旨來了。
趙奔三心裡一驚：「我這就去。」
陳平平沒有出去，接聖旨要下跪的，他可沒有興趣。
太監尖細的嗓音從外面傳來：「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召天和醫館神算趙奔三入宮，即刻啟程，不得有誤。趙天師，收拾一下，即刻啟程吧。」
陳平平在裡面聽得清楚，暗暗道：希望紫衣靠譜一點吧。
這一次，柳若馨他們沒有進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奔三第一次步入朝堂，根本不敢抬頭看皇帝，只敢深深俯首扣頭。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首位分別是東廠曹少傾和西廠汪直。
「起來吧。」皇帝淡淡的說道，言語間倒是溫和，「朕聽說你擁有天眼，能觀過去未來？前段時間的官銀大盜段英雄就是你找到的？」
「是。」趙奔三緊張得直冒汗，這時候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皇帝點點頭：「既然如此，朕今天也開開眼界，你需要的東西，朕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朕一直有個心病，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子嗣，這樣吧，你就開天眼幫朕看看，現在宮裡的哪一位妃子最先誕下子嗣。記住了，是現有的妃子。」
「！！！」
在場之人，有四個面色大變。
汪直、曹少傾、趙奔三和小童，這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
汪直也萬萬沒想到，皇帝會來這一出，會先試探一下趙奔三。趙奔三哪裡畫的出來，他連一個妃子都沒有見過，這樣一來，自己的謀划可就付之東流了，還要受到皇帝的懲罰。
曹少傾倒是好一些，自己的計劃雖然用不上了，但是汪直這一次畢竟還是栽了跟頭。
至於趙奔三兩人則直接癱倒在地，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怎麼辦？他們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妃子，怎麼畫？
皇帝看著他們這個樣子，笑了一下，心裡已經大概清楚了：「來人，帶天師去法壇。天師，你畫出來了，朕重重有賞，要是畫不出來，可別怪朕。」
趙奔三嚇得不停的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小人說實話，小人只是一個江湖騙子，平日里也只是替人看看手相，測算姻緣。之前只是小人恰好看見了段英雄，所以才能畫出來的，皇上饒命啊！」
皇帝倒是沒怎麼發火：「行了，不用再說了。你應該慶幸你說了實話，否則可就是欺君之罪了。來人，把這兩個人拖下去，脊杖三十，趕出宮去。」
兩人連忙磕頭謝恩，畢竟這條命算是保下來了。
「汪卿家，你可知罪？」作為引薦人，汪直的責任不小。
汪直很慶幸，趙奔三並沒有把他供出來，否則這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臣知罪。」
皇帝的語氣陡然間嚴厲起來：「你是朕的左膀右臂，朝廷的肱骨之臣，怎麼能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避重就輕！汪直眼中帶著一絲喜色，皇帝在有意救他：「老臣知罪。」
「知罪就好。下去吧，杖責四十，罰俸半年，閉門思過三個月。」皇帝揮手讓他下去了。
曹少傾的臉色微沉，汪直這個跟頭栽的真小，就破了點皮。不過，那個小童不能留著！
醫館，聶紫衣帶來了汪直受罰的消息，並將朝堂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聽見汪直只受了很輕的懲罰，柳若馨鬆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麼會特意來告訴我這些？」
聶紫衣靠在陳平平懷裡：「這就要感謝平哥哥了，是他讓我給皇帝傳信，先試一試趙奔三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果然，稍稍一試就試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若馨心底有點慌，看著陳平平，想要一個答案。
「這怎麼說呢？」陳平平組織了一下語言，「段英雄這件案子你沒忘吧？你義父在你抓到他之後為什麼又要讓趙奔三再抓他一次？」
柳若馨被西廠訓練多年，本來就不傻，這一點破，她立刻就想到了：「義父到底要幹什麼？」
「他要幹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西廠這次鬧得這麼大，東廠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老楊，東廠有消息嗎？」幾個人都看向楊宇軒。
楊宇軒搖頭：「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東廠的消息了。」
陳平平道：「你們仔細想想，東西兩廠明爭暗鬥這麼多年，西廠的動作怎麼可能瞞得過東廠，東廠沒動靜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曹公公暗地裡做了什麼安排，只是別人不知道罷了。紫衣，趙奔三他們在哪裡？」
「他們啊，雇了一輛馬車，往城外去了。」
「走，去追他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人追到兩個人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只剩下一個了，那個小童心口插著一柄飛刀，早已經斷氣。
在經過追問，趙奔三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大概就是汪直讓他作畫陷害曹少傾。
「不，你騙人，我不信義父會做出這種事！」柳若馨拔出劍指著趙奔三，「說，是誰讓你污衊我義父的，不說我殺了你！」
陳平平攔下柳若馨：「若馨，你先別急，冷靜，到底是怎麼樣的，你到時候可以直接問你義父。」
經過一陣勸說，柳若馨總算是冷靜下來，陳平平拔出小童身上的飛刀：「老朱，你來看看，認不認識。」
朱一品接過飛刀，看了一眼：「這個，是同舟會的飛刀。」
「同舟會？」幾人都驚訝不已，這件事，怎麼會和同舟會扯上關係？
陳平平看了一眼小童的屍體：「我有一個大膽的推論。我們假設汪公公讓趙奔三畫出曹公公，然而曹公公卻早已經買通了趙奔三身邊的小童，讓他在畫上做手腳或者直接換掉趙奔三的畫，反而陷害汪公公。」
如此一來，汪公公舉薦的天師畫出了汪公公自己，皇上必然勃然大怒，到那時，恐怕不僅是汪公公，若馨，整個西廠恐怕都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