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東西又闖禍了
「幹嘛呀你?大白天的你這是發啥瘋呢?」王香草半推半就,明知故問。
王香草突然暈眩起來,心裡頭紛紛揚揚飛起了無數只色彩斑斕的蝴蝶,飛舞著,鬧騰著。
……
「德福,李德福,你小子在家嗎?」外面突然想起了喊叫聲。
「誰……誰啊?」李德福停下來,扯著嗓子問。
「你狗日的,耳朵被驢毛塞了?我,馬有成。」
一聽是村長的聲音,李德福趕忙披一件上衣往門外躥,嘴上應著:「哦,是有成叔啊,這就來,這就來。」
開了門,村長二話不說,抬腳就往裡面闖。
李德福急了眼,他知道媳婦王香草這時候根本就來不及穿衣服,乾脆就伸出了長長的雙臂,把村長擋在了門外,苦笑著說:「叔……叔,屋裡沒開窗,空氣不好,有話咱還是在外面說吧。」
馬有成上上下下打量著李德福,問他:「怎麼?屋裡有女人?」
李德福嘴咧得老長,點了點頭。
「那香草呢?」馬有成壓低聲音說。
李德福抬手指著裡屋,結結巴巴地說:「她在,還在床上呢。」
「自家的女人你怕個球?用得著那樣躲躲閃閃的了,一定是有鬼吧?是不是?」馬有成奸笑著質問道。
「不是,不是,哪有鬼呀,是,是……」
馬有成虎起了臉,喝問道:「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又瞅著這空在家造孩子了?你要是敢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看我不把你鳥玩意兒給剪掉!」
「我哪敢呀?你借我個膽我也不敢啊!叔……叔,你放心好了,咱絕對不做違反政策的事,向老天爺保證!」李德福半認真半玩笑地說道。
「看你那個熊樣吧,反正就知道沒做啥好事,是不是現如今手頭有幾個臭錢了,也學著變壞了,你可別讓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跟他媽你木頭叔一個德性!」村長氣哄哄地說。
李德福收斂了笑容,一臉不悅地說:「有成叔,你可不能這樣說話,怎麼能把我跟那個……那個老混球扯到一塊兒去了呢?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之間毫不相干!」
村長冷笑一聲,說:「你得了嗎?他可是你親叔叔,你又是唯一的侄子,你不管誰管?」
「我跟他又沒血緣關係,算起來八竿子都打不著,才懶得跟他扯到一塊去呢。」李德福嘟囔著。
「你小子盡說屁話,蘿蔔再糟爛,坑可在那兒,他是你爺爺的兒子,那就是你親叔,他出了事你能不管?想得倒美。」
李德福心頭一緊,這麼一大早的,村長他拉著臉找上門來,一定是出啥事了,忙問:「他又咋了?」
「你叔叔李木頭這個王八蛋,他又闖禍了,鳥人!整個就一頭公牛精轉世,吃過一次虧了,還不醒悟,這不,又被抓了。」
還不等李德福接過茬,王香草蓬頭垢面從裡屋走了出來,火急火燎地問:「村長你說啥?那個老雜種又干那些雞零狗碎的事了?」
馬有成轉過身,笑眯眯盯著素麵朝天的女人,咽一口唾沫說:「是啊,這不,又被抓了個現行。你這個叔公可是大名鼎鼎美名遠揚了,連整個村子都跟著沾光,沾大光了。」
王香草向前挪了一小步,直視著村長問:「你不是開玩笑吧?他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就還能做壞事兒?」
馬有成壞壞笑一下,說:「是啊,他是老了,可花花腸子一根都不少,心裡的牙長著呢,這不,又忍不住了不是?」
「村長,叔,你就再別繞圈子了,快告訴我們,他又犯啥事了?」李德福搶問道。
馬有成看看李德福,再望望王香草,才粗聲大氣地說:「他這次是動機不純,打著開荒種地的幌子幹壞事。」
「開荒種地咋成幹壞事了?」
「關鍵是他開荒種地的地方不對。」
「他在哪兒開荒種地了?」
「在學校茅廁的後面,一邊幹活,一邊往裡面瞅,你說這還算是個人乾的事嗎?」
王香草鬆了一口氣,不屑地說:「這就稀罕了,隔著牆,他能瞅到啥呀?」
「裝傻是不是?后牆上不是有排泄坑嘛!」
「臭烘烘的糞坑,有啥好看的?值得大驚小怪嗎?」
「看到看不到先不說,他那份賊心明擺在那兒,這就是犯罪,性質極為惡劣,不判極刑才怪呢!」
「就算是看了,又沒動手,會判刑?」王香草問道。
「對,肯定要判刑,我查過資料了,判不了死刑也得判個無期!」
李德福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恨罵道:「老不死的,他是活該!抓起來崩了才消停呢,這事與我們無關,愛咋著咋著!他是自作自受!」
說完,扯著老婆的胳膊就往屋裡拽。
王香草猛一甩手,掙脫開來,對著村長說:「叔,你是一村之長,這事大事小的還不全拴在你的一張嘴上啊,你就幫著說道說道,幫著求個情,再饒他這一回吧。」
馬有成嚴肅地說:「王香草,你把我馬有成的能耐看大了,我哪有那個本事啊?村上幾乎所有女娃父母都去村委了,眾怒難犯,這事我可擋不了,所以才急著來跟你們打聲招呼。」
「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我們有啥關係?」
「好,你說沒關係是不是?那好吧,我這就去給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來抓人!」
馬有成扭頭就走,邊走嘴上邊嘀咕著,「奶奶個逑的!狗改不了吃屎,這回他算是有養老送終的地方了!」
王香草一臉無奈,看著馬有成倒背著手走出了院子,才轉身回了屋,埋怨起了李德福:「瞧你那點出息吧,跟人家村長耍啥橫呀?還敢當著面甩臉色給人家看,我看你這是傻,是自找難堪。你也不想想,這事你逃脫得了嗎?他李木頭可是你親叔,就算他壞透了,那也是你們李家的人,總該去看一看,過問一下吧?再說了,聽村長那個說法,他這回犯下的事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就看人家怎麼給罪定了。萬一他真的進去了,給判了重罪,遲早還不影響到咱家,影響到小龍以後的前途嗎?」
「這與小龍有啥關係?扯淡吧!」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了,你忘了那個老混蛋是怎麼影響到你的了,這還不是一回事?」王香草氣不過,又指著男人的鼻子說:「家裡出了個流x犯,你覺著臉上光彩嗎?你不在意,可後人呢?孩子還找不找媳婦?還上不上大學?還當不當兵了?你就打算世世代代彎腰塌背,任人戳,被人點是嗎?這可是一個家族的大污點啊!」
李德福不再搭腔,悶著頭抽了一陣煙,然後起身去了村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