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方案
待葉婞媚走遠，秦老先生便顯出了真身，而葉榮就默默地站在一旁，儼然一具行屍走肉。
李坤下意識地看了葉榮一眼，心裡頗為不忍。但知道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了，同情與否也沒任何意義了。
李坤忙調整了一下心緒。
誰知，秦老先生冷冷地問道：「怎麼？你心裡不忍嗎？」
李坤便知秦老先生洞悉了他的心理，既然如此，倒也不用藏著掖著，李坤微哼一聲，說道：「就算不忍，又能怎樣？」
姓秦的老者冷哼一聲，說道：「年輕人，你要記住一點，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同情是最無意義的東西。而且，也最虛偽。只要你有目標，為了達到目標，你就必然會摧毀一切擋道的東西。而那些擋道的，未必就不是無辜的，你會因為他們而放棄自己的目標嗎？如果不能，就不要對他們兜售虛偽的同情。」
李坤不想跟他爭論這些歪理，因為，這毫無意義。
李坤岔開話題，好奇問道：「這裡就是你培育屍傀的地方？」
姓秦的老者說道：「不錯。你怎麼把葉婞媚帶這裡來了？」
李坤忙辯解道：「我又不知道這裡藏著你的秘密。我只是想進入陰煞谷看看而已。」
姓秦的老者無所謂地說道：「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葉婞媚那裡，老夫還應付得過來。」
姓秦的老者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嚴肅地說道：「只是，你如果總是自作主張，我行我素，是要壞事的。」
李坤趁機說道：「秦老先生既然要跟我合作一起營救小蝶，就應該跟我坦誠布公，將你的行動方案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否則的話，我只能瞎猜，行動自然也就沒了章法。」
姓秦的老者冷哼了一聲，責備道：「老夫又沒說不告訴你。不是跟你說了嘛，等老夫把行動方案的細節完善了，就會告訴你的，你著什麼急？」
李坤說道：「我想秦老先生的大致方案應該有了，不如早點說出來，讓我們一起商談。李坤雖然不才，說不定也會有一些有用的建議。」
姓秦的老者不屑地說道：「你對魂族根本就不了解，你又能給出什麼有用的建議？老夫再重申一下，想要救小蝶，你必須無條件聽出老夫的安排，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夠成功。如果你不聽老夫的，那就註定了不會成功，甚至會搭上你的小命。」
李坤傲然道：「只怕未必。」
姓秦的老者深深地看了李坤一眼，說道：「年輕人狂傲一些，也不是什麼毛病。只是，小蝶畢竟是老夫的女兒，老夫不管你跟她之間是什麼關係，但只一點，老夫絕對不容許你傷害到她。李坤，老夫有必要提醒你。如果小蝶已經是聖女了，你就更應該小心行事，如果稍有不慎，你不但救不了她，還會因此害了她。因為，魂族對於聖女的要求非常嚴苛。容不得她有絲毫的瑕疵，特別是跟男子之間有瓜葛。魂族對這個是零容忍。因此，我們去救小蝶，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因此失敗了，小蝶就會被處死。」
李坤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姓秦的老者自然看在眼裡，又冷哼道：「李坤，你應該不想害了小蝶吧？」
李坤終於意識到姓秦的老者這並不是危言聳聽，便知自己確實不能憑著一腔熱血行事。
李坤忙謙恭地懇請道：「老先生，請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姓秦的老者看著李坤，半晌方嘆了口氣，說道：「罷了，老夫索性就先把大致方案告訴你吧。希望你能夠理智對待，不可意氣用事。」
李坤忙說道：「請老先生放心，只要能夠救出小蝶，我什麼都聽你的。」
「是么？」姓秦的老者冷笑道，「如果要以犧牲葉婞媚為代價呢？」
李坤驚道：「非此不可嗎？」
姓秦的老者冷冷地看著李坤，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非此不可。」
李坤知道，此時沒必要急著跟他爭辯這個，重要的是必須先知道他的具體方案，只有儘早知道他的確切方案，才可以有針對性地想辦法。
為此，李坤索性先不考慮葉婞媚，肅然道：「我明白了，請老先生說吧。」
姓秦的老者因為李坤真的決定放棄葉婞媚了，竟而嗤笑了一下，不無譏諷地說道：「這就對了嘛，人總是要有所取捨的，哪有那麼多魚和熊掌皆得的好事？」
李坤竟而心裡一動，暗道：「難道他是誤會我跟葉婞媚之間的關係了？以為我對葉婞媚有別樣的心思？」
想到這裡，李坤竟而打了寒顫，進而想到，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緣故，姓秦的老者才故意設局要傷害葉婞媚的？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齷蹉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
李坤以為自己找到了問題的癥結，不由心裡暗暗冷笑了一聲，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故意愧然一笑，不置可否。
姓秦的老者這才肅然說道：「李坤，要救小蝶，我們只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否則的話，是救不了她的，就算強行救出了她，她以後也將受到魂族無休無止的追殺。你總不能因此滅了魂族吧？老夫相信，你還沒這個本事。」
對於後面這句譏諷之言，李坤不以為意。因為，姓秦的老者這前面的話引起了他了注意。
不錯，聖女是魂族的精神圖騰，豈能仍由別人把她強行「救」走？聖女一旦被救出鬼域，必將受到魂族的闔族追殺。這絕非危言聳聽！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就算自己不怕，也不能不考慮南小蝶以後的處境。
此時，李坤才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知道自己之前確實想得太簡單了。姓秦的老者之所以如此，並不是故弄玄虛。他是真的因為了解魂族才會如此慎重的。
李坤暗叫一聲慚愧，忙問道：「請問老先生，何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還請老先生說得更清楚一些。」
姓秦的老者說道：「這很簡單。我們不能打著營救小蝶的旗號前往鬼域魂族，而是送去參選的聖女。也就是說，送聖女是明，而救人是暗。而且，自始至終都不能讓魂族知道我們是去救小蝶的。甚至連小蝶自己，都不能讓她知道。唯有如此，才有一定的機會。」
李坤驚道：「如此說來，葉婞媚是一定要送去當聖女了？」
姓秦的老者冷哼道：「你以為老夫是說著好玩的嗎？為了救小蝶，葉婞媚必須去當聖女。這一點，我想，應該不用老夫再跟你多說原因了吧？」
李坤此時已經基本知道他的意思了，但為了確認，還是問道：「能說得具體一些嗎？」
姓秦的老者耐著性子說道：「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昨晚，老夫已經跟你詳細介紹了魂族聖女的競選制度。當任聖女只有被新晉的聖女挑戰下去，才會脫離魂族對她的約束。因此，小蝶如果現在是聖女的話，只有讓其他聖女向她發起挑戰，並勝過她。她才會自動退去聖女的身份，並不再受到聖女的相關約束。這樣一來，我們才有機會救出她。」
李坤忙說道：「可是，你說被挑戰下去的聖女一般都會被新晉聖女處死的。小蝶如果被其他聖女挑戰下去了，她萬一被處死了呢？我們還能阻止新任聖女的這個命令嗎？」
姓秦的老者故作神秘地一笑，說道：「所以，這個新的聖女一定得受我們控制，並嚴格聽從我們的安排。」
李坤恍然大悟道：「所以，你要讓葉婞媚去競選聖女！」
姓秦的老者得意道：「你現在總算明白了吧？在魂族，因為只有來至於對立種族的女子才可以向當任聖女發起競選挑戰。因為她們之間原本就分屬於不同的種族，所以，她們之間固有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因此，雖然族規並沒有規定被挑戰下來的聖女必須被處死，但新晉聖女基本不會放過被她挑戰下來的前任聖女。」
「可是，如果新任聖女是受我們控制的，她也可以按照我們的意願，饒小蝶一命。按照魂族族規，新任聖女是有這個特權的，只要我們做得隱蔽，就不會被人發現。只要小蝶留得性命，我們就可以再尋機把她從鬼域救出去。只要小蝶不再是聖女了，魂族也就不會在意她了，救她也比較容易了。」
聽到這裡，李坤也算是徹底明白了，不得不承認秦老先生這個計劃確實高明。可是，依然有變數。
「萬一葉婞媚挑戰失敗呢？」李坤說出了他擔心的這個變數。
姓秦的老者胸有成竹地說道：「放心吧，老夫培育的聖女，一定是最強的。」
李坤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默默站在旁邊的葉榮，心裡就此明白了其中緣故，忍不住問道：「屍傀真的可以大大提升葉婞媚的競選能力？」
姓秦的老者傲然道：「當然。」
從姓秦的老者那無比自信的神情中，李坤感覺到他應該是確實有這個把握。也就是說，他的這個方案確實是營救南小蝶的最佳方案。
可是，如此一來，那葉婞媚的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