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質問（一）
魂族人身上有魂印，李坤曾聽葉青平說起過，此時聽秦佑也說起，便知確有其事。如此一來，葉婞媚也就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了，今天這道難關也就能過了。李坤暗暗鬆了口氣。
聽秦佑提到魂印，南小蝶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即刻就恢復了常態，竟而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秦老先生對她確實已經驗明正身了。」
葉婞媚便問道：「聖駕還需要驗看小女子的魂印嗎？」
南小蝶無所謂地說道：「魂印是魂族人的特徵和隱私，外族人是不知道的，既然如此，那本駕就相信了，不必驗看了。」
南小蝶說著，竟而又冷哼了一聲，冷冷地看著葉婞媚，說道：「葉婞媚，本駕今日前來看你，是因為你是從外面來的，查明你的身份，是出於對族規的維護，並沒別的意思，更不是因為怕你。」
葉婞媚淡然道：「聖駕自然不會怕我這個弱女子。」
南小蝶站起身來，最後深深地看了葉婞媚一眼，隨即抬腿便走，一邊往外走，一邊傲然說道：「本駕等著你來挑戰，希望你到時候別讓本駕太過失望就好。」
見南小蝶走了，桑主管頓有一種如獲大赦的感覺，慌忙恭聲道：「恭送聖駕。」
南小蝶不予理會，徑直去了，轉眼間便不見了身形。
桑主管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用複雜的眼神看了葉婞媚一眼，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隨即又轉向秦佑，埋怨道：「老先生，您可差點沒把我害死。」
見南小蝶突然離去，秦佑看著門口，略微有些悵然，待聽桑主管埋怨自己，這才回過神來，就此暗暗鬆了口氣，對桑主管歉然道：「不好意思，讓主管受驚了。謝謝主管對老夫的信任，這份人情，老夫記下了。」
能夠讓強者欠自己一份人情，今天吃這一驚也算不冤了，桑主管的臉色就此好看了一些，隨即又看了葉婞媚一眼，知趣地說道：「老先生來見葉婞媚，定然有話要對她說，你們就在這裡見面吧，本管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們了，告辭。」
族人來聖女堂見新晉聖女，原本聖女堂主管是有權在一旁監視的，秦佑今天帶李坤來見葉婞媚，自然不能讓人知道，他原本還為如何支開桑主管發愁，沒想到桑主管竟然會主動迴避。不管她是真有事，還是故意借故走開。這份人情，秦佑都記下了。
當然了，秦佑是絕對不會讓桑主管以為他別有企圖的，遂不露聲色地說道：「既然主管有事，那就請便吧。其實老夫今日來見葉婞媚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不過例行關心罷了，老夫跟她略微說說話就走。」
待桑主管走後，葉婞媚冷冷地看著秦佑，說道：「以後你還是別來見我吧，我不想看到你。」
秦佑平靜地說道：「你不是要見李坤嗎？」
葉婞媚驚道：「你說什麼？李坤，李公子來鬼域了？還是說，你有他的消息了？他此時在哪裡？」
葉婞媚的神情，李坤自然看見了，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記掛自己，李坤心裡免不了頗為感動。
秦佑說道：「他確實來鬼域了，今日剛到。」
葉婞媚因為激動，嘴唇微微有些發抖，但她努力剋制住了，卻左右看了看，擔心地說道：「那秦老打算怎麼安排他跟我見面？這聖女堂恐怕不方便吧？可我現在身份特殊，恐怕也不便出去。」
秦佑說道：「這有何難？老夫已經把他帶來了。」
秦佑說著，散去結界，李坤就此現出身來，就像突然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小媚姑娘。」
李坤看著葉婞媚，關切地叫了一聲。
葉婞媚定定地看著李坤，雙眼一亮，卻又滾出兩滴眼淚來，連忙用手擦去，竟而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秦佑叮囑道：「這裡不比別處，是聖女堂，不是李坤久留之地。為了保險起見，老夫到外面去設置一道結界，將你們與外界隔絕掉。你們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秦佑說完，便走了出去。
李坤散發出神識出去，果然發現秦佑已經設置了一道結界在外面，就此放下心來。
「小媚姑娘。」李坤略帶傷感地說道，「你受苦了。」
突然見到李坤，在經歷了極為短暫的激動之後，葉婞媚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臉色就此變得陰沉了下來，定定地看著李坤，竟而看得李坤心裡有些發虛。
「李公子。」過了好一會兒，葉婞媚終於開口了，「秦老說的都是真的嗎？」
李坤沒想到跟葉婞媚見面時，葉婞媚說的第一句話便讓他摸不著頭腦，略微愣了一下，不解地說道：「小媚姑娘，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葉婞媚臉上微微露出一絲不快，說道：「秦老不是跟你密謀好了嗎？事情已經這樣了，難道李公子還想繼續瞞著我么？」
李坤自然從葉婞媚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快，心裡免不了有些慚愧，就此終於明白她在問什麼了，於是歉然道：「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葉婞媚固執地說道：「請你正面回答我，秦老說的都是真的嗎？」
李坤只得略顯尷尬地說道：「我不知道秦老先生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坤說了這話，生怕葉婞媚誤會，忙又說道：「小媚姑娘，不如這樣吧，我們先不去管秦老先生之前跟你說了什麼。此時，你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我，我保證，不管什麼問題，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好嗎？」
葉婞媚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李坤的眼睛，恍惚要看進他的心裡一樣。李坤面對著她的眼眸，雖然頗覺別捏，但不敢有絲毫的躲閃，以免讓她懷疑自己的真誠。
過了好一會兒，估計是從李坤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誠，葉婞媚終於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李坤見安撫住了葉婞媚，心裡略定，故作鎮定地說道：「開始吧。」
葉婞媚自然不會客氣，眼睛依然直視著李坤，說道：「那好，我的第一個問題，請聽好了。南小蝶跟你什麼關係？你來鬼域真的是為了救她嗎？」
李坤早就料到葉婞媚會問這個，但沒想到她會首先問這個，雖然有些意外和難堪，但並不迴避，坦然道：「我不知道秦老先生是否跟你說過我和小蝶之間的往事。不過，我既然答應了你，便不去管他，我現在就實話告訴你吧。」
往事不堪回首，但李坤此時不能不去回憶，他略微停留了一下，眼中略微有些酸澀之意，努力平復了心緒，才緩緩說道：「小蝶和我原本都生活在仙居鎮。我和她之間的事不是幾句話就說得清楚的，此時也容不得我細說。我只告訴你，她救了我性命。我全家被人所殺，而我也差點死去，是她救了我。」
「當時，我神魂受了重傷，成了活死人，她不離不棄地守護了我三個月，並用她母親，也就是你們魂族前聖女南蝶衣的殘魂替我續魂，這才救活了我。而我卻因為對她的身份的誤會而離開了她。她也因此被商家堡囚禁在祭壇之中，長達三年之久。」
「後來，我回仙居鎮找商家堡報仇，碰到了魂族現在的大長老謨母長老，謨母長老是去仙居鎮找尋南蝶衣的，南蝶衣也是被商家堡害死的，她的亡魂也曾囚禁在商家堡的祭壇之中。我和謨母長老一起闖入商家堡祭壇，這才發現了小蝶。」
「可恨的是，當時，我並不具備可以報仇的實力，就此反而陷入了絕境之中。就在我命懸一線之時，小蝶為了救我，不得不犧牲自己，答應跟謨母長老回鬼域當聖女，以此換得謨母長老相助。」
葉婞媚聽到這裡，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忍不住驚道：「原來南小蝶是因為這個原因來的鬼域？」
李坤難過地點頭道：「是的，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她又怎麼會來鬼域當聖女？當年，我曾答應她，要趕在她當聖女之前，來鬼域救她。可是，我又因故失言了，直到今日才來鬼域。」
李坤說完，重重地吁了口氣。
葉婞媚聽完，竟而不敢看李坤的眼睛，低下頭去，喃喃道：「原來如此。」
過了好一會兒，葉婞媚才又抬起頭來，看著李坤。不過，她此時眼神沒了剛才那興師問罪的意味，多了一絲莫名的惆悵。
葉婞媚咬了咬牙，說道：「那好，我的第二個問題。你當時跟我去葉家莊，是不是早就有了要利用我的意圖？」
葉婞媚問出這個問題后，眼神又變得犀利起來，直視著李坤。
李坤苦笑了一下，說道：「小媚姑娘，我們剛在中西城見面時，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不過，我承認，當時，我到中西城，確實是沖著尋找鬼域去的。可那是，我毫無頭緒，怎麼也打聽不到有關鬼域的絲毫線索。」
「我困在中西城，一籌莫展。為了排解心中的苦悶，我到外面去散心，這才不期遇到了你和秦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