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試探

  秦佑又是呵呵一笑，說道：「看來大長老對當今聖駕南小蝶聖女，很有信心嘛。」

  謨母大長老傲然道：「這些年來，敗在她手下的新晉聖女無數，這個不敗戰績讓老身豈能對她沒有信心？那個葉婞媚，老身曾見過一面，看上去資質似乎也不錯，如果就此丟了性命，老身竟而有些不忍。」

  秦佑詫異道：「大長老這麼說，我倒是迷糊了，大長老究竟是對葉婞媚不忍呢？還是擔心我秦佑的面子呢？」

  謨母大長老冷哼道：「葉婞媚已經成了新晉聖女，她的命運也就此有了定數，已然由不得老身的心意。老身此時如此說，不過是略有感慨而已。」

  秦佑介面道：「如此說來，大長老便真是在乎我秦佑的面子了。那就多謝了！不過，請大長老放心，我雖然選送了葉婞媚作為新晉聖女，不過是給她一個替家人贖罪的機會的而已，至於她以後的命運，我並不在意。再說了，我跟她之間並沒有什麼瓜葛，所以，她的命運尚不足以關乎到我的面子。」

  「如此甚好。」謨母大長老似乎鬆了口氣，說道。

  至此，李坤方明白，這謨母大長老雖然在魂族身份比秦佑高很多，但她畢竟修為比秦佑弱了很多，因此，在秦佑面前，她雖然端著架子，表現出長老應有的尊嚴，但在她的內心，其實對秦佑還是頗為忌憚的。所以，此時趁著這個機會，想要先跟秦佑說開。這也是她老於世故，明哲保身的伎倆。

  由此可見，在這修仙大陸上，修鍊境界才是一個人的真正底氣，即便是在這等級制度森嚴的魂族，也不例外。大長老雖然身份高，但自身的修為短板卻讓她在強者秦佑面前，並沒有足夠的底氣。

  李坤在心裡暗暗感嘆了一番后，忍不住趁機試探道：「晚輩是個外族人，原本沒有資格對貴族的聖女制度進行評判。此時聽大長老提到秦老先生選送的那個葉婞媚，晚輩便忍不住想要說上兩句，希望各位前輩不要見怪才好。」

  巴彥族詫異地看著李坤，說道：「木少俠有何話儘管說來。言者無罪，我們斷不因此而對少俠有所見責。」

  李坤當然知道，因為老族長對聖女制度的改革有了明確的指示，巴彥族長也是想要改革的，只是苦於時機未到，無從下手。此時，巴彥應該是猜到了他要說什麼，所以故意縱容他，正好趁機借他的口說出來探探大長老對此事的態度。

  既然如此，李坤也樂得幫這個忙。

  謨母大長老卻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坤。從她的眼神中，可以明顯感覺到她並不歡迎李坤對魂族的聖女制度說三道四。但是，因為族長已經表態同意了，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緘默不語。

  而秦佑也猜到了李坤的用心，他自然也巴不得魂族能夠改變聖女制度。但他深知魂族聖女制度的淵源，知道想要改變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此時能夠藉助李坤之口試探一下族長和大長老的意思，倒也是他巴不得的。

  當然了，在族長和大長老面前，秦佑是沒有資格對此事表態的，所以，他並不說話，只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李坤。

  李坤大致能夠明白在座三位的不同心理，但他卻不能有絲毫的表露，故作嚴肅之態，用不帶任何情感偏向的口吻，說出自己的看法。

  「其實，晚輩也沒什麼意見。只是，大長老剛才提到秦老先生選送的新晉聖女葉婞媚時，明確表示出了對她的眷顧之意。雖然晚輩並不認識那位葉姑娘。但想必也應該是一位極為優秀的人才。」

  「而晚輩又曾從星仔那裡聽聞過貴族當今聖駕南小蝶聖女，據說也是十分了得。由此看來，兩位想必都是難得的人才，如果因為聖女之爭，不管最終是誰落敗而亡命，都是頗為遺憾之事。人才對於任何種族來說，都是極為寶貴的財富，讓她們就這般殞命，委實不值，對貴族也是一大損失——」

  誰知，不等李坤說完，謨母大長老突然冷哼了一聲，武斷地打斷道：「木少俠這話未免有失偏頗。人才，在這芸芸眾生中，是從來就不缺的。我們魂族數百萬族民，人才自然也是不計其數。而所謂的人才價值，只要適得其用，便有價值。」

  「木少俠因為區區幾名聖女的犧牲，就妄談人才的損失，那是因為對我們魂族的歷史不了解之故。」

  謨母大長老說到這裡，老臉略顯激動，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要平復一下激動的心緒，隨後又繼續說道：「木少俠雖然是外族人，但你現在是我們魂族的貴客，族長又將事關我族未來的發展大事託付給少俠。老身便不再把少俠當外人，今日當著族長和我們魂族的強者秦先生的面，不妨簡單給少俠介紹一下我們魂族聖女制度的歷史淵源。老身想，如果少俠對我們聖女制度的淵源有所了解后，定會明白其價值所在。」

  「木少俠有所不知，我們魂族有兩大種族，婆羅氏和沙羅氏。自從我們魂族存在以來，這兩大族種便紛爭不斷，戰亂不止。每次種族衝突中，都會有大量的族民傷亡。而這傷亡的族人中，自然不乏木少俠所說的人才。」

  「後來，為了調和兩大族種之間的矛盾衝突，避免族內戰亂，我們英明的族長開創性地推出了聖女制度。以犧牲少量的聖女來避免族大量族人的傷亡。這無疑是明智而有效的創舉。這便是我們魂族聖女制度的由來和價值所在。」

  「老身承認，能夠成為聖女的，自然算得上人才，而且，新晉聖女中，也不乏優秀之輩。可是，她們跟我們魂族的數百萬族人相比，卻是微不足道的。以她們有限的犧牲，避免了成千上萬的犧牲，顯然是值得的。這便是聖女犧牲的價值所在。」

  「聖女制度推行到現在，可以說是很成功的。難道為了保全區區幾個聖女，又要讓我們魂族回到兩大族種間的戰亂中去？讓我們魂族無數的人才死在戰亂之中嗎？」

  謨母大長老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甚至達到了聲色俱厲的程度。

  巴彥不由嘆了口氣，不得不出面說道：「大長老所言極是，木少俠並不了解我們魂族的歷史，所以，才會對聖女產生憐憫之心。這足見木少俠的仁心，並不為過。」

  巴彥族長如此說，足見魂族的聖女制度改變確實任重道遠，不是李坤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為此，李坤也只能在心裡哀嘆一聲，理智地放棄了所有的幻想，再度回到秦佑對南小蝶的營救計劃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