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說清楚（一）

  竟然真的突破到合體境了！

  李坤覺得簡直像做夢一般，依然有些難以置信，久久不能從那種興奮中夾雜著疑惑的複雜情緒中走出來。他看著空空如也的境墟空間，竟然沒以前那麼昏暗了，他下意識地感受了一下，察覺裡面的修鍊資源已經所剩無幾。

  看來是被我和小蝶耗光了。

  李坤無不慶幸地想。

  李坤沒有急著出境墟，他的心情依然難以平復。為了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儘快平復下來，他索性又將整個突破修鍊的過程在心裡回顧了一遍。每個細節都不放過。

  回顧完后，他越發覺得這次突破純屬僥倖，而且，依然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其中最讓他迷惑不解的有兩個方面。

  一個是為何到達突破臨界點的時候，他的神識會處於一種虛無的失控狀態？甚至不能完成用結界之力引爆突破能量球的動作。

  對於這一點，李坤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將其歸因於合體境以上突破的特點。至於其中的真正緣故，也只有留待以後去搞清楚了。

  第二個迷惑不解之處，就是究竟是什麼東西替他完成的突破的最後一個重要環節的動作，那就是引爆突破能量球？當時他只是感覺到一道強光射向突破能量球，引爆突破能量球，就此完成了最後突破的關鍵環節。否則的話，他是不可能突破成功的。

  那一道強光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的？是有人在幫他嗎？

  顯然不是，因為這是在境墟中，並沒有其他人。況且，那是在他的煉室之中，就算有人幫他，也不可能進入他的煉室之中。

  劍靈？

  難道真是劍靈！

  李坤自然而然地想到劍靈。因為當時他確實感覺到了劍靈散發出能量微波對他元神的影響，雖然他並不能肯定，不過是憑感覺的推測而已。但現在想來，似乎也只有劍靈這一個可能了。

  可是，劍靈不是不能自己修鍊嗎？為何其散發出的能量微波會越來氣強？那種越來越強的微波衝擊感究竟是不是劍靈發出的？

  想到這裡，李坤剛剛突破的激動心情就此徹底平復下來，進而變成了深深的疑惑。

  必須要搞清楚，否則的，其心委實難安。

  為了一探究竟，李坤忙又把神識轉入煉室。

  再次面對劍靈時，李坤的心情又不免有些複雜起來，這個東西委實太過神秘了。

  不過，李坤知道，《御劍訣》天階功法畢竟不是凡物，這便註定了它的強大和神秘，否則的話，也就算不得天階功法了。對於這個東西，只能留待以後慢慢探究其更多的、更深的秘密了。

  此時，他主迫切想要搞清楚的是，助他突破的那一道強光是否更劍靈有關。

  李坤凝視著劍靈。

  這時候，劍靈已然徹底修復完成，跟他之前激活時一樣。

  一把約十寸長短的金色小劍，懸停在煉室中，通體金黃，劍身微微顫動，像在呼吸一般。而其劍身之上，有著無數細弱針絲的金色小劍在流淌，就像電芒縈繞一般。此時的劍靈，安靜而祥和，雖然散發著神秘的光芒，但顯然並沒有在修鍊。

  而且，李坤可以肯定，劍靈並沒有比之前變得更強大。由此可見，劍靈並沒有自己修鍊。

  如此一來，那道強光難道跟劍靈無關？

  李坤突然心裡一動，一個可疑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難道是界域之主？

  因為多次受到元神碎片的「欺騙」，李坤對這種「欺騙」已經形成心理陰影了。他此時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界域之主，會不會是界域之主還有元神碎片留在他的體內，在突破的關鍵時刻，幫了他？

  因為，他離開界域之主時，界域之主確實曾瞞著他藏了一個元神碎片在他的體內。待他被燭龍瞳域所困時，曾現身點化了他。

  不過，他清晰地記得，為了對抗燭龍的瞳域，界域之主的元神碎片已經消耗掉了。

  難道，界域之主不只藏了一個元神碎片在自己體內？

  李坤突然想到這一點，不由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李坤不由對界域之主產生了深深的畏懼心理。

  李坤非常反感這種被暗中監視和控制的感覺。即便他是曾經對他有大恩惠，並在心裡把他當恩師敬重的界域之主，如果真的對他進行著持續的秘密監控的話，他也會反感的。

  況且，他已經從燭龍這裡知曉了界域之主的目的，不過是想要把崑崙境變成他的屬地而已。

  既然有著這樣的利己目的，那李坤對界域之主的感情自然也就沒那麼純粹了。

  有一便有二。

  難道這次突破真的是界域之主藏在他體內的另外一個元神碎片所為？

  除此之外，李坤想不到還有第二種可能性。

  如果界域之主真的瞞著他隱藏了多個元神碎片在體內的話，這就太可恨了。

  李坤越想越感到不安，也越發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

  為了查證，李坤索性直接了解地詢問。因為，他相信，如果界域之主真的還有元神碎片藏在他體內的話，只要他道破了，憑界域之主的身份，應該不會再龜縮不出，必定會現身的。

  「師父，是您嗎？」

  李坤顫聲問道，但他的內心深處，多麼希望事情並不是他猜想的那樣，不然的話，他將對這世界的人性徹底失去信任。這將對他以後的人生觀產生巨大的影響，從此以後，除了那兩個深愛他的女人，他將不再相信任何人。跟別人之間的交往，就會變成純粹的交易和利用。

  然而，還是讓李坤失望了。

  李坤的話語剛落，便見一個身影漸漸浮現出來。那身影極為模糊，雖然壓根看不清他的真容，但那種熟悉感，還是徹底涼了李坤的心。

  那就是界域之主。

  雖然李坤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界域之主的真容，只是聽見過他的聲音，但是，這個影子還是讓李坤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認定了就是界域之主。

  「真的是你？」

  李坤再次顫聲道。

  這次，他沒有再稱「師父」，連敬稱也省了，變成了「你」。

  「呵呵——」

  那模糊的身影發出一聲暢快的笑。

  果然是界域之主，這聲音，李坤自然記得。

  「恭喜你啊，李坤，你竟然突破到合體境了！這委實出乎我的意料。」

  界域之主說著，身影竟然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很快，一個清瘦的長須老者出現在李坤面前。老者臉上帶著笑意。

  終於見到界域之主的真容了，雖然這不過是界域之主的元神碎片所化。

  他肯現身見我了？

  李坤又驚又疑，倒把心中的不快暫時忘了。

  見李坤面帶詫異之色，界域之主笑吟吟地問道：「怎麼？見了本主的真容，反而不自在了？」

  李坤慌忙回過神來，努力抑制了一下情緒，不讓自己的真實情緒流露出來 。

  因為，既然界域之主現身了，他就想要趁機跟他好好談談，既然是做交易，那就把交易的東西擺到明處。做生意，自然不宜帶情緒。不然的話，會嚴重影響自己的理智和判斷。

  李坤平靜地說道：「原來真是你在關鍵時刻助我一臂之力，幫我突破到了合體境！李坤在此，多謝了！」

  界域之主又是呵呵一笑，說道：「你不用謝本主，本主幫你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能夠突破到合體境，是你自己的大造化。李坤，你確實不簡單，本主沒有看錯你。」

  既然界域之主現身了，李坤反倒不急著問他的目的了，他想先解開境界突破時的疑惑，這對他來說，才更有意義和價值。因為，突破上的問題對於修鍊者來說，是第一位的。其他所謂的利益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

  為此，李坤問道：「我在境界突破時遇到了一個巨大的疑惑，不知你是否肯替我解惑？」

  誰知，界域之主根本不等李坤問，直接說道：「本主知道你要問的是什麼。你想知道，在突破能量球達到臨界值時，你為何會處於一種虛無的失控感，不能自己完成突破的最後環節。對吧？」

  對於界域之主的坦率，李坤略微有些錯愕，但並不在意，說道：「是的。還望你能告訴我其中緣故。」

  界域之主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這不過是合體境以上突破的體系跟分神境以下的突破略微有些不同罷了。你是低級修鍊區第一個突破合體境的人，在崑崙境還沒有這樣的突破經驗。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李坤驚道：「原來是因為突破體系有所不同？」

  界域之主說道：「是的。分神境以下的突破，到了最後臨界點時，元神不會出現虛無的失控感，所以在最後衝破突破能量球時，自己的元神可以輕易完成突破能量球的引爆。而合體境以上的突破就不一樣了。當達到突破臨界點時，元神會處於虛無的失控狀態。所以，到突破臨界點時，沒有事先的特別準備，自己的元神是不可能引爆突破能量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