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氿明

  高斯仁四人初來乍到，看著眼前的一切可以說是驚喜非常。因為自從進入了深紅大廈，除了在任務中之外，就幾乎沒見到過這樣和現實世界接近且有人氣的地方，現在到了這裡，就像是當年上學時候考完試出去玩一樣放鬆和興奮。幾人一起在周圍四條街上轉了轉，看有賣服裝的，有賣小吃的，也有賣任務道具和一些神秘物品的，甚至還有賣自己的，應該就是之前四樓馮海說的那種賣身當奴隸賺積分還債的。他們幾個什麼也沒買，因為這裡所有物品都是用積分來結算的，他們幾個除了黃毛還有1積分外，其他人完全就是窮光蛋，而且黃毛剩的1積分還得請他們吃飯的。幾人轉了轉也就沒什麼興趣，直奔坐落於街區中央的「業海」而去了。

  「業海」大門前，侍奴看到高斯仁四人走了過來，立馬滿臉堆笑的跑過來迎接。

  「幾位看起來很陌生啊，難道是新來的住戶？」侍奴熱情的搭著話。

  「爺看起來很像新人嗎？怎麼，怕爺沒錢？」黃毛一臉牛逼的對著侍奴說道。

  「哈哈，您說笑了，只是確實沒見過幾位有些好奇而已。我叫王利，是9層的住戶。大家可以認識下，以後有個照應。」侍奴不但沒生氣，依舊熱情的看著四人說道。

  「我們是來吃飯的，爺現在很餓！」黃毛依然很不客氣的說道。

  「好的，這就帶各位去用餐，請問，您幾個吃點什麼？」侍奴笑呵呵的帶四人走進了第一層「舂臼殿」，進入舂臼殿才發現裡面要比外面看起來大得多得多。足足像是一座全是美食店的購物中心一樣。

  「吃火鍋！」黃毛答道。

  「啊？來「業海」吃火鍋？」侍奴王利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臉上驚訝的同時，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神色。一般人來「舂臼殿」吃飯，都是吃市面上見不到的山珍海味來的，要吃火鍋的還是第一次見！

  「怎麼，不能吃火鍋？這兒沒有？」黃毛也有點鬱悶，吃個火鍋至於這麼大反應么？

  「呵呵，有是有，不過一般來人也不會吃這麼便宜的東西啊，哥幾個要不再攢點積分再來，吃點好的？」侍奴嘲諷道。

  「費什麼話，就吃火鍋！趕緊帶路。」黃毛像是沒聽出侍奴嘲諷的意思一樣，繼續說道。

  「哦，前面拐角，廁所旁邊，火鍋店，你們自己過去吧！」侍奴說完轉身就走。

  「卧槽，這是看不起張爺？」黃毛鬱悶的看了一眼，好不容易來裝回逼，還裝失敗！

  「其實，我們也有點瞧不起你！」宋芷文在後面小聲說道。黃毛做出一臉憤怒就要說些什麼，但看見高斯仁和蘇正的表情，訕訕的閉上了嘴，四人一起走去了火鍋店。

  火鍋店雖然說是在廁所邊，但環境完全沒有什麼影響，室內環境還是很不錯的，只是人很少很冷清，整個店裡幾乎沒有客人，也沒有店員，就一個老闆兼了所有活兒。黃毛花了1積分，點了一套豪華火鍋餐，幾個人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

  「幾位朋友是新來的住戶吧，上次迎新大會見過你們。怎麼樣，我家這火鍋味道還不錯吧。」火鍋店老闆是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中年大叔，穿著非常普通，熱情的走了過來，向高斯仁四人打著招呼。

  「唔，啊，那個老闆啊，好吃，真好吃。你家這辣子真香啊，絕對是我吃過最好的油潑辣子，絕了。這就怪了，這麼好吃的店，怎麼就沒客人呢？」黃毛拿著筷子盯著鍋里，嘴裡嚼著一大塊羊肉，含糊不清的沖著老闆說道。

  「哈，幾位喜歡就好。我這小店開了好多年了，也不是為了賺積分，畢竟有積分能換外面吃不到的山珍海味，何必來吃火鍋呢。來到這裡之前，我也是開火鍋店的，我妻子和女兒特別愛吃我做的火鍋，所以我開了這家店，主要是為了紀念那些年的幸福生活吧。但這也幾十年過去了，女兒早也是個大人了，老婆估計也改嫁了吧。估計家裡人也都以為我死了吧，也好，這樣也好。」火鍋店老闆說著說著，突然眼睛濕潤了起來。

  「誒，大叔，你在這幾十年了？那房貸應該早就還清了吧，為什麼不回家去呢？」宋芷文聽大叔說的可憐，有些憐憫的問道。

  「呵呵，小姑娘你好啊。你們作為新人不知道也正常。這裡的老人都知道，當積分不夠還不上大廈房貸的時候，就得給別人當奴隸換取積分，但如果連做奴隸都沒人要或者還不起債的時候，就只有來這「業海」打工賺積分了。但你們有所不知的是，來「業海」工作，是可以賺取積分，讓自己活下來。但，這也是不歸路，來這裡打工必須簽訂一份合約，合約規定，即使還清了大廈債務，也不得離開「業海」，必須在業海工作滿50年才允許離開。我這已經在業海乾了30年了，房貸早已還清了，但還得在這「業海」再工作20年才能離開，而且，每三個月都得參加一次隨機任務，沒幾個能活著走出這裡的。所以聽我一句勸，寧願給人當奴當狗，受盡屈辱，也只是一時的屈辱，沒到必死的絕境，千萬不要來「業海」工作，有些人，一來就是一輩子啊。你是不知道，那些在「椿園」打工的女子，真的是慘啊。甚至，死可能都是更好的選擇。」店老闆解釋道。

  「老闆大叔，你也別難過，我們幾個會經常來捧場的。不管怎麼說，您只要活下去，20年後，還是能出去見到親人的。」高斯仁安慰道。

  「謝謝幾位年輕人，這裡的住戶一個個都被任務逼得難以溝通，難得能遇見你們幾個能心平氣和聊天的年輕人，真好。真心希望你們能活下來，早日走出去。還有，我叫張懷寧，你們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一聲張伯。」老闆笑著說道。

  「呦，這不是張伯么，怎麼，不待在你那漂亮鬼奴身邊，跑這裡忽悠新人來了。新人，聽我一句勸，離這個張伯遠點，要麼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呵。」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陰陽怪氣的沙啞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一個面色帶著不健康白皙，彷彿縱慾過度的年輕男人，身邊還帶著三個衣著暴露的女子，左擁右抱的，好不快活。其中一個女子高斯仁他們還認識，居然是薛莉，此刻的薛莉見到他們幾個，目光有些閃躲。

  「氿明，我這裡不歡迎你！」張伯突然臉色有些難看，對著那個年輕男人說道，原來男人名叫氿明。

  「呵，還是那句話，把你那美麗的鬼奴借我玩兒兩天，我可以在以後的任務中，多照顧照顧你，甚至，我哥也可以照顧照顧你，爭取讓你活著出去。」氿明目光淫邪的對著張伯說道。

  「我再說一遍，這裡不歡迎你！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顧。」張伯語氣更重了幾分。

  「呵，你這老傢伙還來勁了。在這裡，誰不知道我氿明要的都跑不掉？看上你的鬼奴是你的榮幸，你還真把鬼當成自己老婆了？還有，不需要照顧？你確定？這話你跟我哥說說試試看？」氿明威脅道。

  「你給我滾！」張伯怒氣沖沖的下了逐客令！

  「好，非常好，好久沒遇見這麼有骨氣的老傢伙了。反正大廈規則內，只要肯付出積分，不弄死你就行，正好我氿明有的是積分，今天好好修理修理你這個老骨頭。我出50積分，來5個人，一人10積分，給我弄這老東西！今天咱們慢慢玩！」氿明說完，對著身後吩咐道。只見話剛出口，就有不少人向著火鍋店靠近過來，氿明隨手點了5個壯漢，幾人對著張伯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那個什麼明的，你這麼欺負老人家，要臉嗎？還有你們幾個住手！」宋芷文看著滿臉是血的張伯，對著氿明等人怒道。

  「哎喲，這又是哪個小美妞兒，要不要陪哥哥幾天，哥哥給你10積分。哎對了，薛莉，這是你隊友吧，你怎麼也不跟我說還有這麼個漂亮丫頭啊。呵呵，遲早都是我氿明的人。」氿明看著宋芷文清純的樣子，目光淫邪道。

  「明少，我這不也剛認識你么，這小丫頭我也不熟，不過確實是我們一層的，叫宋芷文。應該還是個雛兒，既然你看上了，早晚是你的人。」一旁的薛莉聞言諂媚道，順便還用自己高聳的胸部在氿明胳膊上蹭了幾下，惹得氿明一陣淫笑。

  「薛莉，你！」宋芷文聞言，氣的說不出話來。這時高斯仁攔住了想要衝過去理論的宋芷文，對著氿明說道。

  「明少是吧？你們打也打了，能否放過老人家呢，畢竟大家都是在這裡混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呵呵。可以啊，放過他沒問題。只要你把你身邊那小丫頭送我這兒來，我立馬叫人停手。以後還能照顧照顧你們。你們新來的可能不知道我和我哥，不誇張的說，跟我們混的，道具積分我都可以給，能讓你們活下去的希望成倍增加啊。你看，薛莉才跟我兩三天，下個月積分都不愁了不是。何必在任務中拼死拼活呢？」氿明壞笑著說道。

  高斯仁冷冷的看了氿明一眼，沒有說話。這時候，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黃毛站了起來，倒了一杯酒，拿出一盒煙，沖著氿明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