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小張
陰俊明被鬼樓六大鬼王之上驚走之後,鬼樓的諸位難得擁有了幾天的休息的時間,他們自從街區來到鬼樓那次修養了幾天之外,就一直在探索鬼樓,探索幼兒園、還去了一趟逸明中學鬼校那邊,總之大家都是精疲力盡的狀態。
休息了幾天之後,野鬼、秦思明、還有虹姐他們三個來到了鬼樓找到高斯仁,說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他商量。
虹姐告訴高斯仁,深紅域除了最核心的鬼樓和混亂山脈之外,還有一處比較特殊,那就是市場周邊的那一小塊生活區域。之所以說那裡特殊,是因為,那裡和深紅域其他地方並不相同,那裡不像其他地方一片鬼蜮,沒有人氣。那裡,還和很多年前一樣,有人在生活。
虹姐的話,讓高斯仁內心彷彿受到了巨大的震動,虹姐竟然說,市場那片,還有人在正常生活,那些人,甚至不知道深紅域這裡變成了鬼蜮。而高斯仁自己也只有二十多年的記憶,難道說,他也來自哪個地方?
但隨後,虹姐就否定了高斯仁的這個想法,白姨也出現說高斯仁不屬於那個地方,高斯仁就是鬼樓的人。但具體怎麼回事兒,虹姐不知道,白姨也不肯說。
虹姐說,市場那片還有人生活的區域,並不是所有人都進得去的,只有半步鬼王及鬼王之上的人,才有能力活著進去,活著出來。所以,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高斯仁他們在深紅域探索這麼久,並沒有發現附近有活人生活的原因,因為,那裡和他們所處的空間並不是一個維度的,需要特殊力量才打得開,虹姐就曾經去那裡探索過。
而且虹姐還說,那裡雖然說有人世世代代的在生活,但,他們其實生活在一個十分恐怖的環境之下而不自知,照虹姐的說法,如果讓她選,她寧願被鬼校意志吞噬掉,變成毫無理智的惡鬼,也不願意在那種恐怖的環境下生活。厲害如虹姐都這麼說,讓高斯仁也是吃了一驚。
虹姐說,那片區域中,充斥著最為純粹的惡念,那裡的人,善良就意味著是弱者,而邪惡之人,也一樣會被更加邪惡的東西所殘害。
而且,那個地方,似乎充斥著邪祟,那些邪祟,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據虹姐推測,應該和混亂山脈那邊有一些聯繫。總之,在那裡,只有惡,沒有善念。只有邪惡,才能在那裡存活,那是惡的天堂,善的地獄。那裡的人,也許早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所以虹姐建議說,讓高斯仁這邊,至少是擁有半步鬼王的能力,或者是擁有對邪祟極為克制的神聖力量之人才能一起前往,否則,很容易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於是,高斯仁挑選了擁有鬼王實力的安蕙蘭、半步鬼王噬鬼人、具有神聖力量的張白雲和冷曦月還有力量比較特殊實用的夢男一起前往,其他人,包括鬧著要一起去的安梓凝,高斯仁都沒有答應,更別提一眾鬼物,因為虹姐說了,那些鬼物如果前往,很可能會變成新的邪祟,所以最終還是他們這些人一同前去探索這個恐怖邪惡之地。
「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是什麼?」眾人記得,臨出發前,虹姐專門問了在座的各位這樣一個問題。
但眾人,沒有答案。
是鬼嗎?也許對於剛剛捲入詛咒的眾人來講,最恐怖的就是將要在任務中面對的鬼物了,但現在呢,隨著一次次任務的執行,隨著越來越多的隱秘的知曉,隨著自己越來越強,更多力量的擁有,似乎鬼並不再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了。
那,是人嗎?也許是吧,就比如說陰俊明,這一切似乎都是因他而起,如果沒有他當初的背叛,野鬼他們五人也許早已經獲知了真相,終結了這個恐怖的詛咒,但真的全是因為陰俊明嗎?當然也全然不是,虹姐也說了,陰俊明當年並不是這樣的人,他應該是受到了什麼邪惡的東西的侵蝕才成了如今這個樣子。所以人也並不是最可怕的。
那是什麼呢?
是邪祟,是純粹的邪惡!
至少,虹姐是這麼說的。
……
小張是一個工地板磚的農民工,前些天在工地上幹活兒時候,和一個工友發生了一點矛盾,就趁那個工友不注意,將他從高處腳手架上面退了下去,18層搞啊,活活摔死了,據說,摔成了肉醬,眼睛珠子都掉出去了,似乎還被人踩碎了還是被狗叼走了據說。
當然,小張沒有被人發現,高空作業不慎摔死的事兒經常發生,也就沒人往小張身上想,雖然他就在那個工友的身邊幹活,但,沒人怨他說他見死不救,因為正常情況下,大家都一樣,都是見死不救的,難道為了一個傻逼工友,也一起跳18樓嗎?明顯不會。
但小張因為做賊心虛,還是跟工地上的工頭兒請了個假,說自己因為看了工友出事兒,兔死狐悲,心裡不舒服,所以今晚上不來上夜班了。工頭兒罵了聲慫包,工友也笑話他慫。但小張一點不在乎,慫就慫,別整個大晚上惡鬼索命,比啥都強。
於是小張先去找了個人多的燒烤攤,吃肉喝酒,一直到後半夜,燒烤攤上基本沒什麼人了,小張才離開。
後半夜的北方,很是寒冷,特別又是入了冬,即使小張穿著一身厚厚的棉襖,也無法阻擋那股刺骨的濕冷。小張看了看街道旁邊,有一幫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在圍著一個不知道燒著什麼雜物,冒著難聞的煙的鐵桶燒火取暖。
「他媽的,這幫乞丐,臟死了。」小張嘴上罵著,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湊了過去,擠到了那幫乞丐中間,伸出手一起在那個火桶旁邊取暖,那幫乞丐見他也是渾身髒兮兮破破爛爛的,也把他當成了某個半夜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給他讓出了一個空位,留給他取暖。旁邊一個路過的行人看了看他們,不屑的吐了口口水罵道「一幫乞丐,臟死了。」
過了一陣子,火桶逐漸熄滅了下來,乞丐們一個個的也都回去了自己的「領地」,蜷縮在路邊睡了。可小張心想,自己不是乞丐啊,不能隨地睡,工地也不能回,找個旅館吧,又要花錢。但他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冷得不行,於是還是決定去找個小旅館開個鐘點房休息一會兒。
「嗯……嗯……」
小張躺在一個陌生的床上,那個床單還有一股子腳臭味兒,似乎是前面某個客人留下的,小旅館的暖氣一點也不熱,但總歸是比外面暖和得多,小張躺在這兒,也睡不著,隔壁動靜兒太大,一會兒啊啊亂叫,一會兒又是叫爸爸的,總之搞得小張一肚子火氣沒地方釋放。小張氣呼呼的罵道:「他媽的,勞資年輕的時候,可比這強得多。」
「叫吧叫吧,一會兒就叫背過氣去了。」
小張迷迷糊糊的,在亂七八糟的聲音的洗禮下,終於睡著了。隱約之中,他感覺有什麼東西,似乎是液體,流入了嘴裡,涼涼的,有股子怪味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張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突然愣住了。小張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個大通鋪上,身邊擠著好多人,個個又是打鼾又是放屁的。
「我這是……在哪?」
「我不是在小旅館么?這是哪?什麼情況?」
壞了,小張突然想到了剛剛好像感覺到睡夢中喝了什麼東西,難道是被人綁架了?小張心裡一驚,但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人盯著?其他人也都在睡覺,睡得很死!小張趕緊一點點的,輕輕的顛著腳尖,像屋子外走去。
當他走到屋子外的時候,他看到牆上有一扇很大的玻璃鏡子,他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這一看,可給小張嚇壞了。小張看到鏡子里有個陌生人,這人長相醜陋,身高矮小,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棉襖子,臉上還從眼角到嘴角,有一道常常的,恐怖的疤痕。
「啊!」小張大叫一聲,這誰啊?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這是在做噩夢嗎?這到底是哪裡?自己又怎麼變成這樣了?
「哎呀,老張,你這大半夜的嗷嗷叫什麼叫啊?神經病啊?明早上還有一批貨到,你不睡覺明天累死你狗東西。」一個距離他比較近的床鋪上的人被他吵醒了,看了他一眼,不爽的罵了一句,然後轉身繼續睡了。
「老張?」小張聞言,以為人家要抓他,結果似乎那人認識他,或者說,認識現在的他。他現在,是老張?
「明早上的貨?什麼貨?我到底是幹什麼的?」小張心裡莫名其妙的,他想要逃走,但,他似乎看到門口有什麼東西綠油油的,好像是,狗的眼睛,在盯著他,死死的盯著。彷彿他出門,就要將他撕碎一樣。嚇得他退了回去,再次躺到了那張大通鋪,屬於他的位置上。
一切,天亮了再說吧。小張心驚膽戰的,等待著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