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男人滾燙的呼吸,撒在她的脖子上,就像是暮春的柳絮吹拂在了她的心上,酥酥痒痒。
她忍住緊張的心率,耳畔響起他喑啞的聲音,「桑桑,你讓我一路忍得好辛苦。」
她聞言看向蕭平君,他深邃的眼底,正有一頭困獸慾要掙脫囚籠。
「我怎麼你了,你要忍得辛苦?」
此刻陳桑的話聽起來,多了幾分明知故問還有些幸災樂禍。
可明明是一副怕得要死的表情,卻總是說出這樣不知死活的話來。
「你做了什麼,心裡沒數?」蕭平君伸出手,一手繼續扣著她的兩隻手腕,另外一隻手卻開始摩挲她的唇瓣。
她的唇顏色粉嫩,飽滿柔軟,揉著便讓人愛不釋手。
陳桑就這麼靜靜地任由蕭平君對自己,從臉蛋到耳根全是殷紅,像染了一層胭脂水粉。
她抿唇笑著,明眸朱唇,容光艷麗的直攝蕭平君的心魄。
此刻他只覺得呼吸窒息,半是責備半是無奈地說道:「如若下次,你看我不……」
話音未落,陳桑一個轉身,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這次她化被動為主動說道,「平君哥,你親我。」
她的聲音,帶著灼熱的呼吸,像一隻飄忽的蝴蝶在蕭平君的肌膚上遊離,簌簌地撩撥著他的神經。
蕭平君看著這雙滿是自己影像的眼睛,不禁心猿意馬,睥睨左右輕聲道:「你又開始放肆了,就不怕被別人看見?」
「我才不怕呢,我們又不是以前那種見不得光的關係,你怕了?」陳桑滿不在乎地反問,她笑得輕輕淺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中午被陳家人接受的原因,蕭平君此刻有些迷醉。
「我是擔心你,好好的一個丫頭,非要往我這裡鑽,放心別人在背後對你說三道四。」蕭平君也笑了,附身在陳桑粉嫩的臉上淺嘬了一口。
「親這兒。」陳桑尚不滿足,撅起了嘴唇,手指著說道。
蕭平君發現,陳桑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但她瘦下來的樣子,更像極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正朝他殷殷綻放著。
他還記得陳桑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的場景,那是一年前,他才下鄉的時候。
胖丫頭誰也不放在眼裡,對誰都是頤指氣使的態度,他可沒少受她的欺負。
只是時間飛快,如今一年過去了,丫頭的改變也讓他嘆為觀止。
她不再是那個人人嫌棄的胖子,她變瘦了,變白了,變得懂禮貌,變得勤勞好學了。
更讓他驚訝地是,他們倆竟然在一塊了。
這放在一年前,是誰也不敢相信的事實。
蕭平君看著眼前的人兒,一時被迷醉的感覺籠罩,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
陳桑不禁笑了起來,雙臂纏上蕭平君的後頸,像小孩子撒嬌一般。
土坯壘的院牆,牆外是一片金黃正直秋收的好時節,牆內是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的身影。
他們吻得笨拙,卻很專註,彼此間的氣息也逐漸瀲灧開來。
也不知是哪來的的雞撲棱的聲音,兩人才受驚地分開,彼此眼圈都溢滿了惶惶若若的淺暈,陳桑卻突然害羞起來,腦袋拱了拱蕭平君滾燙的胸膛,然後扭頭就往外跑。
蕭平君追出門,陳桑已經跑遠,明媚的金秋陽光籠罩在她身上。
「桑桑。」
他心頭因為這個丫頭湧起了溫柔甜蜜,溫厚出聲叫她。
陳桑回頭,麻花辮有些鬆散,碎花糊在了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顯得格外水靈。
她朝她含笑招手,還扭著身子給他做了個比心的動作。
蕭平君:「???」
待人跑遠,蕭平君笨拙地學著陳桑剛才的動作,雖然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他就是忍不住上揚唇角。
進屋那一刻,他翻出了那本壓在柜子里的筆記本,翻開是密密麻麻的日記,他擰開鋼筆冒,含笑地寫下今日的事。
……
鄧云云在東風大隊是徹底地待不下去了,她的親戚容不下她,認為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丟盡了見面,非要斷絕關係不可。
鄧云云的首要選擇肯定是劉長志,雖然這人沒用了點,但好歹是城裡來的,跟著他以後回城了什麼都好了。
當她訴說著自己的各種委屈,甚至還說自己是被強迫的時候,劉長志沒反應。
他說,「我知道你就是覺得我沒用,所以你才去找的別的男人,別的男人把你伺候爽了,你現在懷上了,被人遺棄就又想到我了?你還真是個好同志啊,老子特么的還沒出力就讓我喜當爹,你真當我傻呢?」
鄧云云被劉長志突如其來的聰明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也知道這事,劉長志是絕對不可能栽在他頭上了。
於是她又去找張青山。
但張青山對鄧云云的肚子抵死不認,說是自己悼念亡妻,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來。
其實大傢伙都心知肚明張青山說的話,純粹就是狗屁,但那又怎麼樣?他是男人,最多就是被人說幾句不知輕重的話,到最後的鞭子怎麼都不會落在他身上來。
而鄧云云不同,她是女人,一生下來就註定要受人輕視,一生端正還好,倘若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受不完的指指點點等著她。
這件事被鬧了幾天鄧云云以為這件事只要她像陳桑和蕭平君那樣不做出回應,流言自然而言就會停止。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件事不僅沒有消停反而還越演越烈了。
就連她出門幹活的時候,都會被人針對。
陳進寶考慮到她的境況,本來是安排她今天干點輕鬆的活計,但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來跟著挑糞。
陳進寶當著大家的面說道:「鄧云云同志,你還是不要倔強,不然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
鄧云云本來已經一身黑了,想要洗白,必須得靠勤勞才能重新得到別人的認可,她重重點頭,「大隊長,我想好了,我就和大家干一樣的活兒,您不用特意為了我去有什麼後門。」
陳進寶:「……」
她有病吧她!
好些個女人也覺得鄧云云這是自戀過頭了,大隊長是誰啊,東風大隊出了名的好男人,除了自己媳婦兒和閨女兒別人是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她是哪來的勇氣竟然敢這麼認為?
鄧云云就好像是沒聽到別人的不屑和嘲諷,挺直了腰桿,卻在挑糞的時候,聞到那熏人的味道,妊娠反應不止。
吐的別人都煩了。
「你能不等別在這噁心人?」
「就是啊,讓你去干別的活兒你非要在這裡,是想要別人都知道我們東風大隊,出了個你這麼不要臉的玩意兒是不?」
陳桑握著拳頭,正要反駁,卻遠遠瞥見了吳輝挑著糞桶的身影。
以前吳輝喜歡她,但是他覺得吳輝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以後不會有什麼出息,所以對他的好受的理所當然,卻不給任何回應。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她將碎發別在耳後,婷婷裊裊地等著吳輝過來,待人要走近的時候,她突然害羞埋頭,正要叫人的時候,另外一個年輕的女孩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塊布帕替他擦汗。
「瞧你,幹活這麼認真,也不知道愛惜自己。」言語里的嗔怪讓身後的鄧云云無地自容。
吳輝看都沒看鄧云云一眼,接過女孩的帕子就在臉上擦了下,「我沒事,這不是多掙點公分口糧,等著好娶你不是?」
女孩被他這話鬧了個大紅臉。
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對她避讓,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
曾幾何時,她也是別人口中求娶的對象,如今卻落得個被人厭棄的下場。
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張老二!
要不是他,別人又怎麼會發現她的事?
等她氣沖沖地去找張老二,卻發現他家裡沒人,倒是在桌子上看見了兩個新鮮的玉米餅子。
鄧云云看四下沒人,趕緊將兩個玉米餅子塞進了口袋裡,然後跑到一塊僻靜的地方,偷偷吃了一塊,剩下一塊她打算留著晚上吃,或者明天吃,現在她身邊沒有一個男人肯收留給她口糧,她自己那點完全不夠吃。
今後,她可怎麼活下去啊?
一想到自己就快死了,她蹲下身就哇哇哭了起來。
各種埋怨,卻唯獨不對自己的行為覺得羞愧和後悔。
天無絕人之路,她一定有辦法繼續活下去的。
鄧云云一抹眼淚,就往縣上去。
之後幾天陳桑都沒再見過鄧云云,倒是劉長志,幾次三番地往自己跟前湊。
「桑桑,你覺得這朵花長得怎麼樣?我覺得挺好看的,要不我給你摘下來?」
「咦,那兒掉了一隻雛鳥,我給你洗乾淨烤了吃吧,你不是最喜歡吃肉嗎?」
「桑桑,你說……」
劉長志在身後喋喋不休,陳桑都煩死了。
「你到底要幹嘛?我告訴你,想要通過我走後門,你想都別想,我爸一向公平公正。」
劉長志趕緊擺手,「不不不,我不走後門,桑桑你看你,又誤會我了。」
又?
看著劉長志的反常舉動,陳桑心下好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