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 只盼正義降人間（3）

  嚴松離開后，二菊如坐針氈，可是，她卻不能表現出來，一想到還躺在病床上的阿水，她的心中更是放心不下。

  嚴欣似乎看出二菊的緊張，她關心到：「二菊姐，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

  二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打馬虎眼道：「沒，沒事，可能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吧！」

  「對了，嚴警官……」頓了半晌，她問嚴欣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一個精神病人，假如……假如他殺人了，會不會判刑！」

  面對二菊這突然的發問，嚴欣先是一愣，轉而笑道：：「二菊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其實，精神病人屬於限制行為能力的人，所以，從法律上來講，如果精神病人殺人的話，是不負法律責任的！」

  二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嚴欣，道：「不負法律責任嗎？」

  怕二菊沒有聽清，嚴欣點了點頭，接著道：「是的，精神病人犯罪，確實不用承擔法律責任，不過……」

  「不過什麼！」

  二菊繼續盯著嚴欣，心都快要天到了嗓子眼。

  嚴欣接著解答道：「不過，情節太過嚴重的話，可能會被送進精神病院做精神治療，待情況好轉后，方能交由監護人監護！」

  聽了嚴欣的答案，二菊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她口中喃喃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說著說著，二菊心中一喜，眼淚不禁潸然而下，也不知，這一次，這眼淚又是為誰！

  嚴欣覺得二菊這番舉止頗為奇怪，但是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隨手遞給了二菊一張紙巾。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后，嚴松終於姍姍來遲，只見他遞給二菊一杯溫水，笑意盈盈的盯著二菊，故作玄虛道：「楊二菊，現在還想簽字畫押嗎？」

  看嚴松這表情，二菊一臉茫然，思忖片刻后，才決然道：「字當然是要簽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個道理我懂！」

  坐回審問台，嚴松一臉嚴肅的盯著二菊，道：「你真勒就啷個（那麼）想死？」

  二菊也一臉嚴肅的回道：「是的，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陪著我的孩子死去！」

  是的，二菊想死，她想要償命，不過，她不是想要償還周天龍的，而是償還她孩子的命。

  在她的心裡，周天龍那是死有餘辜，而那孩子，雖然是罪惡的見證，可同時，他也是二菊的救星。

  如果沒有他，二菊可能還被關在那發霉的地獄里。

  所以，不管二菊如何討厭那孩子，作為母子，二人之間，早已經有了割不斷的聯繫。

  見二菊回答得這般決然，嚴松不知怎的，拿起筆錄往桌上一拍，怒道：「楊二菊，你曉不曉得，欺騙警察也是犯罪！」

  對於嚴松的突然暴怒，二菊心中一驚，她不明白，一個如此坦白的罪犯，一個一心求死的罪犯，哪裡值得他嚴鬆動怒。

  不過，現在她無心思考這些，她依然表現出一副求死的決然，道：「犯罪就犯罪吧，反正人早晚都會死的，還不如現在死的好，大家都落得個安寧！」

  二菊一心求死，當然不知道嚴松心裡的想法，他作為一個警察，作為一個父親，哪裡會放任一個無辜的人死去。

  法律上不允許，道德上更不允許，所以，對於二菊的這番決然赴死，嚴松心中頗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