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白茫茫大地真乾淨（大碗）
四季京都酒店的落地窗前，月光如水。
輕柔悠揚的鋼琴聲中，孔書成觸電一般，心跳爆表。朦朧的燈光下，許勤瞪著一雙眼淚汪汪的秋波大眼睛，正直直盯著他看。
「許勤，我覺得……我們可能都還小。」
「哪裡小？」
「………」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今天喝多了………」
「孔書成，你別說了，你的意思我懂，你不就是喜歡你們班的周落霞嘛？」
「………」
「孔書成，你不要矢口否認了。今天打球的時候，瞎子阿炳都看得出來了，你處處都在替周落霞考慮，處處都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就像個護花使者一樣。我也看得出來，她很享受你的保護。」
「她是隊友，我那是協防和擋拆。」
「我也打過籃球，什麼是協防和擋拆，我分得出來。說實話，周落霞的確長的很漂亮，學習成績又好，又會打籃球，而且家裡條件也還不錯，她值得每一個男生為之心動………」
說話間，許勤又仰起頭喝了2000塊。一般窮人家的孩子，喝可樂都不敢像她這麼豪放。
「許勤，你別再喝了，都醉了。」
「孔書成，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不管你現在喜不喜歡我，但是你能不能幫幫我？」
「幫你？」
「嗯，如果可以的話，今年元旦放假的時候，你能不能夠客串一下，假裝是我的男朋友？因為我要去機場接我爸，我想帶著你一起去。哦對了，你如果不想客串，隨時都可以轉正。因為只有這樣，我爸爸才不會逼著我去美國念書了。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還可以額外支付你兩萬塊錢，算是你的酬勞費，或者說是精神損失費吧。」
許勤說到「轉正」和「兩萬塊錢」的時候，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不不，許勤，你千萬不要這樣，如果你真需要我幫忙的話，我想我或許是可以幫忙的，但是我不會要錢的。」此刻，孔書成額頭都已經溢出汗來了：「酒店的空調，開的好大啊！」
許勤破涕為笑：「空調沒問題，是你太緊張。來，喝杯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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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書成：「………」
當晚，許勤還任性地喝了很多很多酒，摺合成人民幣沒有五萬也有四萬。甚至，孔書成將她攙扶回酒店房間之後，她都吐了。不知道是不是醉糊塗了，還是故意借著酒勁兒壯了膽，許勤在房間里還說了許多平時都不會說的話。
醉酒後的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無理取鬧。
總之，折騰了挺久，孔書成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她的………那本《狀元+贏在物理，優選解題技巧》。
嘿嘿，果然是物理複習資料中的極品啊！
………
晚上十點。
孔書成才從四季京都酒店出來，打了個滴滴，匆匆地趕回學校。
半路上，他突然接到了牛腩粉的電話。
「喂，孔書成，你在哪兒？」
「我………我在上晚自習。」
正撒謊時，滴滴車的導航聲音響了。
牛腩粉很生氣：「喂，你小子好啊，連我都騙啊？快說，你到底在幹嘛？」
「我………我去了趟醫院，我不是有個兄弟被朱天義撞傷了頭嘛？」孔書成撒謊的時候，旁邊的司機又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牛腩粉笑了笑：「嚇死本寶寶了，我還以為你現在就跟小勤在一起呢。」
孔書成：「………」
牛腩粉：「喂，孔書成，說話方便嘛？」
孔書成：「方便，你說吧。」
「孔書成，等會兒，你也給小勤打個電話吧。」
「為啥？」
「因為我剛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感覺她挺不開心的樣子，而且好像還喝了酒，我有點兒擔心她。」
「呵呵，我給她打電話，她就會開心？」
「這可說不定，我感覺小勤她對你………」
「喂，牛腩粉，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好吧，孔書成，我跟你說一個小秘密吧，是關於許勤的，你想不想聽？」電話那頭牛腩粉故意將音量調低，彷彿是害怕被誰聽見似的。
孔書成：「什麼秘密？」
牛腩粉輕輕地笑了笑：「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尤其不能被許勤知道了。」
「嗯，我保證。」
「去年生日的時候，我跟許勤打過賭。」
「打賭？賭什麼啊？」
「嗯，我跟她打賭，說她在今年生日的時候，還是沒有男朋友。」
「然後呢？」
「然後，我贏了啊。她果然沒有男朋友啊。」
「切，人家生日都還沒到呢，你怎麼就知道你一定會贏呢。」
「神經病。她的生日，就是今天啊。要不然，我怎麼會讓你給她打個電話呢？」
「………」
孔書成猛然一愣。
此刻，車窗外，正刮著呼呼的北風，那一輪圓月不知何時已經隱去。掛掉牛腩粉的電話后，孔書成給許勤打個電話，卻發現對方已經關機了………
………
………
晚上十點半，孔書成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寢室。
剛一推開寢室門，就發現胖子劉銘沒有國服單排，也沒有躺在床上刷抖音，而是認真地趴在書桌上寫東西。
聽見開門的動靜后，劉銘立刻很緊張地將桌上的東西收進抽屜里，並且尷尬地嘿嘿一笑：「喂，阿成，你回來怎麼也不敲門啊，嚇死我了？」
孔書成：「自己家寢室，敲啥門啊？哦對了，你在幹嘛呢？偷偷寫情書？」
劉銘油膩一笑：「靠，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寫情書啊？感覺要是對路了，直接七天連鎖酒店走起。」
孔書成：「………」
劉銘：「阿成，恭喜你們班籃球賽奪冠啊，不僅幹掉了高二1班，而且還把朱天義那個孫子送去了派出所，你算是給咱們兄弟們出了口惡氣了。關浩林躺在醫院裡聽到這個消息后，激動的都哭了。哦對了，本來今晚想請你吃個夜宵的，但是我目前沒空，只能約下次咯。」
說完，劉銘又偷偷地從抽屜里，將剛才那張紙拿了出來。
孔書成用餘光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張試卷。
確切的說，那是一張物理單元測試試卷。
很奇怪，劉銘這小子，今晚怎麼好端端的想著要做物理試卷呢？
難道，太陽從地底下冒出來了？
………
孔書成沒有理會。
草草地洗了個臉，就準備上床休息。今天打了籃球，而且體內還有三顆沒有完全消化的「威少口香糖」，所以他感覺已經很累了。
他剛沖完涼，正要休息時，發現劉銘還在咬筆做那張物理試卷。
劉銘一面皺著眉頭查物理書，一面又搜索「作業幫」，整整折騰了足足二十幾分鐘，也就只是完成了幾個填空題。
已經十一點了。
孔書成剛躺在床上，準備休息，劉銘突然跑過來，搖了搖他的床：「喂，阿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睡覺？以前，你不都是要搞到凌晨才睡的嘛？」
孔書成：「今天有點兒累了。」
劉銘笑了笑：「嘿嘿，趕緊跟我說實話罷，你今晚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該不會，被人劫財劫色后，虧損了幾個億，扶著牆回來的吧？」
「沒有，和一個朋友聊了會兒天。」
「女的吧？」
「男的。」
「不可能。如果是男的，那他肯定就是個變態。」
「為什麼？」
「因為，你剛才一進門，我就聞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
「………」
孔書成不禁一愣。看來，劉銘這小子果然是屬狗的。今晚，許勤身上的確噴了些許香水。就這，劉銘都能聞出來？
「阿成，你是不是跟沙沫那個小捲毛約會去了？」
「沒有的事兒。」
「那，你肯定就是和實驗中學的那個什麼許勤鬼混去了。我看你們倆天天在一起補課，遲早要補出個1+1=3來。哦對了，我聽人說，許勤家裡敲有錢的哦。阿成，你努把力，爭取帶我裝逼帶我飛，以後你做董事長，我幫你開車。」
「你車速太快，我不敢請你。」
說著，孔書成就要倒頭睡。
突然！
劉銘又扯了扯他的被子：「喂，阿成，你真的很困啊？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孔書成重新坐起來：「什麼忙？」
劉銘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有張物理試卷，我搞不大定。你最近，不是天天都在肝物理嘛？就當，多吃一個盒飯。來來來，下來幫我一個小忙，幫我把這張試卷做掉去。」
孔書成：「我太累了，明天再說吧。」
劉銘：「不行啊，明天就來不及了！」
孔書成：「什麼意思？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怎麼會來不及！」
「………」
劉銘頓了頓，然後皺了皺眉頭，長嘆一聲：「哎，我還是跟你說實話吧。我手頭上這張單元測試卷，明天就要交了。明天要是不交試卷的話，熊錦華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孔書成一聽「熊錦華」三個字，頓時就知道劉銘碰到大問題了。
眾所周知，熊錦華不僅是高二8班的物理老師，同時他也是豪豬的表姑父。
這段時間以來，豪豬去了高二1班之後，熊錦華彷彿受到了他表侄子的蠱惑，也開始漸漸地對劉銘、毛南、謝偉這伙學渣收網打擊了。
劉銘：「阿成，這張單元試卷，實在太難了。要不，你起來，幫我幹掉它吧？求求你了！我用作業幫查了一下，一道題都沒查到。」
孔書成一聽「太難了」三個字，頓時就來勁兒了。
他立刻起床，穿了雙棉拖，重新做到桌前：「拿過來，讓我看看。」
「誒，好嘞！」
劉銘笑嘻嘻地將那張物理試卷，遞給了他。
孔書成點了點頭，立刻從書包裡面，掏出了那個「火焰P鏡」。根據系統的描述，這是一個可以瞬間掃描出「試題難度係數」的黑科技產品。今天下午得到它之後，孔書成一直都還沒有拿它小試牛刀呢。
看見孔書成掏出一副研究，劉銘也是大吃一驚：「靠，阿成，你什麼時候近視了？嘿，這眼鏡挺帥的啊，給我戴戴。」
說話間，劉銘直接將孔書成的眼鏡搶走了。
孔書成：「喂，你別………別亂戴啊………」
「戴眼鏡而已，又不是戴內個啥。」
劉銘話還沒說完，就立刻皺著眉頭，吃驚道：「哎呀卧槽，阿成，你這是什麼眼鏡啊？怎麼一戴上去就感覺很模糊啊？而且………」
「而且怎麼了？」
「而且，我感覺戴上你這眼鏡后，總是感覺頭暈暈的。」
「劉銘，這個時間點，本來是你吃雞的時間，誰讓你去做物理試卷的呢？」
「嘿嘿，說的也是，我這人啊，只要一看到試卷就會頭疼。」
劉銘笑嘻嘻地將那幅火眼P鏡，還給了孔書成。
孔書成將火焰P鏡重新戴上之後，立刻拿起了劉銘那張有關「牛頓運動定律」的單元卷看了看，發現沒有反應。
【叮咚，宿主是否需要開啟使用「火眼P鏡」】
孔書成立即在系統上點擊「開啟」。
開啟【試題難度係數掃描】功能后，眼前的一幕，將孔書成徹底驚呆了。
在桌面這張物理試卷上面，每一道試題的旁邊，都會清晰地出現一行行激光投影的「題型難度係數值」以及和孔書成解題能力想匹配的一些信息。
比如：
第一道，選擇題，第一題。
1.一汽車在路面情況相同的公路上直線行駛，下面關於車速、慣性、質量和滑行路程的討論，正確的是(_______)
A．車速越大，它的慣性越大B．質量越大，它的慣性越大C．車速越大，剎車后滑行的路程越小D．車速越大，剎車后滑行的路程越長，所以慣性越大
【此題難度係數：0.01，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題能力，此題大約需要耗時5秒鐘】
這題灰常簡單，可以說是送分題了。
質量是物體慣性大小的唯一的量度，與物體的運動狀態無關，根據動能定律，很容易就可以推導出正確答案是B。
系統將這題的難度係數設置為0.01，孔書成覺得沒毛病。這種題型，100個人做，或許只有1個人會做錯。或者換句話說，孔書成重複地做一百道這樣的題型，估計頂多就只會不小心錯一道。
………
戴著那幅火焰P鏡，孔書成又查看了一下試卷上的其他題目。
難度，並不像劉銘剛才所說的那樣「史詩級難度」。
即便是最後面那道壓軸的「論述計算題」，難度係數稍微大一點，但是也在可控範圍之內。
那是一道求解「動摩擦因素」和「球體運動時間」的題型。
【此題難度係數：0.88，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題能力，此題大約需要耗時3分15秒】
孔書成二話不說，掏出了草稿紙，開始直接拿最後那道壓軸題開刀。
3分15秒后。
果然成功破題。
………
三四分鐘后。
坐在旁邊刀塔人生的劉銘，斜著眼看見孔書成將最後一道壓軸題輕輕鬆鬆就破解了之後，整個人也傻眼了：「卧槽。阿成，你小子可以啊，自從去了高二0班后，物理成績也飆升的這麼快啊？哦對了，最後這題，你該不會是糊弄我的吧？」
孔書成：「你可以把答案代入進去驗算一下。」
劉銘：「別逗了，就算是給我答案，我也代不來啊。」
孔書成：「………」
劉銘：「真沒想到，這麼難的題目，你居然都會做。」
說著，劉銘竟吃驚地望著孔書成。
孔書成也看了看他。
兩人四目。
【叮咚，對方的瞳孔特徵已經捕捉鎖定，本系統可以根據他的解題能力，掃描出與之對應的試題的難度係數值】
孔書成：「………？」
啥意思？
【宿主獲取對方的瞳孔特徵后，即可替對方掃描出對應的試題難度係數值】
哦，也就是說，我戴著這副火眼P鏡，也能站在劉銘的角度，去看看這些試題到底有多難？
【是的，請問宿主，是否切換到對方的掃描模式】
嘿嘿！行啊，我也想看看，劉銘眼中的這張試卷，到底是個怎樣的「史詩級難度」呢？
孔書成立刻點擊「開啟」。
數秒之後………
試卷上，每道題旁邊出現字體的內容全都一樣，甚至連字體的顏色，全都是統一的紅色。
【此題難度係數：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題能力，無法解答！】
【此題難度係數：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題能力，無法解答！】
【此題難度係數：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題能力，無法解答！】
【此題難度係數：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題能力，無法解答！】
………
整張物理試卷掃描下來，與劉銘相對應的「難度係數值」全特么都是1.0。
學渣的世界，真是……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