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喂，肖老師，你幹嘛那樣看著我？」
狡詐如她。卡莉法從肖老師的眼中，看到了不該有的內容。
「哦，沒有。我就是覺得，孫主任您………真是尿事如神啊。」
肖老師的普通話鄉音略重，總是容易把「料」說成了「尿」。
卡莉法皺了皺眉，內心感覺很膈應。
肖老師尬笑后，接著又問：「孫主任，我還是不大明白，你怎麼就知道，那個劉羅鍋一定會提前釋放三個綠色的氣球呢？」
卡莉法得意一笑：「坦白說，那三個綠色的氣球，就是我要求劉羅鍋放的。因為，他是劉希珺的爺爺。」
肖老師：「孫主任，劉希珺的爺爺，就一定會聽您的么？」
卡莉法：「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昨天晚上，我已經承諾過老人家了，一個氣球一千塊錢。」
肖老師暗吃一驚：「原來是這樣！」
卡莉法：「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肖老師，這一次，我就是要給孔書成挖一個他想跳都跳不出來的巨坑。如果，高二8班的人，沒有識破我事先安排的三個綠色氣球，那麼他們班這次的外語成績，就將全軍覆沒。」
肖老師眼睛一亮：「妙啊！」
頓了頓，他又轉頭小聲地問：「孫主任，那萬一，那個劉羅鍋出賣你了呢？萬一，高二8班的人，識破了那三個綠色氣球呢？」
卡莉法：「呵呵，所以我就讓你錄像啊。如果，高二8班的同學，識破了我前面的三個氣球，我也同樣能夠讓他們高二8班，萬劫不復。有了直播視頻為證，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高二8班的人，將來是怎麼死的………」
「………」
肖老師倒吸了一口氣，然後捂著嘴，小聲地說道：「孫主任，你這招，可真夠狠的啊？對方肯定會屎尿不急。」
「肖老師，是始料不及，不是屎尿不急。」
「哈哈哈，對對對，屎……屎……屎那啥不急。」
「………」
卡莉法沒再說話，只是目光凜冽地望著窗外，望著樓底下的劉羅鍋。
此刻，東風正起！
只見劉羅鍋突然鬆開手，將第一個氣球，輕飄飄地放飛了。
它是，綠色的！
數秒后。
第二個氣球，放飛了！
它是，綠色的！
又數秒后。
第三個氣球，放飛了！
它還是………綠色的！
………
真是，綠色好心情啊。
肖老師立刻爆贊道：「孫主任，你可真膩害啊！」
一臉嚴肅的卡莉法，此刻也終於如沐春風般地露出了她第一個輕鬆的微笑。
接下來，告白氣球繼續………
第四個；
第五個；
第六個；
第七個；
………
一個個氣球，如孔明燈一般，徐徐上升，消失在蔚藍的天空。
「哈哈，看來，大局已定了！高二8班的這幫躺平者，你們就等著中毒身亡吧！」卡莉法如釋重負地回到了講台上，正要低頭查看一下孔書成的答題卡和氣球答案是否一致時，肖老師長嘆一聲，然後關掉了手機的拍攝。
卡莉法瞪大了雙眼，吃驚地問：「喂，肖老師，你怎麼不錄了？趕緊錄啊！」
肖老師搖了搖頭，表情有點兒生無可戀：「孫主任，不用再錄了。」
卡莉法：「為什麼？為什麼不錄了？」
肖老師：「孔書成，應該不會用放氣球的方式，進行舞弊的。」
卡莉法：「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肖老師沒再說話，只是將剛才的錄像的視頻，點開了。
當視頻大概播放到35秒的時候，也就是劉羅鍋放第12個氣球的時候，卡莉法整個人都崩潰了。
因為，那第12個氣球的顏色，居然是………灰色的。
他媽的，怎麼會是灰色的呢？
如果，紅黃藍綠，對應的分別是ABCD。那麼，灰色對應的是什麼呢？
藍色是憂鬱，灰色是不想說？
………
「天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灰色的氣球呢？怎麼不是，紅黃藍綠呢？」
卡莉法一下子懵逼，頓時祥林嫂附體，嘴裡不停地重複著「怎麼會這樣」。
然而，接下來的視頻，令她看了之後，更加五里霧中了。
第13個氣球，是粉色的；
第14個氣球，是白色的；
最誇張的，還要屬第20個到25個氣球，居然………是一個個長像很Q的漢字。
六個氣球，連在一起念就是：我………們………是………省………重………點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彷彿，一群烏鴉飛過。
卡莉法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她只感覺渾身冰涼冰涼，像是一下子掉進了孔書成挖好的冰窖里。
你媽的，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鐵路一中的大本營，噩耗頻傳。
東饒四中的考場，她卻連連受辱。
剛才，沙沫用一直半死不活的「小強」，差點兒將她嚇成植物人。
現在，孔書成又用一個個充滿諷刺和挑釁的變態氣球，教她做人。
天吶，我卡莉法今天是遇上「白虎銜屍」了嘛？
肖老師關切地問：「孫主任，您……沒事兒吧？」
卡莉法雙手支撐著講台，盡量讓自己變得不那麼脆弱：「我，我沒事兒。」
肖老師：「您覺得，我們會不會中計了？」
明知故問了。
雪上加霜了。
「………」
卡莉法緊閉雙唇，立刻就意識到，如果自己承認「中計」后，有可能會在同事們面前抬不起頭，於是她呵呵一笑，泰然處之地拍了拍肖老師的肩膀：「呵呵，中計？我怎麼可能會中計呢？或許是，我高估了孔書成的智商和能力吧？或許是，孔書成已經知道我識破了他的詭計后，不敢造次了吧？總之，我剛才說過了，孔書成是別想在我身上佔到半毛錢便宜的。」
肖老師一聽，也配合著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孔書成估計就是怕了！再說，我從頭到尾都不相信，他能夠完整地將75個答案全部背下來的。」
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鐘。
卡莉法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於是，她立刻緊張地問：「肖老師，你跟高二8班的監考老師聯繫過沒有？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經她這麼一說，肖老師也內心一沉：「是哦，我還真沒聯繫。陳大年和劉文偉一直在巡考，我也不大敢打電話。」
卡莉法皺了皺眉：「不行，肖老師，你先呆在這裡，我必須去高二8班看看情況。」
肖老師：「對對對，孫主任，您趕緊去吧，時間已經不多了！」
說話間，高二0班的同學們，也開始陸陸續續交卷了。
事不宜遲，卡莉法立刻放下手中的試卷，慌慌張張地向著四樓高二8班的所在的教室走去。
然而，她剛剛走到高二8班門口的時候，考試結束的鈴聲就響了………
定睛一看，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高二8班，幾乎所有人都提前交卷了。
卡莉法正想要去問骷髏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旁邊的小宋老師神色不對地用手指了指對面的女廁所。
卡莉法意識到不對勁，便問：「怎麼了？李老師她………她到底怎麼了？」
小宋老師搖了搖頭：「她哭了。」
卡莉法：「哭了？她為什麼要哭？」
小宋老師長嘆一聲：「李老師說，她看了高二8班交上去的這些試卷，不比尖子班同學考的差。她說，咱們鐵一中………要完蛋了！」
「啊………」
卡莉法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