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學渣！（大章）

  表是好表，但沒想到是一對情侶表。

  場面一度有點尬。

  孔書成只好輕咳一聲：「呃，我真不知道，她也有一塊這樣的手錶。」

  這時，坐對面的小辣椒卻狡黠一笑，繼續煽風點火：「哎呦，孔仙人，你說的她是誰啊？一個是表哥，一個是表嫂。你倆都開始秀恩愛了，還不敢承認呀？老實交代，這對情侶表，你倆是不是5月20號那天買的？」

  孔書成：「………」

  周落霞也沒說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沙沫也不耐煩了：「喂喂喂，你們行了，趕緊吃飯吧，一塊手錶而已，個個都像福爾摩斯附體了一樣。實話實說吧，我家裡也有一塊這樣的卡西歐手錶呢。」

  毛南笑了笑：「沫沫姐，那可不一樣哦。你說你也有一塊這樣的手錶，可你也沒戴在手上啊。人家孔書成和周落霞，可是………」

  話還沒說完，孔書成就將一個鳳爪塞進了他嘴裡。

  毛南一邊嚼著油膩的鳳爪，一邊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俺不說了。關於阿成哥和落霞姐的狗糧，我也吃撐了。我只是很好奇，阿成哥的這塊850塊手錶，戴著手上到底是種什麼體驗呢？大毛南現在，就替你們體驗一把！」

  說著，毛南就伸手去摘孔書成手腕上的那塊手錶。

  「喂，你幹嘛………」

  孔書成躲閃不僅，手錶的表面，就已經被毛南弄歪了。

  「喂，阿成哥，你手上怎麼還有個紋身啊，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啊？」

  毛南這麼一吆喝，所有人都好奇地看了看。大家發現，孔書成的左手手腕上面，果然有一抹顏色灰暗像紋身一樣的圖案。

  周落霞：「………」

  沙沫：「………」

  龍飄飄：「………」

  全班人都吃了一驚。

  尤其是龍飄飄，她立刻皺著眉質問：「書成，你手上這個紋身，到底是怎麼搞的？難怪你還戴了塊手錶呢。」

  孔書成無奈，只得大大方方地將那個「虎符學霸印記」露出來，然後尷尬地笑了笑：「之前路過一家紋身店鋪，見他們的這個虎符圖案很好看，所以就………」

  龍飄飄：「真是胡鬧。好的不學，偏偏要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知不知道，有些軍校和一些特殊的學習，是不會接受有紋身的考生的？還有，你以後到社會上找工作怎麼辦？就你這個樣子，難道真想混社會啊？古惑仔啊？」

  孔書成無奈，只得低著頭，虛心接受批評。

  這時，毛南笑嘻嘻地說道：「阿成哥，我有些懷疑，你手上的這個紋身，是不是想掩蓋某些東西啊？比如，你這個地方，是不是曾經被嫂子用嘴咬過啊？哈哈哈！」

  說話間，毛南的雙手，已經觸碰到了孔書成「虎符學霸印記」。

  【虎符學霸魔力磁1級，已經被激活】

  【宿主可以通過自身的「學霸之力」，對學渣進行正面干預和影響】

  【受干預對象：毛某某】

  【學渣評級：★★★】

  【干預時長：30分鐘】

  【干預級別：低級強度，中級強度，高級強度】

  【請問宿主，選擇哪一種干預級別？】

  孔書成：「………」

  沒想到，毛南兄都渣成這樣了，才三顆星？

  看來，學霸系統的評級，有點兒溫和派啊！

  既然，毛南兄才三星級學渣，那就給他加點兒猛葯吧。

  孔書成果斷地選擇了【高級強度】。

  ………

  數秒鐘后。

  岳陽樓大包廂里的氣氛，依舊很熱烈。同學們和老師們依舊在愉快地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可是卻沒人發現，毛南同學已經發生了不一樣的神奇變化。

  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木訥了。

  包廂內的牆角，那個格力的立式空調，正不斷地向房間里輸送著涼爽的風。而此刻，毛南卻不知為何，像個腎虛士一樣，打了個寒顫。

  片刻。

  坐在一旁用牙籤挑著田螺肉的劉銘，彷彿看出了毛南的不對勁，於是用胳膊肘刺了一下他：「喂，毛南，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勁酒喝多了？怎麼還打顫呢？你真要是想吐，麻利點兒跑廁所去吐啊！」

  「………」

  毛南依舊沒說話，只是愣愣地站在孔書成身旁，臉色也開始漸漸煞白。他低頭看了看孔書成手腕上的表，嘴巴張得老大，像個唐氏綜合症一樣。

  孔書成抬了抬眼：「喂，毛南兄，你沒事兒吧？」

  毛南：「我，我沒事兒，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有點兒怪怪的。」

  說著，他又神情焦慮地撓了撓頭。

  龍飄飄也見毛南神色不對勁，而且身體還在時不時地打顫，於是也皺起了皺眉：「喂，毛南，你怎麼了？是不是喝醉了？或者，感冒發燒了？」

  毛南立刻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啊。而且，也不可能喝醉啊，白酒我是一斤的量。」

  龍飄飄：「毛南，你少吹牛了。真要不舒服的話，先別再喝了，趕緊回學校休息去吧。」

  毛南支支吾吾：「好，好吧。龐老師，那……那我就先走了昂。」

  說完，他就搖頭晃腦地離開了包間。

  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

  毛南離開了包間后，龍飄飄還是覺得不大對勁。

  她扭頭問旁邊那個正在狂啃豬蹄的劉銘：「喂，毛南今天是怎麼了？我看他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得神神叨叨，感覺就跟丟了魂似的。他該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又有點兒想不開吧？」

  「………」

  龍飄飄一說「想不開」三個字，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吃飯了。

  別人想不開沒事兒，毛南想不開就有大事啊！

  去年冬天，毛南因為被熊錦華老師扇了兩個耳光，差點兒就被逼的跳樓自殺。那次，要不是孔書成像蜘蛛俠一樣，冒著生命危險，抓著水管爬上五樓，及時將毛南救了下來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自從毛南那次的「跳樓事件」之後，整個東饒四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懼怕他。平日里，老師也不大敢批評他，生怕他會走極端；同學們，也不大敢跟他硬懟發飆，生怕這小子還會「想不開」。

  ………

  所有人都不作聲。

  劉銘也立刻放下手中那個沒啃完的豬蹄，抹了抹嘴：「龐老師，您可別嚇我。毛南他沒心沒肺的，應該不會受什麼刺激吧。」

  這時，小辣椒卻突然搖了搖頭：「那可未必哦。今天，咱們在大禮堂開表彰大會的時候，好多人都獲得了進步之星，就他毛南沒有獲獎。我就看見，毛南一個人捂著臉，悶悶不樂的。」

  「啊，這樣啊………」

  龍飄飄立刻臉色陰沉，她扭頭看了看孔書成：「書成，你跟毛南最熟，他最近有沒有什麼情緒上的不對勁啊？」

  孔書成笑了笑：「應該沒事吧。估計，毛南就是喝了點兒勁酒，有些上頭了。說不定，他現在就悄悄地躲在哪個角落裡王者農藥呢。」

  話音剛落。

  關浩林突然就從旁邊的包間，氣喘吁吁地沖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龐老師，毛南他………他好像不對勁啊。」

  龍飄飄：「………！！！」

  所有人：「………！！！」

  大家面面相覷。

  龍飄飄：「關浩林，你先別緊張，毛南他到底怎麼了？」

  關浩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剛才，他沖著天花板大吼了一句『我要做學霸』后，直接拿起我的書包就走了。我問他去幹嘛，他也沒回我，我看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可嚇人了。龐老師，毛南他……他該不會又想不開吧？」

  又是一句令人驚悚的——「想不開」。

  龍飄飄騰的一下站起來：「快快，大家快去找找他！」

  因為過分緊張，她說話都帶著顫音。

  坦白說，這要是組織學生在外面聚餐，鬧出了事兒了，責任可就都壓在龍飄飄一個人身上了。

  大家不敢怠慢，衝出包間，像無頭蒼蠅一樣，四下尋找著毛南的下落。

  很快，整個「岳陽樓」包廂內，人去樓空，只有孔書成依舊坐在原地，吹著涼爽的風，喝著82年的雪碧，品嘗著辣到出汗的剁椒……魚頭。

  美滋滋。

  ………

  大約三分鐘后。

  周落霞跟著人群，在樓上樓下到處尋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毛南的蹤影，於是又再次回到了「岳陽樓」包間。

  此時，整個包間里，只剩下她和孔書成兩個人。

  看得出來，周落霞也很緊張。

  孔書成發現，她正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臉色漲得通紅如潮，領口處面積不大的雪白，也跟著起伏。畫面雖然是唯美的，但也的確很撩。

  「喂，孔書成，你幹嘛還這樣看著我？」周落霞見孔書成一個人還在靜靜地吃菜，不解地皺了皺眉：「毛南找不到了，你怎麼不著急呢？」

  孔書成笑了笑：「他有腿，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們幹嘛那麼緊張？」

  周落霞：「萬一，他又出事了呢？」

  孔書成：「出不了事兒。」

  周落霞：「你這麼篤定？」

  孔書成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地將一塊油亮亮的麻婆豆腐送進嘴裡。

  周落霞：「可是，毛南他以前還自殺過啊………」

  孔書成將麻婆豆腐吞咽下肚：「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說不定，人家愛上了學習，此刻正在卧薪嘗膽、鑿壁偷光、囊螢映雪呢。」

  周落霞：「什麼意思？」

  孔書成：「意思就是，他肯定是怕你們笑話，就偷偷地跑去沒人的地方，偷偷地學習去了。」

  周落霞將她那雙秋水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怎麼可能？毛南他，他怎麼可能會學習？」

  話還沒說完。

  就聽見馮堂扯著公雞嗓子大聲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毛南這個煞筆，果然還是跑去天台了。」

  一聽說「跑去天台」，周落霞又嚇了一跳。

  可是，很快………

  毛南就被龍飄飄他們安全地帶下來了。確切的說，是被押解下來的。

  岳陽樓包廂內。

  可憐的毛南，像只落湯雞般，低頭坐在椅子上。周圍全是怒其不爭的老師和同學，一支支憤怒的手指，都快指到毛南鼻子上了。

  「毛南，你是不是又抽抽了？」

  「對啊。好端端的，去天台做什麼？」

  「不能喝就別喝嘛。」

  「就是，你偷偷地跑天台上去，是想把我們嚇死嘛？」

  「自己想死，也不要拖累別人啊！」

  「沒錯。龐老師待你不薄！」

  ………

  可憐的毛南，感覺都快要被唾沫淹死了。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兩眼無神地看了看龍飄飄：「龐老師，我剛剛，真的沒有騙你。我剛才跑去天台，真的不是想自殺。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我幹嘛要自殺啊？」

  龍飄飄氣得胸部起伏：「毛南，你既然不想那樣，為什麼要偷偷地跑去天台。」

  毛南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然後突然將手中握著的那本《天利38套（數學初級版）》打開：「喏，你們看吧。我剛才在天台上，就是想把這道三角函數做出來啊。」

  大家湊著腦袋過去一看。

  果然發現，有一道難度偏低的三角函數線的題目，已經被毛南蹂躪了很久：

  已知α是銳角，若sinα＜cosα，則角α的取值範圍是______？

  結果，草稿打了整整半頁，還是沒能算出來。

  龍飄飄：「………」

  劉銘：「………」

  所有人：「………」

  大家全都愣愣地看著毛南。

  彷彿，看見的不是毛南的草稿，而是他的臨終遺言。

  經過幾個重重的呼吸調整之後，龍飄飄搖了搖頭，冷冰冰地說道：「毛南，你別再算什麼數學題了，還是跟我回學校，找一找武志藍老師吧。」

  武志藍老師，是東饒四中唯一的心理諮詢老師。

  毛南：「………」

  片刻，他萬念俱灰地扭頭看了看孔書成：「阿成，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學渣，咋就這麼難呢？為了清靜，我跑去天台做到數學題，也有錯嘛？」

  孔書成緩緩地起身，來到毛南跟前，然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習慣是要慢慢養成的，你要是天天保持這樣的學習狀態，大家自然就不會認為你有病了。」

  毛南：「………」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