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不是拜菩薩，而是拜仙人！（大章）

  上午7:45分。

  一串「叮鈴鈴」的考試預備鈴響起，840多名考生，齊刷刷地湧進綜合樓考場。

  001號考場，監考老師還沒到位，大家又開始討論起昨天的試捲來。這一次，坐在前三排的彭一博、黃啟凱、歐陽力軒，彷彿已經沒有了昨天的那份傲視群雄了。

  畢竟，在昨天的首場考試中，孔書成提前兩個小時交卷的事實已經證明了，他們三個人即便是「初賽三傑」，但也有可能會淪為孔書成的背景板。而且，除了孔書成之外，那個瘸腿的陳長庚，有可能也是個王炸。

  奧數代有才人出，各領騷操每一年。

  此刻，黃啟凱突然回過頭來，沖孔書成嘿嘿一笑：「喂，孔仙人，今天的考試，你打算提前幾個小時交卷啊？」

  孔書成笑了笑，並沒有回他話，只是雙手在輕輕地搓揉著太陽穴。

  歐陽力軒卻跟著補刀：「我賭他啊，一個小時之內必然交卷。然後呢，要是還有證明題的話，孔仙人或許五步就能輕鬆拿捏。」

  此言一出，全場鬨笑。

  「拜託，五步還是有點兒多。證明題的話，孔仙人一步爆頭。」

  「一步太誇張了，怎麼著也要兩步吧？第一步是因為。第二步是所以。」

  「哈哈哈，你們都別逗了。有本事，你們也提前倆小時交卷啊？」

  「切，男人，幹嘛總是求快呢？慢，才是實力派啊！」

  「別臭美了，人家孔仙人，可是曾經押中過高考數學壓軸題的人物哦。」

  「沒錯，我也聽說了。他有個女票是個學畫畫的，好像就因為孔仙人指點了她一道數學壓軸題，然後就考上清華美院了。」

  「哇嘎嘎，這也太爽了吧？孔仙人，到底有幾個女票啊？」

  「喂，你們在開玩笑吧，他女票不是隔壁的周大美女嘛？」

  「哎呀，亂了亂了，孔仙人翻牌子都要翻的手抽筋了啊。」

  ……

  針對孔書成的各種調侃和流言蜚語，在001號考場內此起彼伏。

  孔書成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雙手按著太陽穴，自顧自地養精蓄銳。畢竟，人怕出名豬怕壯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這時，坐在前面的陳長庚突然回過頭來，小聲地安慰道：「書成，你別聽他們瞎嗶嗶，自己調整好狀態就行。我相信你，昨天那道證明題，你一定是對的。」

  孔書成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謝謝你。」

  陳長庚接著又小聲地道：「哦，忘了跟你說了，昨晚回去之後，我又認真仔細地研究了一下你寫的那道數論題，感覺已經全部掌握了。」

  孔書成：「哪一道？」

  陳長庚：「就是那個，寫著樹葉上的題目啊。」

  孔書成呵呵一笑：「你也相信，那道題會考啊？」

  陳長庚突然將聲音壓得更低：「嘿嘿，我有點兒相信，劉小通昨天說的『十六字方針』。」

  孔書成：「……」

  就在這時，兩位監考老師，進來了。

  還是江曉芬和呂恆老師，他倆手裡，各自都拿著一個密封好的試卷檔案袋。

  今天，江曉芬老師彷彿特地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兩腮微微有些泛紅，唇膏的顏色也比昨天鮮艷了一個色階，看上去有點兒紅唇欲滴的意思。除此之外，她那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上的睫毛，經過定過型后，顯得格外性感和俏皮。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撩人的。

  最撩人的是，江曉芬老師今天還特意穿了雙8厘米的高跟，以及一雙攝人魂魄的……黑絲。

  坐在前排的歐陽力軒和其他一些男生，張大了嘴，看著江曉芬老師的御姐裝扮，眼睛都幾乎看直了。

  尤其是，當江曉芬老師拿著試卷，踩著咔咔響的高跟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又留下了一股玫瑰花型的蘭蔻香水時，他們都快嗷嗷叫了。

  「卧槽，這位女監考老師的配置，疑似干擾了我正常的考試狀態啊！」

  「俺也一樣。對黑絲姐完全沒有抵抗力啊。」

  「嗯，鼻腔莫名的燥熱，感覺都快不行了。」

  「未考先彎，大事不妙啊。」

  「哈哈，你小子想多了，江老師穿的好看，也不是穿給咱們這些盧瑟看的啊。」

  「艹，那是穿給誰看的？」

  「廢話，昨天她一直站在誰身邊，就是穿給誰看的咯。」

  「不是吧？又又又是孔仙人？」

  ……

  大家在台下瘋狂開車的時候，江曉芬老師自然是聽不見的。不過，她倒是如大家所料想的那樣，進來后第一個表情，就是沖著坐在第五排的孔書成微微點頭，然後又笑了笑。

  就好像，她只負責孔書成一個人的監考任務。又或者說，其他考生都是透明的。

  這可…太氣人了！

  坐在孔書成左側的戴蓉，忍不住小聲地吐槽道：「呵呵，果然有姦情！」

  「……」

  孔書成沒說話，只是瞥了她一眼。

  戴蓉也針鋒相對地沖他翻了個白眼：「看什麼看？」

  ……

  7點58分。

  考試的預備鈴聲，再次響起。

  江曉芬和呂恆老師，開始將講桌上的檔案袋拆開。然後將裡面的試卷，分發到每一位考生的手中，並且神情嚴肅地說道：「同學們，大家都不要講話了。試捲髮下去后，考試就已經開始了，大家認真做題，不要交頭接耳。等會兒，還會有專門的巡考組人過來咱們考場堅持，要是發現誰不對勁，後果自負哦。」

  大家雖然都不作聲，但也能從江老師的言語中，感覺到緊張的氣氛。

  今天的考試時間，依舊跟昨天一樣，從上午8點，考到12點半，整整四個半小時。此刻，江曉芬所分發的試卷，一共有三張。每一張試卷，只有一道題。而且每題的分值和昨天一模一樣，都是21分。

  試卷是從每一組的第一排，一直向後傳下去的。

  然而，當同學們紛紛地打開試卷之後，整個教室里很快就炸了。

  「卧槽，數論，數論，數論，三道題全他媽都是數論啊？」

  「不是吧？這麼坑爹的嘛？昨天上午，一道數論題都沒有，今天居然搞個數論三連擊？」

  「這個數論三連擊，比馬老師的閃電五連鞭還要無情啊！」

  「清蒸數論，油炸數論，爆炒數論。我他媽要被數論給噎死了啊！」

  「哪個殺千刀的命題組啊？這是要趕盡殺絕嘛？」

  「尼瑪，我粗略一看，這些數論，都特么的不容易啊！」

  「卧槽，真的還有複變函數與積分變換啊，老子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

  001號考場，幾乎是怨聲載道。

  而其他的考場，更是哀鴻遍野。

  坐在前排的彭一博、黃啟凱、歐陽力軒三個人，看著白花花的試卷上的三道數論題，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像他們三個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本屆CMO賽場上的佼佼者，尤其是彭一博，他去年就入選過60人的國集大名單。

  但是，此刻，彭一博隨手翻看了一下三道題，頓時就感覺不容樂觀。

  對他來說，前面兩道數論題，難度就基本上已經拉滿了。

  最後一道，更是妖孽。

  設函數f(x)在[-2，2]上二階可導，且|f(x)|≤1，又 f2(0)+[f'(0)]2=4試證：在(-2，2)內至少存在一點ξ，使f(ξ)+f「(ξ)=0

  卧槽，尼瑪的，根據以往的做題經驗，彭一博就知道，字數越少，難度越高。

  這道21分的證明題，對他來說，實在就有點兒抓瞎啊！

  他迅速地審了審題，發現最後這道證明題，應該是要利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但是真正運算和推理起來，實在找不到北啊！

  僅僅只是看了看試卷上的三道題，彭一博就感覺手心在出汗了。

  坐他後面的黃啟凱和歐陽力軒，情況也都差不多。畢竟，數論題型，對於任何一個奧數尖子來說，都不是容易啃的骨頭。

  幾家歡喜幾家愁。

  當大部分人都在為「數論三連擊」感到焦慮不堪時，也有人在偷著樂。

  001號考場的陳長庚，002號考場的周落霞和劉小通，以及其他考場的寧才哲、劉希珺、仝新右等人。

  他們一看到試卷上的題目，頓時就雞血爆棚。

  因為，在考試之前，他們就對數論的題型，進行了重點照顧。尤其是陳長庚、周落霞、劉小通、仝新右四個人，他們看到三道數論題后，雖然也有些緊張，但是卻不至於慌亂。

  甚至，劉小通和周落霞兩個人在領到試卷后，草草地翻看了第一道題，甚至差點兒都要驚叫了出來。

  因為，這道數論題，幾乎只要是吃透了「超越方程數值解法」，就一定能夠擼分。

  因為，這道數論題，就是孔書成給他們推薦的那本《數論中未解決的秘密》書上的相似題型。而且，相似度還非常高。只要弄懂了那本書上的案例題型，這道題基本就不成問題。

  「卧槽，這題舒服了。超越方程數值解法，這個簡單啊，直接用切比雪夫迭代法就可以了啊，算式為當?(z)在其根z的鄰域內三次可微且?┡(z)≠0時，對充分大的k，有C為確定常數。哇嘎嘎，蕪湖，起飛~~」那一刻，劉小通幾乎激動的鼻子一酸，都快要哭了。

  或許是因為太過興奮，或許是因為年少頑皮，他竟雙手合十，對著隔壁001號考場的方向，拜了拜：「謝謝書成哥，謝謝書成哥，這題簡直就是送分了啊！」

  他這個失態的舉動，甚至驚動了監考老師：「喂，這位同學，你在幹嘛呢？考試就好好考試，還搞什麼封建迷信，拜什麼菩薩啊？」

  劉小通頑皮一笑：「不是拜菩薩，是拜仙人。」

  監考老師：「……？？？」

  坐在斜對面的周落霞，竟也忍不住莞爾一笑。

  然而，同考場的潘一瑞聽到「仙人」二字，整個人就不好了，甚至眉頭也鎖得更緊了：「卧槽，該不會，劉小通說的那個仙人，就是孔仙人吧？難不成，孔仙人他……真的押中題目了？」

  如此一想，內心一顫。

  ……

  相比周落霞、劉小通、寧才哲、劉希珺四個人而言，董洪明是最血虧的。

  儘管，董洪明也曾複印了那本《數論中未解決的秘密》，但他並沒有當回事兒。他只是覺得有些可笑，並且讓那本書留在抽屜里吃灰了。所以，這第一道數論題，他算是完美錯過！

  沒辦法，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

  001號考場，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闃靜。

  面對「數論三連擊」，所有考生都不敢怠慢。

  整個考場內，只能聽見沙沙沙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以及一些略帶焦躁的呼吸聲。大部分人，都在一邊抓撓著頭皮，一邊在草稿紙上不停地計算著、推演著……

  江曉芬老師和呂恆老師，依舊像昨天一樣，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孔書成身旁。

  他們倆發現，孔書成又戴上了他那副帥氣的眼鏡。

  從孔書成那平靜的眼神中，他們看不出有一絲緊張。

  依舊是，做題不需要怎麼打草稿；

  依舊是，思路清晰的推演和計算；

  依舊是，一騎絕塵的做題風格；

  ……

  當所有考生還在認真審題的時候，孔書成就已經將第一道數論題做出來了。

  時間，僅為5分鐘！

  那一刻，兩位監考老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曉芬輕輕地拽了拽旁邊呂恆的衣袖，然後小聲地道：「瞧見沒，他已經，做出來了。」

  呂恆點了點頭：「看見了。」

  江曉芬：「這題，涉及到超越方程數值解法，難度不小啊！尤其是運算過程，相當繁瑣，孔書成怎麼就搞定了呢？呂老師，你覺得……他做對了嘛？」

  呂恆：「他的推演過程，應該都是對的。我看他運用了切比雪夫迭代法，整個思路非常清晰。只是，他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曉芬：「是啊。一眨眼功夫，他居然就做完了。感覺就像是，他提前做過這道題一般。哦對了，呂老師，我昨晚還聽到一個事兒，是關於孔書成的……」

  呂恆：「什麼事兒？」

  江曉芬：「有些考生在私底下說，孔書成有個外號，叫什麼仙人？」

  呂恆笑著點了點頭：「我也聽說了，大家喜歡叫他孔仙人。」

  江曉芬：「對，孔仙人。有同學還說，孔仙人會算命？他能算的中，哪些題會考？」

  呂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