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濟南城
濟南城位於三江府的北邊，是個陸路和水路都很發達的要地，沅江在這裡折向南北兩個方向，北通昌雲府，南邊便是廣闊的三江平原。
作為天武朝最富足的三個州府，三江府的地理位置可謂得天獨厚，三江平原這塊土地以肥沃而聞名，這裡不但有沅江、沱江、白石河三大水系支流流過，更有人口密集的大片城鎮，是天武朝南方的經濟支柱之一。
豪華的車馬和大型的商隊在濟南城關門前川流不息，不用排查也能直接入城，但大部分尋常的百姓就沒那麼好運了。
看著無數的人頭排著隊伍一個個前推后搡的準備進城，秦武果斷賄賂了一個守門的把頭，交了一兩銀子的「插隊費」便直接進城了。
濟南城全城平面略呈長方形，東西約六里，城牆用土和青石夯築，全城共設八個城門。
城內主要大街，都通自城門，大街互相交叉，分隔成十二段，城中主要的宮殿為北邊的城主府和權貴名流的居住區。
天武朝雖然是武的世界，但各種機械、器具和武學的存在，使得天武朝的生產能力和富裕程度都比秦武所想象的差距很多，像濟南城這樣規模的城池在三江府竟然也算不上什麼，比這繁華的還有不少。
寬闊的街道上人滿為患，茶館、客棧、布莊、當鋪、酒樓等等商鋪鱗次櫛比，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小販們在沿街叫賣。
秦武對這些賣貨的貨郎們和商鋪很感興趣，逛了好一陣，才找了一家裝修豪華的酒樓，準備吃飯。
「客官，一個人嗎？想吃點什麼」剛進店，便有一個夥計上來招待。
「嗯，給我選個二樓的位置，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此刻一樓的大堂里人還不少，人聲鼎沸，各種聲音不絕於耳，秦武不喜歡呆在這樣的地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品嘗美食。
「客官，二樓的位置可都是雅座！如果菜品點的…………」
「別啰嗦，我像是缺錢嗎？」秦武說完便扔給夥計一錠十兩重的銀子，驚的他一愣一愣的。
也難怪夥計會這樣，山上與世隔絕，沒什麼好衣服，張鐵賢倒是有幾件錦緞衣服，但秦武心裡膈應，不想穿，因此只尋了一件還算乾淨的布衣便出門了，看起來不過是尋常百姓。
二樓的座位都是用屏風隔開來的雅座，秦武點了一堆好酒好菜，坐在靠窗的臨街位置，飽食了一頓，打起了飽嗝。
「這身行頭也該換換了，我一個大地主豈能沒點派頭？」秦武摸著洗的發白的布衣想到，於是便離了酒樓去找那成衣店準備買兩身行頭。
「試試這古裝穿起來如何，在秦武的想象中，富貴公子的套裝就是織金長衫、綾羅披巾、貂裘名馬」
剛在街上走了幾步，一陣馬蹄聲從後面傳來，秦武回頭一看，十幾匹烈馬踩著青石地面迎面而來，後面跟著一群奴僕丫鬟。
「閑雜人等都讓開，別擋了公子的道！」
前面的幾匹快馬邊沖邊驅趕街上的人群，引得大街上人流亂竄。
等到人群終於避開，一隊車馬緩緩從街上經過，那開路的騎手人手撐著一桿「楊」字的黑色大旗，一群錦衣少年有說有笑的騎著寶馬緩緩前行，眼睛根本沒瞄向那些四散亂跑的人一眼。
「這節奏？難道是某位大惡賊出場的自帶畫面？看來古代人也很喜歡做「路霸」的啊，這怎麼說來著？走個路你都得讓有權勢的人先走！」
秦武正在胡思亂想，周圍的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這楊惡鬼……又回來了？他不是被問罪了嗎？」
「唉……問什麼罪，他們這些人哪有什麼能問的罪？不過是去慶源府的府長那轉個圈，答個話罷了！」
「嘶……」
「這群沒天理的傢伙，遲早要讓老天收了他們！」一個年紀大點的老頭拄著拐杖哼哼的說道。
「我說老頭子，你住嘴吧！你想死，我們還不想呢？我們可不像你這樣已經活了六十歲了！」周圍的人紛紛指責老頭，離他的遠遠的，生怕被牽連。
這隊伍走到秦武面前時，秦武一眼就發現馬上除了幾位不認識的貴公子外，還有不少天劍門的弟子，翟志勇和林燕楠也在其列！他們和幾位弟子正騎馬跟在一個白髮老頭身後。
「卧槽，天劍門也來濟南城了？不會是來找師父的吧？」秦武不免有些心累，坑爹的血魔，你得罪誰不行，非得搞天劍門？搞的我現在壓力很大啊！
不過這也怪不了血魔啊！畢竟誰也不知道林家和賀蘭雪有這樣的關係，血魔大人要是知道也不會觸這個霉頭啊！
挨了罵的老頭一臉尷尬，正要走時，被秦武一把拉住了他，拉到一處僻靜處問道：「老人家，剛剛這是誰啊？這麼大來頭？他又犯了什麼罪？」
「你是外鄉人吧？別問，只要別招惹他們就好」
「老人家，我初來乍到，正要在濟南城裡做些生意，是所以要了解城裡的情況，免得將來不小心得罪了人！老人家，這裡有些碎銀子，算我孝敬你喝點水酒！」秦武說完，便拿出一些碎銀子想要遞給老人。
「哎哎……我一把年紀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要你這些錢財何用！你既然是想來做生意，要問什麼，我不瞞你就是了！」
原來這老人孤家寡人，老無所依，早對世間沒了留戀，是所以很多話才敢說出來，秦武也是看到了這點，才向他打聽城裡的情況。
「老人家，剛剛那個楊惡鬼是誰啊，怎滴如此囂張！」
「你要來城裡做生意，連他都沒聽過？他就是本城城主楊齊政的獨子，喚做楊應元，你在城裡無論是做買賣、販運貨物，開船廠都得經過他們楊家的同意！」
「管這麼寬？濟南城難道是他們家開的？」
「嘿，你別說，這濟南城就是他們家的！這城裡無論是做買賣、開賭場、走鏢販貨、開妓院甚至是暗地裡的見不得人的勾當，就沒有他們楊家不管的！」
「這麼厲害？」
「當然了，這楊家是天武朝的功勛之後，當年楊家的祖宗靠著一手驚為天人的神木槍法替武帝立下了無數功勞，戰功赫赫，才開創出了這片家業，這三江府的大宗、大派雖然不少，但底蘊上比他們家強的可沒幾個！」
「神木槍法，那不是天武朝金龍榜上列為十大神槍的武學嗎？」
「嗯，算你有點常識，總之這楊家的祖先是很厲害的，但他的後代卻是些只會尋花問柳、罪惡滔天的無恥之徒！」
「果真如此？」
「這還有假？這些人里就屬這楊應元最壞！敗壞女子清白、強搶百姓田地財物都不算什麼，幾個月前他因為一點小事，竟然將幾個交不上租子的窮苦人家折磨致死！唉…………老天不長眼啊，這樣的惡賊居然能一直這樣逍遙快活的活著，而我可憐的兒子不過是私自販貨，犯了一點小事就被昏庸的官吏流放，唉…………」
老人說完，眼睛里已經有了淚光，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真正會聽他說話，其他人唯恐他禍從口出，連累自己。
秦武不知道他說的私自販貨是什麼罪行，但必然和殺人放火等極惡之事相差甚遠，老人家這樣凄慘的晚年遭遇，不免令人心寒。
「老人家不必如此，我這裡有一百兩銀子，你拿去，我想給你兒子買個平安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了」
老人一臉驚愕，花白的鬍鬚也顫抖起來，說道：「你……真要……給我？這可是一百兩啊！」
「只要能救命，這點銀子算什麼，老人家好好拿著！想辦法贖出你的兒子吧！」秦武說完，也不等老人回話，就提氣消失在人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