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天盹
李天臨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便目視前方說道：
「先往縣城的方向走。」
「哦……好。」
這個時候，我化身成為他的司機下屬，他指哪我就走哪，半點疑問都不敢有。
「作為一個修道之人，你都沒有一點半點的好奇心嗎？」
他語氣微微有些不滿，剛才明明已經雨過天晴了，怎麼在這瞬息之間又陰沉起來？
「啊？什麼？」
「你都不問問我天盹到底是什麼嗎？」
莫名奇妙！神經病！
就因為我沒再問，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就生氣了？
「哎呀……這不是沒來得及嘛。那現在你給我講一講什麼是天盹唄，看你緊張的，我猜必定不事什麼好事。嘿嘿……」
「你傻笑什麼？天盹好笑？傻狍子似的。」
他一邊說，一邊瞪了我一眼。顯然對的表現甚是不滿意啊！
「天盹，字面意思就是天打盹了。
其實，天盹是天道打盹。何為天道打盹，你知道嗎？」
他問了我，卻沒有看向我，我搖搖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要表達的意思，又繼續說道：
「平日里，我們將這個世界大致分為天界，人間和鬼界，當然，若要再細分，還能分妖，精，魔。
而這些都是生靈，卻能在這天地間有序的各自生活而相安無事，都是因為有天道制衡的存在。
比如，陰人不能長時間存在陽間，陽人也不能長時間待在陰間，這些都是天道規矩下的結果。
如果沒有天道的制衡，你想想，人鬼妖魔同時在一起生活，那這人間豈不是亂了套？
而天盹，就是天道在某個特定的情況之下對三界六道失去了制衡之力，所以才以天盹命名。」
他說了這麼多，卻也堪堪把名詞解釋說完。
「而天盹是如何形成的呢？
自古異寶現世，天盹隨來。天地間的靈寶出現，往往會伴隨天盹而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道是公平的，既然是異寶，自然也是人人都能有資格去爭取的，無論是人，是妖，還是鬼，能者居之。
而天道公平，自然會在異寶現世之時，以異寶為中心的地方撤去所有的制衡。
而這失去天道制衡的時間和範圍則是由異寶的等級來決定的。」
嗯……我聽明白了。
「所以，現在是有異寶就要現世了？」
我問道。說了半天，原來是因為有大寶貝要出世，妖魔鬼怪什麼的都想來薅一把羊毛。
李天臨點了點頭，我不禁想到，我又不去搶什麼異寶，看他也不是那種為了爭一個未知的所謂寶貝而去爭的頭破血流的人，那麼，他緊張什麼？
「我身上的這個嗜陰果算得上是個異寶吧？」
我弱弱地問，生怕這能讓三界的妖魔鬼怪為之瘋狂的天盹異寶是沖著我來的。
「嗜陰果？確實是個異寶，待它真正現世，只怕引來天盹之後便會是天劫。
我在古卷中看到過，嗜陰果一旦成熟，堪比一個大羅金仙的丹田氣海，能自動收集天地靈氣……」
他一邊說，一邊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沒有插嘴，這些話洛詞也對我說過，所以我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
「而今，你身上的嗜陰果還不成熟，頂多也就像個垂髫小兒，要它到十八歲成年，還有很長的路。
不過，它成長期間是否會夭折，還得看你這條小命能不能堅持活下去。」
「那，它什麼時候才會成熟？」
我又問，雖然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問他，他說了半天，我卻一句話也不答，顯得不夠給他面子啊。
「它吸收夠了足夠的陽元，將自身的陰陽二氣達到平衡自然就成熟。
那時，它便會自動脫離你的體內，還你自由。當然，這也就意味著不世異寶出世。
只怕……屆時又將會是一場混亂災禍。」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迷茫，我隱約覺得有些他話里話外，似乎藏了幾分糾結與無奈，卻又說不上來他到底糾結些什麼。
不過，此時我想得更多的是：原來，我這身體是用來奶著天地異寶嗜陰果的？
「照你這麼說，既然不是嗜陰果，什麼天盹不天盹的又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何必……」
「你別忘了，天盹之下牛鬼蛇神根本就是百無禁忌。
這個世界上知道你吞噬嗜陰果的人並不多，可鬼王是必定知道的。你身上有陰山印，他不會趁此機會找上你？
就算他知道現在要取嗜陰果跟本不可能，那你就不擔心他惱羞成怒把你親人給禍害？又或者把你直接抓回陰山鬼城圈養，待到嗜陰果成熟，立刻剖心取神器。
畢竟，你留在陽間，若天下皆知你身懷嗜陰果，於他而言豈不是憑多了許多麻煩？」
完蛋！
他說的越多，我越是覺得自己時時刻刻都身處險境。
我這小命，多活一秒都是賺來的？
我沉默下來，一路上沒心思在多問，生怕自己問多了被嚇死。
好心態是建立在充滿無限希望的未來上的，有些事若註定要發生，那發生的時候再去知道未嘗不可，至少省去了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
車速很快，一路上順利。直到接近縣城，道路兩旁的人從偶爾幾個變得熙熙攘攘起來，我才開始放下心裡。
好像縣城這邊沒有什麼異像，還挺熱鬧。
「哎……往日7月未完，人們晚上都甚少出門的，今年怎麼這麼多人大晚上的出來活動。」
我邊開車，邊隨意地說著。
我媽是個特別忌諱的人，往年每到7月總是叮囑我們往上沒事盡量別出們，早些熄燈睡覺。
李天臨聽完我的話，原本閉目養神的他赫然睜開雙眼，我恍然瞟過，滿眼儘是肅殺之氣！
「我們走了多久了？」
他盯著前方，滿是戒備地問道。
聽到問話，我本能地去翻找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停在了我們出村不遠的山澗下，那時我踩停了車，無意中看了一下時間19：56。
現在看，仍然還是這個時間。我暗叫不好，再低頭看車裡的油表，油耗竟然去了大半箱。
這耗去的油，我們走兩個來回都夠了，也就是說，其實我們在路上行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按這麼推算的話，現在已經是子時，而我們也早該到縣城才對。
是什麼東西，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李天臨的眼皮底下使障眼法？
我搖了搖頭，踩停車子撇著嘴看著李天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