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傷亡
這少年究竟是不是狡辯,這些人都心知肚明,也懶得跟他再理論,面具人蹲下來看著他,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冷笑道:「抓沒抓錯的也不要緊,大爺把你送到大牢里,把所有刑具都過上一遍,到那時,你若還說你不是清風會的人,我們自會將你放了。」
蒙面人站起身子,剛要對身後的同伴吩咐事情,那少年見毫無機會擺脫他們,當即眼珠一轉,牙一咬,眉頭一皺,握緊手中的斷劍便向自己頸中割去,背刀客眼疾手快,揮刀便自下而上向他小臂撩去。
一道血珠劃出,少年白凈的臉上濺滿了自己的鮮血,他一聲痛呼,緊緊攥住了胳膊上的傷口,那隻握劍的手,已經被削下一大片肉來,頓時鮮血淋漓,看起來極是駭人。
少年登時疼的握不住劍,身子縮成一團在地上打滾掙扎,連呼吸間的氣息都在顫抖。
那些面具人立刻湧上前來,點了他的穴道,手忙腳亂地給他包紮傷口。
其中領頭的那個人看著這少年,一腳踢在他腦袋上沉著臉道:「還想自裁?看來你身上真的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當即吩咐人道,包紮了傷口就,塞住他的嘴,綁住他的手腳帶走,看好了不准他再自裁。」
剩下那三人一擁而上,簡單包紮了一下就捆綁的捆綁,塞嘴的塞嘴,很快把他捆成了粽子。那少年年紀不大,身量卻不輕,可是其中有一人將他扛在肩上,仍舊能身輕如燕,四人跟那蒙面客打了個招呼,便輕輕一縱身便掠上了樹梢,如風般踏著樹梢去了。
照玉的馬車平穩第走在路上,照玉問起小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小白將自己如何打跑三個土匪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聽她說起那個背刀客和黑衣人,張照玉才恍然道:「你是說,剛剛那麼短的時間裡,你遇到了兩批刺殺你的人?」
小白點頭道:「是啊,一前一後,時間很緊湊。那個使刀的人也很奇怪,他竟然是為了去抓那個黑衣人,那既然如此,他就應該是自己人,可是為什麼他還要蒙面呢?」
照玉眉頭緊鎖,喃喃地思索,搖頭嘆息道:「太複雜了,你容我好好想一想。」
小白看他思索的認真,就不打擾他,坐回了車裡。
馬車走出不多遠,又路過一個小村子,村子旁的路邊上聚集著一群人,張照玉原本沒
有理會,但是人多堵塞了道路,照玉不得不下車一邊在前借路,一邊牽著馬走。
他往旁邊掃了一眼,原來是這村子里死了人,還有個年長的人在盤問原因,只聽有村民說道:「真是嚇人,這三個人走的好好的,路過我們家門口,連個響兒也沒聽見,人說倒下就倒下了,我還以為這三個人是身子不好,哪知道走過去一看,人已經咽氣了,先生,我就知道這些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即人群中就有人道:「不會是瘟疫吧!要麼就是中邪了?」
人群中登時發出一片的驚呼,張照玉聽到這樣的事兒便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朝死屍那邊瞥了一眼。屍身已被整齊地挪到了一旁,眼看著村民們無法破解這原因,照玉便對小白道:「你們等我一下,我去看看。」說完順手將馬車拴在離自己最近的樹上,過去查看屍體。
屍體是剛死不久,沒有任何的傷痕,也不像有病的樣子,照玉行走江湖多年,知道若非是疾病,便是被什麼暗器所傷,他走過去對村民道:「我幫你們看看吧!」
說著便蹲下去驗屍。
檢驗了屍體的全身,終於在屍體的後腦上,找到一根致命的毒針。
毒針很細,比頭髮粗不了多少,埋沒在頭髮中,只留下一點點針尾,若不是照玉自小耳濡目染,知道很多的奇聞軼事,有先例可循,今天還真是難找出這根針的位置。
他用手指捏住露在外面一點點的針尾,用力緩緩向外抽,才將針慢慢抽了出來,每具屍體的頭髮上都有一根,一共是三根。
眾人見狀紛紛詫異地道:「啊呦,這好好的縫衣針,怎麼會扎進腦袋裡去呦!真是太嚇人了!」
不錯,就是普通的繡花針。照玉細細看了看這三根針,心中暗暗地想道:「能打得這樣的好暗器的,下手如此乾淨,又如此狠毒的,整個武林,怕只有韓上元一人了……可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這三個草包,何至於要用這麼有標誌的手段,天底下人人都知道韓上元暗器為一絕,因此韓上元若要殺人,向來不用暗器。那麼這一次,到底是韓上元自己破了自己的規矩,還是有人嫁禍給他呢……若說是嫁禍,那麼還有誰,暗器能和韓上元相較呢?」
正在他走神的時候,忽然小白從馬車旁邊的窗子探出頭來呼喚他,照玉趕忙對大家道:「不是瘟疫,也不是有邪祟,是被武林高手所殺的,你們趕快去報官吧,另外這些天村子里要是遇見了陌生人盡量不要理會,能躲則躲,大家多多小心吧!」他叮囑完這些,便將那三根針順手交給了旁邊一人,說道:「這是要緊的證據,留好了,官府來人的時候用得著。」
說完便走開,跳上了馬車,快速離開了。
小白等走遠了才從馬車裡探出身子,低聲對張照玉道:「這就是截我的那三個土匪,他們三個當時並未蒙面,我絕對不會認錯的……當時他們對我說過,他們是受人指派的,我就知道,殺不了我他們也是活不成的,我提醒過他們快跑了,沒想到他們三個還是死了……」
小白也是第一次見到死屍,緊張的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張照玉心裡一驚,回頭看了一眼她,立刻明白了,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嚴重的多,也複雜的多了,但他還是安慰小白道:「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小白怎能看不出這件事情的複雜,但是見張照玉滿臉凝重的神色,顯然是不想跟她說,一則是她失憶了,說也說不明白,二則是怕她太害怕。
但是今日的小白,並非是當年手無縛雞之力的瑩玉,小白乾脆從車裡鑽了出來,坐在馬車的另一側,和照玉並肩而坐。照玉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小白道:「這樣說話方便些。張大哥,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訴我的,我知道這事嚴重的很,但是咱們兩個可以一起想法子對付啊,而且我是受害人,我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我也需要知道這背後的原因,這樣我才能自己保護自己,不必總是依賴你啊!」
她說到最後,張照玉忽然猛地向她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隨即又目視前方深吸了一口氣道:「是……你是不能一直依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