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二章 懷疑星河
姬存孝深深皺眉，他也忽然間感覺到了困惑。
心中有佛難成佛，心中無佛何以成佛？
不要說他，就連姬武自己遇見這樣的詭道之辨也只能認輸。
這特么就像雞生蛋，還是蛋生雞一樣。
這種問題，不是沒有正確答案，而是沒有幾個人能聽懂正確答案。
既然沒人能懂，又何必說？
天空中，群星璀璨，大地上，人聲鼎沸，虛空里，戰鼓聲聲。
隍尊山，青武門，此時這裡除了姬靜空，再無一人。
既然無人，何來人聲？
姬凈空忽然間彷彿感悟到了什麼，大笑起身，飄然而去。
他不是要回佛界，而是要去找姬武，去找自己的娘親，他要親口告訴他們，他，回來了。
他不是佛子，而是姬武跟如凰的孩子，是這個天地的孩子。
這個世界沒有佛，又何來佛子？如果一定說有，那人人都可為佛，人人可為佛子。
姬靜空想告訴姬武：「父親，靜空這個名字真的好，我就是面對滿天繁星，寂靜夜空，才忽然間徹底醒悟的。」
姬武此時卻不知道兒子竟然回來了，他正站在那裡頤指氣使。
虛延仙帝已死，虛延天不再有仙帝。
不止現在沒有了，以後都不會再有。
姬武聲震八方：「虛延天，即日起，改為九世陽純天，仙帝城，即日起，改為如花城，九世陽純天永世不再封仙帝，陽純就是這塊天域永遠的仙帝，受九世陽純天內所有仙人世代敬仰，夫婦同尊。」
號令一下，四方同喏。
九世陽純天內已經沒有仙人存在，沒跑的，都被殺了。
十上天活著的仙帝只有雷極仙帝和倌判仙帝。
可倌判，姬武已經叛了他死刑，唯有雷極可以繼續活下去。
虛延天內血氣瀰漫，姬武微微鄒眉，原以為只有六仙帝聯盟，卻不料一舉破滅了十上天，這也是姬武沒想到的事。
其他仙帝竟然都被廣旭仙王府勢力收買，其實六仙帝聯盟也是當年的仙王府牽頭，這次是建立了另一層聯盟。
姬武號令四方：「除了永樂天，十上天唯一仙帝為百里真一，十上天大一統，不聽號令者，斬！」
「雷極仙帝可保留仙帝封號，聽令十域仙帝府，繼續執掌祝上天。」
「雲魔系雲沙族，為謀奪混沌星，製造兩系爭端，屠戮兩屆生靈，十惡不赦，通報兩系，共同伐逆，直至其俯首認罪，簽和平議定為止。」
姬武聲音浩蕩，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百里真一眉毛連連挑動。
這特么的。
當年老婆搭上，小命交待，都沒完成的事情，被姬武三下五除二就給搞定。
至少名義上已經完成了十上天仙域一統的局面，剩下的就是殘局問題。
大戰未必會有，小戰肯定不能斷。
也不能說大戰沒有，至少常融天恐怕還需要一場大戰。
倌判豈能輕易伏誅？無論如何也會拚死一搏。
就在這時，李文也到了。
看著姬武嘿嘿笑著：「想不到你手腳會如此利索？幾日之內就完成大一統，消除了永樂天的心腹大患，確實奇才。」
他說話的同時，目光卻不斷在姬武手上逡巡。
姬武手裡正握著犬融扇。
可姬武的面目冰冷。
李文幫助過他，無論是飛升時把他引渡到永樂天，還是仙尊大劫時的鼎力相助，李文都曾經盡心盡意。
最後還跟姬武簽訂了同打法界的協議。
可協議是協議，夥伴還是夥伴，關係卻被姬武重新詮釋了。
從今後，他跟李文，星河，僅僅是合作的關係，法界滅，他們之間再無任何關係。
李文看見了姬武冰冷的臉色，似乎明白了姬武的意思，他有讀心術，姬武所有的想法他都能知道。
「姬武，有些事我不想解釋，但是我曾經提醒過你的，犬融他……」
姬武笑了：「那又何必解釋？替我謝謝大帝師父，就說我姬武感謝他的恩賜，犬融之禍也已經平定，太子殿下應該是來救我的吧？累你白跑一趟。」
李文的臉瞬間紅了：「姬武，我……」
姬武一擺手：「協議有效，我將來會跟你一起打法界，或者說……只要時機成熟，我會直接拿下法界，給你們一個交待，其他的不必多說，除此之外，從今後你是你，我是我。」
離寶寶偷偷提醒姬武：「我們還有時光眼的股份共享，沒那麼容易分清彼此的。」
姬武笑了笑，回傳離寶寶道：「離寶寶，時光眼的真正名字叫做光陰，是一件超越了神器的物件，不是先天物品，作為朋友，我不能再隱瞞你，當然，你說的沒錯，這物件，還是我們三人共同擁有，你也有權利多利用它提升自身實力。」
離寶寶撓頭：「我當然要用，但不是像你們一樣，給大規模的人員提升使用。」
說到這裡他又撓撓頭：「當然，我也沒有那麼多人，身邊只有鬼無啼和離天那個老傢伙。」
他又稱呼離天為「老傢伙」，可是此時說起來，「老傢伙」這個稱呼里充滿了愛意和溫暖，雖然離天的境界現在比離寶寶差了很多，但兩人的父子關係已經融洽。
李文此時無法表達內心的尷尬，目光有點遊離：「姬武，你可能有什麼誤會，師父用心良苦，希望你能夠體會。」
姬武搖搖頭：「他也許跟某些人達成了一些共識，甚至可能這些共識是對我有利的，但不管怎麼樣，道不同不相為謀，百里真一帶著戰家人為天帝府一統仙域后，會交給天帝府打理，算是完成了跟天帝府的承諾，跟李家旁系的恩怨也希望天帝府可以擺平。」
他沒說如果天帝府擺不平會怎麼樣。
可李文已經感受到了一陣森寒。
在這件事情上，天帝府也是有意為之，跟戰家老祖是有一定默契的。
天帝府當然有足夠能力解決這些問題，只不過是故意隱藏實力，同時也是為了錘鍊戰家後裔，天帝府自己也何嘗不是這樣？
李文他們這些天帝府的直系血脈後代何嘗不是在卧薪嘗膽，養精蓄銳。
要說委屈，他們不委屈么？
可惜，這些，姬武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因為跟他的行事作風不符。
最重要的是，姬武很想抱星河大帝這條大腿，可星河……卻利用了他。
姬武隱約明白了點什麼，只不過還不能完全理解，可他無法去質問。
並不僅僅是攝於星河的實力。
而是沒有必要。
大家的目標不一致，想法不一樣，有些事沒必要弄的太明白。
當然，如果這次如凰出了意外，可能就是另外一個結局了。
李文聽完過程，瞬間倒牙似的倒吸一口涼氣：「如凰差點……，卧槽，我回去得把話說清楚了，以後大家必須把話說開，真出了意外，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戰家人也感覺有點局促：「姬武他……好像……」
李文點點頭：「師父傷到他了，年歲大的人都有點自以為是，以後我們跟他打交道需要坦蕩謹慎，千萬別再出紕漏。」
戰家人紛紛點頭。
姬武知道戰家跟李文的真實關係，並沒再理會這些人，而是飄然離去。
遠遠就看見一團光簇飛來。
是姬靜空。
「靜空拜見父親，娘親，各位前輩。」
姬武眼角抽搐了一下，別人沒注意到，他可注意到一個細節。
姬靜空執的是仙禮，而不是佛禮，用的自稱也是靜空，而不是存孝。
所以他邁步向前：「靜空！」
姬武空跪伏在地：「父親，靜空，回來了。」
姬武現在還不知道他給佛門帶去了多大傷害，奇怪姬靜空怎麼會忽然間開悟，但還是欣慰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如凰也淚流滿面，抱住兒子啜泣。
青武軍隊伍里忽然走出了木馨容，跟姬靜空以夫妻禮相拜，她的身後跟著一對青年男女，正是姬滅佛和木南平。
二人雖然認識姬靜空。
可直到此時才真的能確定這竟然是他們的生身父親。
以前，如凰拒絕讓孩子們知道姬靜空的正式身份。
因為她被姬靜空嚇怕了。
姬武差點瘋了。
要是一對孫兒孫女再有什麼意外，她還怎麼面對姬武。
如凰自身也有佛緣，可是自從接了木馨容回來，家中再無任何跟佛有關係的典籍。
姬武忽然回頭說了一句：「如果你真的回來了，有時間就給孩子起個名字，滅佛滅佛的，多難聽。」
身邊有人鬨笑。
如凰臉色微紅，這還是當年她給的名字，月影如當年雖然反對，最後卻沒再堅持，如凰心裡的恨，她也懂。
百里真一沒像其他戰家人那樣，跟在李文身邊，而是和林雪花一起陪伴著姬武。
此時忽然出來說道：「姬武，是不是現在就徹底蕩平仙界？」
姬武抬頭微笑：「我沒把你當做戰家人對待，你會不會覺得我越庖代俎？」
百里真一搖頭：「我本來就已經不是戰家人。」
姬武嘆息一聲：「別這麼絕情好不好？你依然還是戰家人，只是，你不再屬於戰家。」
林雪花大聲說道：「沒錯，你已經屬於林家。」
四周靜逸無聲。
姬武還以為她會說屬於姬家，結果……是林家。
他偷偷傳音林雪花：「師姐，你這樣不好吧？他現在畢竟已經是一方大帝，你這麼說，好像他是依靠女人才打下來的天下，多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