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禍福雙至
「雷東家,郭家牛肉鋪子只是一個煮肉販肉的營生,用不了那麼多的股本,雷東家此舉實在是抬愛在下了,兩千兩的股本足矣。
現在兩位哥哥都是出於幫我,才拿出股本投我家的這個營生,我呢,兩位哥哥中間的不管誰都不能讓虧著了,怎麼辦呢?
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拿出一成來讓給吳掌柜,雷東家大人大量拿出半成來讓給吳掌柜,畢竟吳掌柜是首先和兄弟說好的出資方。
而雷東家您.……您當然是眼光如距,可是雷東家您當鋪的掌柜不也是代表您嗎?兄弟是第一個找的雷東家您鋪子里的掌柜,可是……,對吧?」
朱達昌回應雷掌柜的話很婉轉,不過字裡行間的意思卻是清清楚楚。
雷東家聽得朱達昌的一番道理之後,心裡當然是不痛快的,可是雷東家沒有辦法反駁,畢竟自己是拒絕過朱達昌之後才又反悔的。
此時的雷東家,都快要恨死他家的那個掌柜了。
半成的紅利聽起來不多,可郭家牛肉鋪子幾乎一定是掙錢的買賣,長此以往半成的比例也是成堆白花花的銀子的損失啊。
心裡心疼銀子的雷東家,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了,無奈之下的雷東家,看在這份幾乎是一定掙錢的買賣份兒上,便也就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時候的雷東家發誓,回去以後一定要把那個傻叉掌柜趕走。
掌柜是雇來給鋪子掙錢的,可不是養著墨守成規當擺設看的,這就是雷東家的手段,只要他的夥計有一次大的失誤,就一定會是捲鋪蓋走人的下場。
對於這樣反轉的結果,吳掌柜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現在自己的鋪院成了入股牛肉鋪的股本,院子還是自己可以繼續住的院子,多好的結果。
此時的吳掌柜,心裡那是美不勝收。
雷東家雖然有點不樂意,可是做買賣總是有個先來後到,雷東家雖然財大氣粗,卻也只能無奈應承。
而這時候的朱達昌看著美事成就,心裡最想做的事卻是好好的吃喝一頓,這段時間朝不保夕的日子,都把朱達昌給憋屈壞了。
買賣既然是談成了,不管是心裡舒坦不舒坦,最起碼三個人面面上都是樂呵呵的,在朱達昌的串局下,他們便計劃去古陶城最大的館子居廣居撮一頓。
誰都看不出來朱達昌還是個顧家的爺們兒,來到居廣居之後的第一件事情,朱達昌竟然是招呼館子里的夥計給家裡送回去幾個硬菜。
在酒桌上,吳掌柜一直惦念著朱達昌的好意,可是雷東家就在眼目前兒坐著,很多想要感謝朱達昌的話,吳掌柜還是沒法說,怎麼辦呢?
最後吳掌柜提議將朱達昌原來的鋪子重新建起來,重建好的鋪子就作為郭家牛肉鋪的一部,酒肆這邊再開個牛肉鋪的二部。
至於朱達昌家裡的院子,建鋪子之餘順便的修繕一番也就隨手的做了,至於這一切的花費嘛,當然是用屬於郭家牛肉鋪的銀子付了。
對於吳掌柜的提議,雷東家竟然是沒有異議,這個好像有點假公濟私的點子,倒是把朱達昌弄得很不好意思。
酒過三巡之後,三個人聊得越來越開心。
俗話說酒為色之媒,此時已經喝的五迷三道的三個人,話趕話的便想著要去花街柳巷逛一逛。
以前的朱達昌是從來不去那種地方的,今天的朱達昌也不怎麼想去。
此時也喝的不少的朱達昌,心裡最惦記的就是把鋪子重開這個好消息儘快告訴麝香和朱母。
可是架不住吳掌柜和雷東家的忽悠,最終的朱達昌還是答應了。
當他們來到那花街柳巷的時候,正好是那種地方最熱鬧的時候,叫好姑娘開始喝花酒的他們,此時已經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為杯中物。
就連外面突然傳來連續不斷的馬蹄聲,他們都是一點都沒有聽見,此時的他們,早已是陶醉於花叢之中。
時間已經到了午夜的時分,吳掌柜和雷東家都找到合適的相好歇了,此時走路都已經開始打圈兒的朱達昌,卻是直喊著要回家。
看那朱達昌站都站不穩卻是誓死不留宿,龜公和老鴇也就只能是給朱達昌找了一頂轎子,已好送朱達昌安全的回家。
剛剛癱進轎子里的朱達昌,便睡的跟死豬一樣,即便是回到家中,也都是幾個轎夫合力,才把他抬到了床榻上。 ——
「作孽啊,作孽啊,嗚嗚嗚……」
睡夢中的朱達昌,總是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自己的不遠處說話,不僅是說話,時不時的還能聽到涕泣哭聲,這種和目前朱達昌的心境不和諧的聲音,讓朱達昌很是厭惡。
「說什麼了說,家裡馬上就要翻身了,什麼作孽不作孽的。」
嘟嘟喃喃的說著話的朱達昌,眼睛卻是懶得睜開,這段時間的朱達昌,已經是心力交瘁,此時的朱達昌,就想在鋪子開干之前好好的睡上一覺。
「閉嘴,滿身的酒味兒脂粉味兒的,誰教會你干這些下三濫的營生的,自己的媳婦兒也不管,自己的媳婦兒也不心疼,嗚嗚嗚……」
雖然此時的朱達昌還是半醉不醒的,可這次的朱達昌還是聽出來了,這是他的母親的聲音。
朱母說出這樣的話來,朱達昌還是很怵的。
朱達昌剛剛的成人那時,朱母就教導朱達昌絕對不允許他逛窯子。
其實朱達昌倒也不喜歡這種娛樂,還是那就話,朱達昌還只是就喜歡喝個汾酒吃個牛肉。
這時候的朱達昌本來是不敢睜開眼睛的,可是聽著母親的悠悠哭聲不斷,這時候的朱達昌實在是憋不住了。
「娘,您老這是怎麼了,忘了告訴娘,家裡要有喜事了,您老應該是高興才對呀?」
「你個不聽話的逆子,你現在都學會逛窯子啦,這就是你告訴我的喜事嗎?也不知道心疼你的媳婦兒啦,看為娘的不打死你。」
看躺在床上的朱達昌睜開眼睛搭上話了,本來是哭哭啼啼的朱母,便是突然的拿起笤帚照著朱達昌的身上就招呼了起來。
「哎呀,哎呀,娘,娘,您老這是幹什麼呢?我怎麼就不管麝香了,咱們家的鋪子要重新開張了,咱們家的鋪子要重新開張還不都是為了麝香嘛。」
開始朱母對朱達昌的幾下打還是很結實的,可是朱達昌是個成年的男人,不管誰打自己,首先是躲的道理朱達昌還是懂的,後來朱母對朱達昌的打,基本上就挨不著朱達昌的邊兒了。
「嗚嗚嗚……,麝香都傻了,麝香都徹底傻了,你這逆子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啊.……,嗚嗚嗚……」
也許是朱母打累了,也許是覺得打不著朱達昌心煩了,總之舞揭了一會兒笤帚把子的朱母,最終還是又坐回原地的繼續哭了起來。
「麝香傻了?麝香不是一直就……我怎麼會睡在娘這邊,麝香她人呢?娘親是不是一夜都沒睡?」
這時候已經躲到門口的朱達昌才發現,自己現在呆著的屋子是他母親的卧房,而現在的天色已經初亮,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幾聲公雞打鳴的聲音。
此時一邊發著疑問的朱達昌,一邊向坐在床榻邊上的朱母走去。
「你不知道麝香怕馬蹄子聲嗎?看看你被人家抬回來就跟個死豬似的那樣兒,快去你屋看看麝香去吧。
一夜的馬蹄子聲嚇得麝香哆嗦了大半夜,小臉蛋兒嚇得都蒼白蒼白的,還支棱著時不時翻幾下白眼兒。
前一會兒才好不容易的睡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沒完沒了的馬蹄子聲,時不時還有人哭喊叫喚的。」
喝了大半夜酒的朱達昌,哪知道哪裡來的馬蹄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