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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酩酊大醉(上)

  「東家,您快過來看看吧。」

  按照朱達昌的安排,急忙放下酒瓢的六子,便跑到此時已經栽倒在地的師從友的身邊。

  這時候的六子才突然發現,此時栽倒在地的師從友,竟然是面對著地跌倒在地的。

  急忙將師從友翻過身來的六子,立馬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此時已經仰著面躺著的師從友,竟然滿臉都是血葫蘆一般的模樣。

  不僅如此,看師從友那緊閉雙眼的樣子,應該是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倒是被朱達昌扶住的馬國柱,也僅僅是被猛烈的酒氣沖暈了頭腦。

  這時候已經坐好的馬國柱,看著應該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了。

  聽到六子驚呼,朱達昌當然想過去看看師從友。

  可是老丈人才剛剛暈過酒,朱達昌實在是不敢走開。

  即便是看著師從友滿臉是血,這時候的朱達昌也僅僅覺得那只是磕了面。

  不過,看到這一切的馬國柱,卻是狠狠的踢了朱達昌一腳的說:「你幹啥了,還不快去看看他?」

  老丈人有話了,聽著也是中氣十足,朱達昌也就放心了。

  按照馬國柱的指示走近師從友的朱達昌,便想著先把師從友抬到一處住處再進行收拾。

  可就在這時,一直看著這一切的馬國柱卻急忙說:「你們先不要把他抬走,我看著他好像不對。」

  接下來的馬國柱,便是晃晃悠悠的起身要自己去看看師從友。

  老丈人有話,朱達昌便急忙又把剛剛拽住的師從友的手臂放下。

  這時候師從友那垂下去的手臂,已經沒有了一點自主的張弛能力。

  看朱達昌已經把師從友放好,馬國柱就計劃起身去看看。

  可是這時候已經酒精上頭的馬國柱,實在是不能自己獨立的站起身了。

  看岳丈如此,朱達昌只能急忙將馬國柱又扶起。

  這時候被朱達昌扶到師從友身邊坐下的馬國柱,探了探師從友的鼻息和頸動脈之後,便是皺著眉頭很難過的說:「他已經死了。」

  馬國柱突然如此說,可是嚇壞了朱達昌了。

  此時的朱達昌,除了對這樣的後果不能接受,還心疼師從友的死對自己的影響。

  朱達昌初到京城做買賣,能碰到師從友這樣的一個官家,其實是十分的幸運的。

  如果師從友真的死了,在官場混亂的情況下,朱達昌都不知道以後的自己,還能不能再遇到像師從友這樣的一個好官。

  不過,即便朱達昌的心裡這麼想,可他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的。

  事情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隻能是趕緊請郎中來看看了。

  如果沒有郎中來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偽,應該是沒有人會真正的相信眼前的窘境的。

  於是,六子便又做了一回請郎中跑腿兒的角色。

  看著六子離開,只留下翁婿倆的朱達昌和馬國柱父子,便是先沉默了一會兒。

  這樣的沉默大約過了點一炷香的時辰,馬國柱突然對朱達昌說:「這事實在是好說不好聽,不過還是要把他的家人儘快請來。」

  聽到岳丈大人如此說,朱達昌這才從焦躁中反應了過來。

  急忙跑去後院將秀姑叫來的朱達昌,應該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緊張的都有點哆嗦。

  跟著秀姑一起來的,自然還有剛剛做了新郎的清海。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朱達昌和清海這兩個大男人,此時已經緊張的脫了相,可秀姑作為一個女人且又是師從友最親的人,看著卻是一點都不慌張。

  不過這樣的秀姑,也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

  蹲下身子看了看師從友的樣子后,這時候的秀姑,這才心疼的哭了起來。

  不過即便是這樣,秀姑的那哭也不算太悲傷。

  這時候秀姑的哭,看著也僅僅是責怪師從友把自己磕成這樣的哭。

  看了看師從友的秀姑,慢慢的站起身之後,便是對清海說:「清海,你把哥背到咱屋子裡去吧,後半夜我來照顧他。」

  此時秀姑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師從友根本沒有死一般怪異。

  聽著秀姑這樣說話,即便是有過自私想法的朱達昌,這時候的心裡也是十分的難過。

  如果不是一個人難過到極點,又怎麼會刻意的不讓自己相信現實呢?

  「秀姑,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都是高興才…我們也都不想這樣,這.……」

  看著秀姑這樣,朱達昌很想安慰一下她。

  可是此時腦子很亂的朱達昌,卻是說不出一句妥帖的話來。

  從秀姑過來之後,馬國柱就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看著朱達昌這樣,馬國柱也一樣是沒有說話。

  馬國柱除了皺著眉頭看著一切,看樣子應該是不想摻和這件事情太多。

  「達昌東家,沒事,我哥就是這個樣子,睡一覺明日就沒事了。」

  此時回應朱達昌話的秀姑,說出來的話是那麼的輕描淡寫。

  接下來的秀姑,又是確定已經請過郎中之後,表情就顯得更加不合情理了。

  讓清海背起師從友后,還跟朱達昌笑了笑的秀姑,這才哎了一聲后的離開柜上。

  看著背著師從友的清海,都有點害怕的哆嗦起來,想要幫著清海說句話的朱達昌,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清海害怕其實是太正常不過了,這種事情給了誰都會害怕,何況前一日還是清海的大婚之日。

  沒有人想在自己終身大事的時候,遇到這種讓人糟心一輩子的事情。

  就在這時,郎中終於是再一次趕到朱達昌家。

  看著那郎中滿頭大汗的樣子,朱達昌能夠感覺到那郎中是跑著來的。

  這位郎中能夠如此的盡心儘力,這時候的朱達昌還是很感動的。

  當然,如果沒有前後兩錠銀子的刺激,這麼晚的時辰打攪那郎中,那郎中能不能做到如此,一切還真的是很難說。

  這時候的那郎中,哪怕是聽六子說過師從友已經死去,卻也沒有停止做他應有的本分。

  先是檢查過一番的那郎中,又是給師從友清創之後,這才唉聲嘆氣的對大家說:「這位大人已經仙逝,各位就請節哀吧。」

  那郎中剛剛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平時本來是輕聲細語的秀姑,卻是突然的給了那郎中一個大嘴巴子。

  「胡說八道的東西。」

  被秀姑猛然的扇了一個耳光,那郎中自然是委屈的不行。

  就在那郎中憋屈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朱達昌急忙又塞給了那郎中一錠銀子。

  還是銀子好使,看到銀子的那郎中,表情立馬就在痛苦和快樂之間交錯糾結起來。

  接下來的朱達昌,又是對秀姑說:「秀姑,你不要難過,這事我是有錯的,我們會為師大人安排好後事的。」

  「達昌東家,你怎麼也這樣說,難道我哥沒有跟你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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