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潛移默化
朱達昌有問,連有禮當然不敢扯謊。
原來,像此時朱達昌遇到的事情,這段時間的連有禮,已經發現不止一次。
不過,因為朱母是伙房這邊的主事,連有禮也只敢把事情壓著。
也就是因為連有禮這樣的決定,直到目前為止,連朱母都不知道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朱母不是不知道腌出來的牛肉裡邊有蛆,朱母是不知道有蛆的牛肉上面的蛆,已經被她一個個親手的處理過,顧客一定不會再發現自己買的牛肉生過蛆。
對於鋪子這邊的一直沒有反饋,朱母只認為她做的事情已經瞞天過海。
可是凡事都會有百密一疏,蛆這種東西即便會被沸水燙死,可它們的軀體卻很難從牛肉上清除乾淨。
只要有那麼一兩次出了遺漏,鋪子那邊對顧客就很難交代,除了這些直觀的影響,這樣有辱誠信的行為,還會潛移默化的影響到鋪子的聲譽。
這次的連有禮,在朱達昌的一再逼問之下,這才講出來他嘟囔的根本。
即便是這樣,話里話外的連有禮,都沒有絲毫對朱母的埋怨。
這樣的連有禮,更是沒有提過朱母的名號。
這個連有禮的自我保護意識,實在是太過於強大了。
以前因為不會變通讓雷東家辭退的那個連有禮,現在好像已經不見了蹤影。
聽到連有禮如此說,朱達昌只是點了點頭。
不過,就在連有禮不知何為的時候,朱達昌卻突然大聲喊說:「連有禮,我朱達昌請你來做掌柜,是讓你吃屎的嗎?」
朱達昌的一驚一乍,不僅嚇了大伙兒一跳,一樣也嚇了連有禮一跳。
這時候的連有禮,只能彎著腰低著頭的不停點頭。
「是是是,都是我沒有做好,都是我沒有做好,東家你就好好的責罰我吧。」
看連有禮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此時的朱達昌都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不過,鋪子里發生了這種有損名譽的事情,朱達昌當然會做出一些處罰。
聽到連有禮一直求處罰,朱達昌便順勢的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連有禮,我朱達昌讓你做這個掌柜,就是對你莫大的信任,現在你給我搞出這些個事情來,我必須罰你三個月的工錢,希望你以後把柜上和伙房都管我。」
此時也不知道朱達昌是忘了,還是別有其他的什麼想法,作為一個有好幾間鋪子的買賣人,竟然能忘記夥計的職責範圍,這事落在朱達昌身上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哪怕朱達昌忘記了連有禮的職責範圍,可他親親的母親的職責範圍,朱達昌又怎麼會輕易的忘記呢?
難道朱達昌是在為自己的母親推卸責任?
如果是這樣,這樣的朱達昌,好像有點丟了冬瓜撿了芝麻的意思。
母親再親,可在做買賣的原則問題上,正常時候的朱達昌,都一定不會顧此失彼的。
不過這是朱達昌自己的買賣,朱達昌究竟想要怎麼做,當然是朱達昌自己說了算。
聽到朱達昌要罰自己三個月工錢,連有禮的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
連續的吧唧了好幾下嘴之後,連有禮這才對朱達昌說:「東家,罰我的銀子能不能從年底的分紅裡邊扣,或者能不能每個月扣一點慢慢的扣。」
連有禮為什麼會這樣說,朱達昌的心裡是有數的,連有禮家的特殊情況,讓連有禮必須每個月都有銀子拿回家。
只要連續兩個月不給家裡拿銀子,連有禮家就有可能出現人命官司。
連有禮的兒子天天都要吃藥,還養著那麼多狗做藥引子,那種開銷實在是一點都不小。
可即便是這樣,且朱達昌的罰銀也不會少收,而朱達昌卻還是搖了搖頭。
這樣的朱達昌,沒有答應連有禮的請求。
此時一邊拒絕著連有禮的朱達昌,一邊還又削了一片牛肉吃到嘴裡嚼巴了一下的說:「我娘煮的牛肉就是好吃,連有禮,你告訴我娘,就說是我說的,讓我娘以後專心負責味道這塊就好。」
朱達昌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本來是管伙房的朱母,現在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指導夥計們煮肉的大師傅。
把母親從管理崗一下調到為技術崗,還是加冕了很多光環的被調到了技術崗,其實也不怎麼計較做什麼的朱母,應該也不會在意這樣的崗位變化。
不僅是如此,連有禮估計都沒有反應過來,其實現在的連有禮,在朱達昌不知不覺的操縱之下,已經看似罰了銀子的卻又陞官兒了。
朱達昌手下的掌柜們,是管得越多年底分紅越就多,看似朱達昌是不近人情的駁了連有禮的請求,其實是故意的又給了連有禮一次多掙銀子的機會。
將這些事情辦完之後,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此時準備要離開伙房的朱達昌,還特意的讓連有禮在柜上支銀子的給大家買羊肉湯。
接下來打了一個哈欠的朱達昌,便一個人向離開的方向走去。
可剛剛走到伙房這邊的大門口,朱達昌卻是遇到了自己的母親。
其實這時候的朱達昌,是不想遇見自己的母親的。
雖然朱達昌篤定母親不會不高興自己的決定,可是有點怕以防萬一的朱達昌,還是想由連有禮來引進這件事情裡邊。
「娘,您這是過來了?」
「嗯,孩子鬧得不行,就晚過來一會兒,伙房沒什麼事情吧?」
「沒有沒有,就是發現肉里好像有蛆,沒事沒事娘,我已經叫來連有禮處理了,還罰了他三個月的工錢,叫他就不好好的替我管好這攤子事情。」
聽到朱達昌如此說,朱母的臉立馬就紅了。
看母親有此變化,朱達昌便急忙說:「娘,那你忙去吧,兒就先走了。」
這時候的朱母有點失語,聽朱達昌什麼指責也沒有說的就要走,朱母便尷尬的舉起了手揮了揮。
這時候穩穩的向家的方向走去的朱達昌,其實心裡邊是十分慌張的,如果母親大人真的會在意對她的削權,這時的朱達昌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事。
回到家之後的朱達昌,便開始找下人給自己安排個睡覺的地方。
這樣的朱達昌,在安頓好自己的這一切后,還不忘去找馬靜蓉問候一下。
過了這麼一個晚上,看到朱達昌的馬靜蓉,卻還是直截了當的說:「怎麼?朱東家這是催著我找雷香君提親來了嗎?」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老婆,您可沒有這麼說,達昌可是不敢有這種歪心眼子。」
「這怎麼是歪心眼子呢?這是為朱家傳宗接代的大事,沒事沒事,我一會兒洗漱一下就和你一起看看香君去,順便呢…也跟香君提一下親事。」
聽到馬靜蓉如此說,此時的朱達昌喜憂難辯。
不過,此時的朱達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