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前塵往事
房間之內，眾人圍著一張桌子坐在一起。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珍品佳肴，夏子羽坐在椅子上看著眾人。
夏子羽笑道：「今天這裡，有前輩還有我們這些晚輩，這些時日來幸的三位前輩的幫助，子羽感激不盡，敬三位一杯」
音落，夏子羽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三人對視一眼，開懷一笑，同樣將杯中之酒飲盡，而後看向夏子羽。
秦紫宸笑了笑說道：「孫兒，能說說秦族的近況嗎？我們已經近數十萬年沒有秦族的消息了！」
夏子羽一愣，「數十萬年？意思是你們之前還能收到消息？」
「不錯，但是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某些聖地氏族得到了消息，去尋找秦族的蹤跡，爆發了一場大戰，後來我出手滅掉了幾個勢力，但是秦族至此徹底銷聲匿跡。我們就再也沒有了秦族的消息，近百萬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可一直杳無音信。」
秦紫宸臉上滿是無奈，當年還沒有大秦神朝，他本來一直在外追尋大道，但是聽聞了秦族之事，千里奔赴而回，見到了卻已是人去樓空。
夏子羽目光之中疑惑不已，當年爺爺跟他說過，秦族是自天地變化之前隱匿起來的，而百萬年這幾位秦族的長輩都還安然無事，一點也不見大限將至的模樣，其修為恐怕已然是登峰造極。
難道他們都是大帝不曾？夏子羽心中駭然不已，細思極恐！
夏子羽驚訝的看向三人：「紫宸爺爺，你們的修為？」
秦墨尺笑道，「別，我們可還沒有到那一步！這片大陸那等存在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哦，有那幾個勢力？」夏子羽望向秦墨尺問道。
「聖宮，神劍宗，紫陽宗，飛仙門，道門」秦墨尺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就有五位，暗中還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這片天地承載不了太多的那種存在，畢竟這片天地殘缺了！」秦墨尺凝重的說道。
天地殘缺！天地有缺！
夏子羽身軀一震，他再次聽到了這個詞，月前他就聽到爺爺親口說道了一次，自己也感應到了。
夏子羽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李浮生！
他望著秦紫宸三人問道，「你們可聽說過李浮生？」
三人面色微微一震，「你知道他？」
夏子羽微微一笑，雙指一併，一道劍氣呼嘯而出，漫天殺伐之意瀰漫。
「浮生劍！」三人近乎跳了起來，而秦荊三人則是面露驚恐。
那一道劍氣之中的殺意，令他們寒毛倒立，冷汗直冒！
夏子羽淡然道，「不錯，這就是浮生劍，但是我只有前三劍！」
秦紫宸驚訝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夏子羽笑了笑說道，「天河拍賣會，拍的！」
「你這小子，怎麼身上全是寶貝呀」秦墨尺悠然一笑。
「可能是我運氣好吧，這些東西倒是沒有廢什麼功夫」夏子羽笑道，其實他的心中也有疑惑，這些放到外界，都是能引起轟動的東西，可為什麼就到了自己的手上呢？當真是運氣使然嗎？
「運氣好？你知道那是什麼人物嗎？」秦墨尺就差點沒跳腳了。
接著他說起了那個屬於浮生時代的往事。
「李浮生，那個時代的萬族給了他一個封號，也是他殺出來的封號-人皇！」
「十萬年前，萬族並起，人族式微，秦族的隱匿，令他們蠢蠢欲動，終於，他們認為時機到了，群雄並出，將人族抹殺！」
「那時候的人物的聖地氏族除了少數幾個，根本沒有誰去為人族想過，他們只知道利益」
「但他不一樣，他從小見到了萬族的殘暴，他本也是一個富家子弟，但是因為萬族的出現，將他族中的親人全部都殺了，最後只剩下了他的父母和一個女孩！」
「他從那天過後，他就變了，他之前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少爺，但自那之後，他開始了屬於他的路！」
「一條為人族立命的路！」
「他沒有師傅，只有一個人跌打滾爬，一個人從弱小走到了這大陸之巔！」
夏子羽微微一怔望著秦墨尺道，「你知道？」
「你讓我說完，真的是，沒禮貌！」秦墨尺一個白眼給他。
夏子羽聳聳肩，一臉委屈，秦紫宸與蒼老相視一笑。其他的小輩見到他們不是敬畏就是拘謹，這小傢伙倒是一點兒也沒有那種感覺，無拘無束，不卑不亢！
「他是從南冥神洲走出來的，那時他為了一株煉魂境的靈藥，遭遇了追殺，但是他卻是自絕境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那時，我剛好路過，覺得他的毅力很不錯，於是在他昏迷之下幫了他一把，後來也在暗中關注過他，但是卻沒有給過他什麼資源。」
「也就是順手救過他幾次，他從南冥神洲崛起，從煉體走到王境，大大小小數千場生死，他的心變的冷血，甚至殘忍，但那只是針對其他的種族」
「他修為突破到了王境之後，回到老家見了自己的父母與心愛的女子，最後來了崑崙神洲。」
「我見了他一面，不過只是以凡人的身份，那時他有些迷茫，不知道前路該怎麼走，我就提了兩句」
「自那之後他與道門斗，與紫陽宗斗，甚至還與聖宮斗，當然只是那個時代的年輕一代，甚至於這些聖地暗中還幫助過他」
「後來，他遭到了靈族，斗族，聯合十大種族的追殺，一次次十里逃生，他總是在絕境之中重生，一次次殺出了血路」
「離開崑崙神洲時，他已經突破了皇境，後來去了北方，追尋聖路！」
「入冰族禁地，九死一生才得到了一株聖葯，出來時將整個北域攪得天翻地覆，萬族震動！」
「輾轉千年時光，人族在他的帶領之下重新崛起，五大聖地聯合，征伐大陸將萬族重新打了回去」
「那時我就好奇了，老子特么的數十萬年都沒等踏足的境界，他千年的時間便踏入傳說中的大帝境」
到最後秦墨尺更是咬牙切齒。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他的天賦與毅力，真的很強大，自創帝境功法，神通，令他舉世無敵！」
夏子羽目光之中有那麼一絲嚮往，但更多的是想親眼見一見那等人物。
「聽說他，最終破空離去，再無音信！」夏子羽開口問道。
秦墨尺笑道：「對啊，這也是他一聲之憾，舉世無敵但卻丟了他心中的最重要的東西」
夏子羽沉吟，「我知道！.……」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說說你們吧！」
「我來說吧！」秦紫宸激動的說道。
「這些年，我建立了大秦神朝，護住了這稷下學宮，這些都是秦族當年留下的」
「我開始建立大秦，也只是為了在大陸之上流落的秦族的族人，在與秦族失散的情況之下，能有一個安身之處，至少還有一個家，有一個念想」
夏子羽詫異的看向秦紫宸道，「那神朝之內有多少秦族之人？」
「到現在沒有多少了，老死的，病死的，他們到死的那一天都在問，他們能回到秦族嗎？」
「族長他們還好嗎？」
秦紫宸眼中含淚，那些故去的人似乎就在昨天。
「但是他們沒有等到那一天，沒有等到回家的那一天，他們時不時就會去神宮，看看有人回來沒有，一次次滿帶希望而去，一次次失望而歸，直到絕望」
夏子羽也沉默了，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他們不知道秦紫宸他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十萬年，百萬年，是那麼的漫長，也許在閉關中會好過一些，但是，他們沒有找回家人，族人，又怎麼可能安心的閉關修鍊呢？
「抱歉！」
夏子羽喝了一杯酒，心情有些沉重，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因為他也有過十二年是這樣過的，但是相對於秦紫宸他們這近乎百萬年的漫長歲月，十二年不值一提。
「你不用抱歉，秦族也不用抱歉，若是當年不是人心可畏，秦族也不會走到隱匿的地步，但是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我們沒有查到」
「若是知道，我一定將暗中的手給他斬了，就是聖地氏族，我也定會舉神朝之力將之覆滅！」
說到這裡，秦紫宸的目光之中閃爍出一道凶光，似擇人而嗜，那些害的他們流離失所的人，皆都該死！
「紫宸爺爺，這些暫且不提」
「秦族既然現在出世了，也回神宮了」
夏子羽沉吟了一下，「現在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庇護我，想必那些聖地氏族不會安分」
「接下來估計就會對神朝動手，因為秦族的出世時間太敏感了，正值紀元之末，且強勢無比。」
「想來也是因為這些年，憋得太久了，所以心中同樣有怒火吧！」
秦墨尺目光之中精芒閃爍望著夏子羽問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們暫且不能回秦族，而是要將當年的黑手引出來？」
「差不多就是這樣，但是我也沒什麼把握，這樣的時間我不確定他們會動手！」
夏子羽沉思著，這幾個月他碰到的事他總感覺是一環一環扣在一起的，令他寒氣直冒。
「我明白了，若是真的能將之引出來，就是神朝覆滅也要崩掉他們的牙，想要吃下我們秦族，沒那麼簡單」
秦紫宸此刻就猶如是一頭沉睡的真龍，正在蘇醒之中，似乎只要他蘇醒，這片天地都將崩毀一般。
「不必如此，暗中準備就行，要是大典之前還未動手，那就可以宣告回歸秦族了」
「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其中之事，紫宸爺爺你最好還是和爺爺商量一下吧。」
夏子羽沉思了一下，望著三人緩緩開口，他感覺其中之事不是這般簡單的，背後之人布局了這麼多年，恐怕要是出手的話就會是雷霆一擊。
「好，可是我就這麼去的話，會不會太冒然了」秦紫宸忽然有些慌亂，他想了無數年，終於可以回家了，可他卻彷徨了。
夏子羽似乎看出了秦紫宸內心的慌亂，取出了一塊玉佩，他獨有的玉佩，秦劍親手為他鑄煉的。
「拿著這個去吧，這樣也許你們能更好的打開局面」
秦紫宸愣住了，雙手顫抖的接過那塊玉佩，玉佩之上龍飛鳳舞，雕刻著一個個羽字，而另外一面則是一個秦字。
上面有秦劍的氣息，他還能感受到其中有一股強悍的力量，他既是激動又是驚訝，但是只是打量了玉佩兩眼，又還給了夏子羽。
「你是我哥的孫子，你是我哥的孫子？」秦紫宸激動不已，雙手抓住夏子羽的雙肩低吼道。
「你爺爺是不是叫秦劍？」
「這玉佩我不能拿，這是我哥給你保命用的，不比你手中的另外一塊差」秦紫宸朦朧著雙眼。
夏子羽聞言一震，難怪當初秦劍暗中給他說過，危機之時，可拿出玉佩保命，但是他一直沒有看出其中有什麼玄妙，也就漸漸遺忘了。
突然他自嘲了一句，「看來我的背景還真是夠硬的啊，但是紫宸爺爺你能不能先將手拿開，我的肩膀開裂開了！」
秦紫宸聞言這才趕緊將手給拿開了，顫抖的說道，「太激動了，太激動了」
「你爺爺是不是叫秦劍，秦族族長？」秦紫宸再次問道。
夏子羽頷首道，「對啊，我爺爺是叫秦劍，他確實是秦族族長。」
「孫兒，哈哈，我沒認錯」秦紫宸激動的說道，淚雨滂沱。
雖然說修行之人動則萬年歲月，薄情淡義，在乎的只有自己心中的道，對感情之事看的極為淡然，但是秦族卻是個例外，他們把親情等感情看得極為重要，有家才有了一切，才有了他們心中的道。
所以當秦紫宸等人知道秦族出世那一刻，他們激動不已，無時無刻不想回去看看，但是他們忍住了，他們怕再一次的絕望，終於他們見到秦族的人，見到了秦族的後代，他們將再一次見證著秦族立身於這片大陸之巔。
他們不知道在這間屋子中談了多久，有說有笑，有酒有類，開心以及辛酸。
夜晚來臨。
秦紫宸離去了，秦墨尺交代了兩句也走了。
偌大的山谷有隻剩下一個蒼老，和夏子羽他們幾個了。
夏子羽與蒼老走上了山巔，望著外界的學宮和這片偌大的山谷。
「蒼老，你在這裡多久了？」夏子羽突然開口問道。
「萬年，十萬年，忘了，這麼多年，就在這裡守著，無時無刻不在等著有秦族消息那一天。」蒼老苦笑道。
「你們等到了」夏子羽眸光閃爍，接著聲音一頓，「但，我的建議會讓你們等下一段時間，抱歉」
蒼老搖了搖頭，「小主，不必如此，縱觀這半個月來，你的每一步走的都堪稱完美了，但那是對於你這個年紀的人來說」
「未來還有更加殘酷的考驗，你的身份了註定了你的不平凡，秦族這一層身份有好處也有壞處，但是對於你們來說，弊大於利！」
「你準備好了嗎？小主！」
蒼老一字一頓的說道，目光之中滿含這希冀。
「準備好了嗎？我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準備著面對即將到來的變局，我手中之劍隨時準備著掃蕩一切！」夏子羽的目光眺望遠方，眸光鋒利。
蒼老愕然一下，似乎也沒有意外，他望著夏子羽那平靜的面龐，他，笑了。
秦族出世了！
秦族回來了！
更有了一位優秀的後輩，秦族崛起在望！
蒼老默默的離開了。
這片山巔之上，只剩下了夏子羽一人。
他仰望星空，點點繁星，皓月當空，他獨自盤坐在石盤之上，呢喃自語。
「《混沌乾坤決》修道，《洪荒萬劫決》鑄體、修魂，《鴻蒙生死劍》修神通，你們之間又有什麼秘密呢？」
「未來的路，很難，很難，但那又如何呢？」
「我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
他沉寂在了自己的修鍊之中，一遍遍的篩漏著自己的修鍊的東西。
直到第二日清晨，他才醒轉過來，走下了山巔。
「哥哥，哥哥！」秦紅伊蹦蹦跳跳的撲到了他的懷中。
「紅伊啊！你想修鍊嗎？」夏子羽笑著望著秦紅伊問道。
「想，我想變得很強很強，幫助哥哥打那些壞人，讓他們不敢在欺負哥哥！」秦紅伊那瓷娃娃般的臉上一本正經的說道。
但是在夏子羽聽到了之後，卻是心中一暖，他以為紅伊會對以前的事心懷憎恨，甚至擔心她修鍊之後步入歧途，但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秦紅伊就猶如一片白紙。
縱然是這世間，污濁不堪，但仍然有赤子之心的人，也許這就是這片世界的希望。
「紅伊，教導你修鍊呢，只是為了讓你不再受那些心懷叵測的人的覬覦，也讓你能有一分自保之力」夏子羽摸了摸她的頭。
秦紅伊雙手撰的緊緊的望著夏子羽說道，「其實紅伊只想呆在哥哥身邊，只要哥哥不趕紅伊走，紅伊會好好修鍊的」
她的小臉都泛白了，眼眶之中眼淚又要落下，她以為夏子羽要趕他走。
「紅伊，別哭，哥哥怎麼會趕你走呢？我們不是拉過勾了嗎？對不對？」夏子羽安慰著她。
「真的嗎？那哥哥什麼時候教我修鍊啊！」秦紅伊破涕為笑，一雙小手手舞足蹈的笑道，笑聲猶如清泉，悅耳至極。
夏子羽抱著她轉了一個圈，笑道，「當然了，等哥哥幫你選好功法，就教你修鍊，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
夏子羽其實自從昨天見到了秦紅伊的狀況，就已經決定了要教她修鍊，但是秦紫宸他們也沒有什麼適合秦紅伊的道法，說是留意一下，囑咐他一定不要泄露關於秦紅伊的一切，否則將有大禍！
但是，夏子羽已經決定了要給秦紅伊什麼樣的道法！
《混沌乾坤決》！
這就是他的選擇，夏子羽清楚的知道秦紅伊的狀況，甚至識海都已經有了，只需要循序漸進的修鍊即可，只要她體內的靈氣達到一定程度，就會打破她體內的桎梏，引出大道，一飛衝天！
若是，依靠這片大陸的道法，甚至是大帝級道法都不一定能讓她走上修鍊之途。
但是，《混沌乾坤決》不一樣，它可以引動天地萬物能量，融萬物之精，更可以修混沌之體，也是眼下唯一能將秦紅伊引導進入修鍊之途的辦法。
既然秦紅伊是他的妹妹。
那就將自己的修鍊之法給她修鍊又如何？
這道法就是給其他人也修鍊不了，這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修鍊，而這方法，恐怕這片大陸也只有他知道。
秦族之事，秦紅伊的事！
事無巨細，他需要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