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劍法生疏
終於,王憂消滅了碗中的最後一粒米后,再才放下筷子,不由得打了個愜意的飽嗝。
一頓可口飯菜下來,不僅周身上下暖意洋洋,四肢也彷彿充滿了力量般。
「走吧師兄,去隔壁瞅瞅,我正好消消食。」王憂站起身,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始活動著身上筋骨。
「瞧給你小子急得……不過,你最起碼也要等收好這碗筷再去啊!」
諸葛月凱無奈地搖頭一笑,站起身來,便開始將桌上碗筷收入托盤中,「不過去之前,我話先說好,待會在我演示的時候,你可得離那些草人遠些,不然萬一給你小子揍成啥樣,我可付不起那責任。」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幾個稻草人嗎,我會注意的!」
王憂不以為然地撇嘴一笑。
幫著收拾完后,他便走到書案處拿起那柄銹劍,手掌在劍鞘上緩緩摩挲,道:「正好借那草人試試我這劍訣威力如何。」
「威力如何?哈哈……我勸你對這法訣,最好別抱太大希望。」
諸葛月凱嘴角揚起,笑容中似有些不屑一顧。
只見他走向門處,一邊放下門閂,一邊回頭沖著王憂笑道:「來,讓師兄給你演示演示,這萬劍訣究竟是有多麼雞肋。」
說完他便拉開門率先走了出去,只留下書案邊的王憂莫名一笑。
雞肋?
要是這個詞讓太初聽見,這兩人會不會打起來?
待王憂越過聚散青煙,隨著師兄走進這個沒有門牌號的房間時,不由得被房中景象搞得有些疑惑。
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力。
先前,自己從外面看地灶房時,明明看見的是由塊塊青磚所砌成的青色牆壁。可現在呈現在自己面前的,卻是些黃色木樁、綠色草人、以及遠處院中的金黃垂柳、小雞大鵝,還有房外的繚繞青煙……
這個寬大的房間,似乎沒有牆壁般,一眼下去便能直接瞧見外面場景!
一個毫無支撐的茅草屋頂,竟然生生懸於頭上!
隨著王憂目光緩緩轉動,這才發現與自己房間相鄰的方向,有一面青磚牆壁,不由得心頭一松。
他可沒那種讓人在一旁窺測的怪癖。
這時,身前傳來師兄聲音。
「怎樣,挺不賴吧。」
諸葛月凱回過頭,促狹地看著王憂。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不遠處的少年臉上,並無自己預料中的震驚神色,一時間頓感意外,道:
「你小子怎麼跟沒事人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要知道我們這些個師兄第一次見到這副場景時,當場就差點驚嘆為天人之作了。」
王憂點點頭,看著眼前不置可否道:「第一眼看上去,確實像是天人之作。」
諸葛月凱不解地問道:「那你看起來為何這般淡定?一點意外神色都沒有。」
王憂撓撓頭,也不再說,只是呵呵一笑。心道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在地球上見過的各種玻璃款式,有比這還要誇張的嗎?
但是。
王憂知道,眼前絕非是玻璃,因為外面來看,這三面牆都是青瓦所砌。
所以,他再度調出一縷靈氣,往雙眼彙集……
然而。
哪怕是靈氣加持過的雙眼,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就在這時。
「別白費勁了,這間房裡布著隱匿陣法,要是被你現在一眼看穿,那些內宗的陣法師們也就不用混了。」
諸葛月凱微微一笑,沖他揮了揮手,道:「你趕緊過來吧,我先領你見識見識這些草人的玄妙之處。」
「哦……」王憂點點頭,便往師兄跟前走去……
就在這時。
身後的房門忽然傳來吱呀輕響。
王憂隨即轉頭一看,卻發現房門已被打開,一位有些臉熟的胖師兄,正要進來……
隨著二人目光交匯,剎那間,那名師兄立刻露出一張笑臉。
但由於地灶房人多勢眾,王憂一時間也想不起這位師兄名號,只得點頭一笑,招呼道:「師兄,你也是來此練功的嗎?」
那名師兄嘿嘿一笑,一邊隨手關門,一邊點頭應道:「是啊,小師弟……」
然而,話未說完便被諸葛月凱冷哼聲所打斷。
「你還真敢承認啊,趙師弟。」
諸葛月凱冷笑一聲,瞪著門處面色訕然的趙師弟,道:「這練功房建成了不說有一個月,也得有二十來天,可我怎麼就從來沒見你趙師弟進這練功房啊?」
「怎麼今兒個你就突然轉了性,放著外面好好的靈氣不去修鍊,非得此刻跑來用功呢?」
此話一出,那位姓趙的胖子頓時面色血紅,尷尬不已。他一邊搓著手,一邊吞吞吐吐道:
「我……我……」
諸葛月凱不耐地擺了擺手,打斷道:
「行了行了,麻溜滾出去吧,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待趙胖面色赤紅地退出門外,諸葛月凱又沖著將要合上門縫,高聲喊了句:「你們這些個大老爺們,別老成天琢磨著小師弟的事,再上心他也不會娶你們啊!」
話音落下,青霧中登時傳來陣陣大笑。
王憂雖面上也是忍俊不禁,可內心中卻泛起絲絲疑惑。
怎麼大師兄前腳還好好的,後腳卻因那名姓趙的師兄,僅僅是提出今日練功,就陡然變得極為不悅?
而且,最後怎麼就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王憂來到大師兄跟前時,出言問道:「大師兄,你剛剛怎麼突然就發火了?」
「嗨!」
諸葛月凱翻了翻白眼。
「還不是讓那群死胖子給鬧的。」
「那些胖子一天天的,本來就閑得蛋疼,就愛沒事找事,說東聊西。」
「現在你這一回來,他們個個頓時就來了勁,就像被人捅了的蜂窩似的,逮著人就想湊上來想說這問那……」
說著,他朝門處努了努下巴,接著說道:「他們也不想想,真從你這再問出什麼,萬一有哪個嘴巴大的,再把你的事給外人說漏了嘴,那你這日子還能過嗎?」
「而且,既然你都吃下了掩蓋修為的丹藥,說明宗門肯定是想要替你掩蓋什麼,並不想引起注意……」
原本前面這些話聽起來還算正常,可後面這句登時讓王憂一驚,不由得出聲打斷了師兄的話,道:
「這事師兄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二師兄修習的是神識探查那方面功法,所以你一回來,他就發現你身上沒有任何靈氣波動,隨後便與我說起這事,我一琢磨這來龍去脈,便有此一想。」
諸葛月凱沖著王憂眨巴了下眼睛,微微一笑道:「怎麼,還真被我猜中了?」
「不過你放心,就算被我猜到了,你修為被掩這事只有我與他知道,而且先前我就已經叮囑過他,不許跟任何人講起這事。」
聽完,王憂心中無奈一嘆,只是點頭嗯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
然而。
就在他心中尚未平靜之時,沒想到師兄接著又拋出一枚重磅炸彈。
「我敢以性命擔保,哪怕是這屋裡有人猜到了你是『張飛』,他們也絕不會跟外人亂講。」
諸葛月凱滿臉認真地輕聲說道:「還記得我先前對你說過的嗎?『地灶房沒有暗子,只有傻子』,但,哪怕是傻子,也能分得清生死大事。」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王憂肩膀,莞爾一笑,便轉身經過木樁,往不遠處的草人走去……
看著師兄格外寬大且沉穩的背影,王憂只能收起複雜心情,長呼口氣后,再才跟了上去。
……
明亮的光線下,王憂細細觀察著前方這些草人,一時間倒也沒瞧出特別之處,草人看起來僅僅茅草扎就而已,除去茅草外,再無任何裝飾。
甚至與尋常稻田中驅趕鳥雀的草人相較,這些草人的隨身之物都有些顯得寒酸,連個帽子都沒有……
不過,這些草人的顏色,倒有些格外翠綠,如同青蔥一般。
隨著王憂越走越近,心中一時升騰出古怪之感,草人明明只有九個,擺放的方式卻頗為奇怪。
只見這些草人由近至遠一字排開,從左邊近處一直擺放到房間右側盡頭……一眼望去,宛若一條對角線般。
然而。
數個草人之間,擺放間距卻格外不同。
從第一個到第二個草人,間距只有兩步左右;而第二個草人到第三個草人,間距卻有五步以上……
越往後看,王憂也就越奇怪這些草人之間的距離。
當他看向最遠處的第八個與第九個草人之時,一股莫名寒意忽然自腳底生出,隨著脊柱直衝腦門!
而就在王憂挪開目光之後,心中寒意也就隨之消散……
這時。
二人也走到第一個草人面前。
只見諸葛月凱轉過身來,當著王憂的面,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黃色長劍,橫在胸前。
爾後。
隨著一聲「鏘」鳴,長劍緩緩出鞘,開始往外噴吐寒光。
「沒想到這劍幾年沒用,竟然還這般光亮奪目。」
說著,諸葛月凱呵呵一笑,隨手在王憂面前開始以劍划空,想要挽道漂亮劍花……
可沒想到,電光火石間,竟手中一抖,動作一歪,長劍便擦身而過,鋒利劍鋒隨即「刺啦」一聲,便在大腿衣襟上劃開一道長長豁口。
一時間,場面凝滯了……
王憂看著師兄殘破灰袍下的白色內襯,一時忍俊不禁,鼓掌調侃道:「沒想到大師兄劍法這般狠厲,狠起來連自己都砍!」
「去去去!」
諸葛月凱裝逼不成,只能面色赤紅地擺了擺手,垂首看著衣衫上的整齊破口,不由得長長嘆氣,道:「哎,多年不練,難免劍法生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