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奪命的仙人傳承
王憂將碗中不知名的鮮美蘑菇湯囫圇喝下后,便放下碗筷,認真地點點頭,應道:「知道了!」
有了王憂的答覆,諸葛月凱嗯了一聲,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強打起精神,說道:「你靳師兄之所以那樣沒日沒夜地砍樹,其實就是為了報仇。」
「報仇?報什麼仇?」王憂登時眉頭緊蹙,不解地問道。
諸葛月凱沉沉一嘆,幽幽道:「說起來,這件事我也是聽宗門長輩說的。」
「嘶……是多少年前來著,哎!不管了,反正就是三十多年以前,北荒之地忽有一日,天際生出萬丈霞光,似是異寶即將出世。」
「霎時間,世間無數大能小修,歪門左道,乃至各大天宗都派出人馬前去探查……」
「那次,咱們凌楚宗所派出的,正是靳九他母親。」
說著,他又重重一嘆,使得原本憔悴的面上更添一份凄涼。
「說句難聽的馬後炮,如果伯母當時僅是一人前往的話,你靳師兄現在也不會舉目無親……」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非要怪的話,只能怪靳叔叔實在放心不下,非得一同前往….……」
「當時發生了什麼?」
王憂有些疑惑,不禁猜測問道:「難道那千丈霞光不是異寶,而是大妖出世?」
諸葛月凱黯然搖頭,道:「霞光不僅僅是寶物出世,而且還是上古謫仙的遺藏……」
「謫仙遺藏???」這個名稱,王憂還是第一次聽說。
「謫仙,便是肉身成聖,超凡脫俗的存在,咱們凌楚宗上任掌門便是謫仙境。」諸葛月凱輕聲解釋道。
「就在遺藏出世之後,當場修士無不動容,頓時就有幾個離得近些的修士搶先進入山洞……」
「然而,當時沒有一個人能想到,那霞光衝天的遺藏入口,竟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銷魂窟!」
「那些修士一入其中,隨後便發出響徹天地的瘮人慘嚎。」
王憂登時一驚,驚愕道:「山洞裡有什麼?食人妖獸?」
諸葛月凱輕輕搖頭,嘆氣道:「瘴……無色無形,銷魂蝕骨的毒瘴。」
「我說得這般詳細,也是希望能夠告誡到你。以後一旦遇上什麼祥瑞降世、寶光衝天之類的天地異象,切莫一時上頭直往裡沖!」
聽聞這些,王憂不落忍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
沒想到,靳師兄的父母竟然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於瘴氣……誒!不對!若真是如此,靳師兄練劍有何用,難不成拿把劍向無色無形的毒瘴復仇?
這時。
諸葛師兄的講述也在繼續,明顯還有下文。
「毒瘴雖兇險,但在仙人傳承的這個巨大誘惑面前,簡直不堪一提。」
「隨著時間推移,在場之人也就愈加焦急……所有人都明白,一旦拖延下去,這處仙人傳承定會落入摩天寺之手!因為,摩天寺距離那處地界,不足萬里!如此距離,摩天高僧眨眼便到。」
「前面的修士剛剛化作血水,後方就立刻有人踏在血水上繼續前行,但是……」
「始終沒有人能在那金光閃耀、讓人魂牽夢縈的洞穴中堅持十息,哪怕是結丹境修士也不行!」
「然而。」
「與那些束手無策,只能幹瞪眼的修士不同,靳師弟他娘一眼便看出入口附近藏有玄機!」
聽到這,王憂不禁問道:「不對啊!師兄你先前不是說,在場聚集著許多大能小道嗎,怎麼他們沒看出玄機而靳師兄他娘一眼就能看明呢?」
「問得好!」
諸葛月凱露出讚賞目光,抿了口茶水,晃了晃頭,似在提神,道:「靳師兄他娘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齊坤峰座下唯一真傳弟子,主修的便是陣法!」
王憂登時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那密藏入口的玄機便是陣法?」
諸葛月凱鄭重點頭,露出猩紅舌頭舔了舔發白嘴唇,道:「然而,當靳伯母仔細揣摩了陣法以後,卻發現要想破開陣法,除了需要解開成百上千道連環相扣的禁制以後,還需要一股鋒銳且強悍的術法,作為破禁的最後一擊!」
說到這,他頓了頓,搖頭輕嘆道:「也正是這個發現,直接害了他們夫婦二人的性命。」
師兄的黯然模樣,讓王憂的心情也不由得低落幾分,沒想到這仙人密藏,竟然這般兇險。
「當時在場的修士,既滿足那個要求,還與靳伯伯夫婦二人交好的,也只有問劍山莊的少主-武君。」
提起這個人的名字,諸葛月凱頓時來了神,瞪著一雙熊貓眼,恨恨道:「二人先前明明還是性命之交,可一等到入了密藏,那武君登時就翻了臉,趁靳伯伯夫婦二人不備,當場在背後捅刀!」
看著諸葛師兄咬牙切齒的樣子,王憂心中也生出幾分恨意,這般背信棄義之徒,實在是令人齒冷!
他幽幽一嘆,問道:「後來呢?」
「後來?」
諸葛月凱冷笑一聲,道:「後來那武君獨佔傳承,再使出保命遁法,登時逃之夭夭了唄!這麼些年過來了,我都從一介小屁孩長成黑須大漢了,愣是沒再聽過他的半點消息,想必是躲在山莊里『消化』吧!」
王憂搖了搖頭,否認道:「我不是問這個,我問的是出了這事,宗門沒有什麼反應嗎?」
諸葛月凱「撲哧」一聲,翻了個白眼,冷笑更甚,道:「能有什麼反應?先不談那段時間死的又不是咱們一宗的弟子,就說那貴為六大天宗的問劍山莊,你當人家是泥捏的,說拿捏就拿捏,想報復就報復?」
「當年盛怒之下的甄峰主都被攔下來了,其他門人還能有啥反應,難道要為了一個真傳弟子和內門弟子,發動一場天宗大戰?」
「能把靳九安排到地灶房,就是宗門最大的交代!」
聽到這裡,王憂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靳師兄要日以繼夜地砍著靈杉樹,為什麼別人那麼胖卻獨獨他這麼瘦……
因為,他的仇,無人能幫襯,只能靠自己。
但是。
他又有些可憐靳師兄,多少年前那武君就已經是強於真傳弟子的人了,再得到仙人機緣……
念及至此,他只能沉沉一嘆。
諸葛月凱也是一嘆,揉了揉眉眼後站起身子,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說道:「行了,就說到這了,你好好修鍊吧,我先不打擾了,待會做好了午飯,我再給你送來。」
王憂點點頭,也不辜負師兄的好意,連忙起身幫忙收拾,待送師兄出門后,他便回到床上,繼續運轉周天……
而在他勤勤懇懇的運轉之下,丹田中的七彩靈氣頃刻間就被赤紅靈氣所同化……
隨著一縷又一縷的赤紅靈氣從經脈中進入丹田,然後沉澱下去,王憂心中也在暗自估算著,照這種運轉速度,恐怕不用等到年底,也許下個月月底之前,自己就能進階圓滿之境。
……
……
待吃過午飯後,王憂便走出房間,忐忑地右轉而去……
一推開練功房的門,他就發現靳師兄正揮動劍鋒,迅疾地斬在傷痕遍布的四號草人之上。
就在這時。
只見靳師兄轉過身來,收劍回鞘,遠遠看著王憂,平靜道:「你來了。」
王憂嗯了一聲,便向師兄那邊走去……與此同時,靳九也邁步快速走來。
眨眼功夫,二人便相遇在一起.……但是,與止步停住的王憂不同的是,靳師兄並未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門口走去……
不過,途經王憂身側時,卻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
「隨我來。」
王憂心中雖然疑惑,但看著師兄沉默背影,再回想起先前諸葛師兄之言,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些許,所以也就並未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靳師兄身後,走出了練功房。
看著越來越近的地灶房正門,王憂面上熱絡地與一眾胖師兄們打著招呼,內心裡卻冒出一個想法,不禁暗自嘀咕道:「難道靳師兄這是打算領著我去事務院砍樹?」
然而。
與想象中不同的是,靳師兄領著他走出院門后,便一路往左默默直行……
走了一小會後,二人便停在一條蜿蜒流淌的溪流邊。
定睛一瞧,溪水清澈無比,雖不足三尺寬,但水流卻是異常湍急,水花更是嘩啦作響。
王憂頓時心生疑惑,有些不明白為何在此停住。
這時。
已經沉默了許久的靳師兄突然出言,聲音平淡地說道:「你覺得是在這裡蹲著好,還是往上游去點或往下游來點好?」
蹲著?上游?下游?
王憂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師兄的意思,不禁問道:「什麼……什麼上游還是下游好,我……」
「你只管回答我,在哪頭蹲著你覺得舒服就行。」靳九雙手負在身後,面無表情地看著王憂。
王憂一時語噎,咽了咽口水,往溪流兩頭一瞧,更是疑惑。
位於左側的上游不遠,有一道綿延不絕的籬笆院牆,而這道蜿蜒湍急的小溪,分明就是從籬笆下方的圓形洞口如同瀑布般,飛淌而下。
而溪水下游,一眼望去,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綠色田野,有無數的灰衣人分佈於田野之中正辛勤勞作……
再仔細一瞧,溪水流至下方后,便分流而去,漸漸平緩,如同蛛網般靜靜流淌在廣袤的田野渠道之中……
上游湍急,雪白水花嘩嘩翻濺;下游田埂之間,更是阡陌交錯,蹲在那裡容易妨礙別人來去……
再三思量后,王憂看著面前平緩乾淨的地面,頓時做出決斷,嘆口氣道:
「就這吧。」
只見靳師兄點頭嗯了一聲,便走到不遠處的柳樹邊,從萬千垂柳中折下一條翠綠后返回到王憂身旁。
「我只做一遍,你仔細看。」
言罷,他就越過王憂,走到溪畔止住。
待王憂頗為不解地走到師兄身側后,忽然見師兄屁股一沉,往下一蹲!
然後彷彿小孩捉螞蟻般,面色極為認真地看著湍急水流!
爾後。
只見師兄緩緩閉上雙眼,如同持劍般將瘦弱柳條雙手握住置於身前……然後雙手慢慢上抬,直至升到頭頂再才停住。
就在這時。
他閉著眼睛,再度出言道:「看好了,就是這個姿勢,你一定要記住!」
王憂憋著笑,面色漲紅地點點頭,看著師兄撅著屁股蹲在地上,翠綠柳條無力地垂落到背上的認真樣子,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
「嗯!我記住了!」
就在他話中帶笑地應答之時,只見靳師兄猛地睜開雙眼,目中儘是森冷明亮,恍若星光。
這個剎那間,王憂在這個樣貌平凡的師兄彷彿換了個人般,平凡的身上充斥著一股獨特的鮮明氣息。
氣息名叫:
鋒銳。 ……
(Ps:做個小結吧。
不知不覺間,小說已經四十萬字了,怎麼說呢,感覺自己挺努力的,但是奈何沒有推薦位,所以小說也就漸漸地失去了人氣,不過,我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算是為了我這個筆名吧。
前面的劇情其實我不太滿意,雖感到有些拖沓,但是最終局限於筆力,也只能如此了。
不過。
往後的劇情,我保證會精彩許多。
希望大家,哎……希望自己多多堅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