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看不見的女修
「咻!」
銳利的破空聲,猶如弩箭一般,讓王憂后心處一陣發寒。
淦。
還真是一刻都不讓人安生。
王憂暗罵一句,也不顧不得看發生了什麼,趕忙往地上一滾.……
倏忽間,一股勁風自他頭頂一掠而過!
「呸呸呸!」
滾至樹榦后的王憂,一邊抬袖擦去嘴間泥土碎葉,一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觀察了半天都沒有看見一絲人影,甚至連那個暗器是什麼都一無所獲。
「背後偷襲算什麼好漢,有種的話你就出來,咱們光明正大地過過招。」
嘴上是這麼說,可王憂心裡卻沒有半點指望激將法能夠奏效。
然而。
就在他心弦緊繃之際,前方的灌木叢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女聲。
「我本來就不是男的,自然是稱不上好漢。」
女聲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可王憂一時間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人在樹叢里嗎?
王憂握緊秋水,將靈氣覆在雙目之上,仔細於眼前針狀樹葉的灌木叢中仔細尋找。
草叢並不茂盛,透過星星點點的縫隙,一眼便可看穿。
可除了上下爬動的螞蟻以外,哪有半點人影?
他頓時眉頭一皺,心道不應該啊,聽起來方向是這邊啊!
難道對方一擊落空直接走了?
一時間,王憂待在原地,頭皮一陣發麻.……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要不……問問?
念及至此,王憂乾脆嘗試著小聲問道:「人呢,還在嗎?」
沒想到對方還真就如王憂想的那般耿直,驀地冷哼一聲:「你全家不在了姑奶奶都在!」
王憂苦笑一聲:「你要是為我的銘牌而來,大可直接出來跟我打啊。躲在暗處偷窺又有什麼用呢?」
「熬鷹。」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果決。
聲音是從灌木叢方向傳來的啊,怎麼愣是沒見到人?
仔細看了半天,王憂仍然沒有看到對方痕迹,不由疑惑道:「為什麼打也不打,就硬要熬?」
「我打不過你。」女子十分坦誠地說道:「不用白費力氣了,我若是不想讓你看到,你一輩子都別想找到我。」
這時。
聲音聽起來似乎往左側挪動了幾分。
王憂定睛一看!
頓時發現那處地面的枯枝落葉也凹陷些許下去,像是被人在上面壓住一般!
在那!
王憂心裡一喜,隨即揚起秋水,靈風步法與萬象劍訣一齊發動!
剎那間,秋水之上隨即染上一層淡淡紅光。
十步不過眨眼一瞬,王憂沒有半分遲疑,抬手便往那凹陷處狠狠斬去!
「嘭!」
泥土碎屑如同噴泉一般衝天而起,地面之上頓時出現一處深達一丈的大坑!
這一劍之威雖然看起來有些恐怖,但王憂的心裡卻沒有一絲歡喜。
因為他知道,自己並未斬中那人。
這時。
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顯然是在嘲笑王憂一擊落空。
「我只是想逗你玩玩,沒想到你還真上當了。」
這一次。
聲音的來源方向,正是王憂先前所靠的樹榦。
王憂喘著粗氣,劍尖杵地支撐著疲乏的身體,問道:「你究竟想怎樣?」
說話時,目光四掃,卻仍然一無所尋。
「你先前不是說出來了嗎,把你的銘牌給我,我立馬就走。」
王憂咧嘴一笑:「做夢。」
說著,他腳下一蹬,立刻以靈風步法快跑起來.……
過灌木,踏過溪流,無數棵大樹從面前迎來,又飛快地被王憂甩到身後,四周也不斷響起修士驚呼。
「王牧野!」
「原來他在這!」
「此子怎麼跑得這般飛快!」
一旦聽見人聲,王憂立馬就換個方向。
終於,狂奔了一炷香以後,王憂終於還是體力不支地倒在一處灌木叢中。
「呼呼!」
伴隨著胸腔快速起起伏伏,無可抑制的劇烈呼吸聲從他喉嚨間發出。
應該甩掉她了吧?
王憂極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干啞得像是燒著一般的喉間。
針狀的樹葉如同鋼針一般扎在他的臉上,儘管有些疼王憂也顧不上這些,只要能夠掩藏蹤跡讓他好生地修整片刻,便是他此刻最大的心愿。
幾息過後,四周仍是一片安靜,王憂這才放鬆些許……
就在這時。
「躲在這裡面不扎得疼嗎?」女聲聽起來很是溫柔,彷彿就在王憂身側一般。
突如其來的狀況,差點沒讓王憂的心臟停跳半拍,他如同觸電般地順著聲音來源扭頭一看.……
透過熙熙攘攘的草叢縫隙,沒有任何人的蹤影,四周也很是安靜,彷彿先前那句話只是王憂幻聽一般。
「你……你怎麼跟上來的?」王憂本來對於自己的行動速度自信無比,先前與鄭方師兄對練時,鄭方也對靈風步法的速度好生讚歎過。
可如今,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也能跟上自己的步伐?
「就是跑著跟上來的啊……」女聲聽起來很是平常,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王憂的驚詫之意,接著說道:「不過不得不說.……你跑得比我們部落里大部分人都快。」
部落!
王憂腦海中一道靈光乍現,忽然想起這女子究竟是誰!
便是先前第一個發現結界有問題的獸袍少女!
他不由愣道:「是你!」
「是我啊。」女聲撲哧一笑。
說了半天,王憂心裡卻愈加疑惑,這人究竟是打哪蹦出來的,本領怎麼這般駭人?
就在這時。
女聲忽然音調一揚,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異常,說道:「出來吧,我現在又不打你,再說那個結界又開始縮小了,你要是還躺在這,過不了一會就得出去了。」
此話一出,王憂再顧不上此人究竟在哪這個問題,立刻從草叢中退了出來,打量著空落落的四周,萬分疑惑道:
「先前你明明有那麼多機會,為何遲遲不肯對我出手?」
「機會很多嗎?我可不這麼覺得。」
女聲忽的一笑,坦然說道:「你聞起來比大家都厲害,我估計全力出手,都不敢保證一擊見效。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出手打你豈不是自露破綻?萬一你反手就把我給收拾了,我豈不是虧大了?」
「你這算盤打得真響。」王憂苦笑一聲,對於這個棘手女人半點法子都沒有,頗感無奈道:「那說說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很簡單。」
女修輕鬆說道:「熬著,等到啥時候有機會了,我再動手。」
「機會?」王憂輕嘆一聲:「你直接說趁我不備的時候你再來一次背後偷襲不就是了。」
「前面也行。」
束手無策的王憂,不禁一翻白眼,無奈問道:「這次大會,你想要怎樣的名次?」
「嗯……」女修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想去曲徑仙窟的話,應該起碼位列前二十吧。」
一聽這話,王憂心裡一喜,咧嘴笑道:「要不咱倆暫時組個隊,我打來的銘牌也分你一部分。這樣的話不僅你銘牌到手,而且我自己也樂得輕鬆,再不用時時刻刻提防著你。等到啥時候真正確認了你進前二十名,咱倆再進行爭鬥?」
「主意是不錯,可是.……」
女修遲疑起來:「我該怎麼相信你呢?」
見對方有答應的傾向,王憂心裡的石頭也落下半分,輕鬆笑道:「道誓啊。發個道誓不就是了。」
說著,他率先三指指天,立誓道…… ……
「好好好!」
玄墨道人一撫長須,臉上滿是歡喜神色,沖著劉宗主笑著說道:「沒想到這小子不僅天賦極高,連應變能力都這般出色。」
此刻桌邊只剩下三人,那名凌宮主早些時候已經領著徒兒黯然退去。
「是啊。」
玄墨道人笑得越是開心,劉宗主的也就愈加心如亂麻。
他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廟。
王憂可不是他的徒弟,一旦待會出來王憂表現出抗拒之意,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越是這般想,他臉上的笑容也就更加僵硬,乾脆話鋒一轉,看向身旁男修,拱手道:「包族長,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不聲不響就教出了這般人物。」
男修身型十分健壯,光是坐著就比劉宗主高出大半個人高,身著穿得也同樣是獸皮做成的袍子。
只見他微微點頭,平靜應道:「道兄說笑了,依我看你這徒弟才不簡單。小女若不是覺醒了血緣之力,想必先前二人一個照面,小女便要敗下陣來。」
玄墨道人露出恍然深色,點頭道:「我說那女娃怎麼如此強悍,原來是覺醒了。」
說著,他頓了頓,抬頭望向湛藍天穹,感慨道:「說起來你們靈幻豹一族上一次出覺醒之人是什麼時候來著?」
包族長輕嘆一聲:「五百年前,而後死於金丹雷劫。」
短短一句,道盡生死。
玄墨道人也輕輕一嘆,說道:「好好珍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