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計劃
「呼……」
迅猛的罡風,如同刀劍一般,肆意地刮在王憂臉上,疼得他雙目完全無法睜開,只能憑著感覺往前飛去。
二人雖面臨同樣的處境,包包卻顯得興奮許多。
絕境逢生的少女,看著身後光幕已經被漸漸拉開,不由肆意地發泄著心中喜悅:
「啊!」
發泄過後,她這才反應過來——這人竟然在御劍飛行!
可他應該只是個凝氣境啊?
為何能夠做到築基境才能做的事情呢?
包包不大的腦子裡,現在已是充滿疑惑,隨即對著王憂問道:「你為何能夠御劍飛行!」
但話一出口,隨即消散風中,王憂根本聽不清她說了什麼,只能聽見那聲高呼。
「什麼?」
包包的黑髮在空中狂舞,一雙靈動的雙目儘管被罡風刺得滿是淚水,卻仍是倔強地睜著。
她雖然也沒有聽見王憂說的話,但還是從口型中猜到了他在說什麼,隨即加大了聲音,大喊道:
「我說.……你為什麼能夠御劍飛行?」
「風太大了,聽不清!」
王憂耳畔儘是呼嘯風聲,哪裡聽得清她到底在說什麼,而且他也沒有閑心去管這些。
因為,秋水劍中的靈氣損耗得太快了,快得讓他心裡有些慌。
這才飛了不到十息功夫,秋水劍中的靈氣已經耗去三成,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
王憂萬分擔憂地轉頭看向後方,極力忍受著罡風拂面所帶來的刀刮痛楚,艱難地睜開淚目后,當即發現淡藍天幕雖然已經被甩開些許距離,可仍是在不斷往前快速逼近……
而腳下的半空中,正有數十道斑斕光彩一掠而過,顯然不少修士已經被光幕吞入其中,失去了競爭資格。
王憂見到這副場景,頓時眉頭緊緊皺著,心裡是愁思百轉。
然而。
再當他回頭觀察前方場景時,整個人不由一愣。
萬萬沒想到,這茂密的森林之中,竟然還有一片平坦草地。
從上方鳥瞰,綠意盎然的草地整體呈現出一個圓環狀。
環狀草地將一個碧綠的湖泊圍繞其中,而湖泊正中,還有一個正圓形的湖心島!
環環套一環!
此刻。
數十道銘牌正飛速地射往湖心島中!
劇烈的罡風,已是讓王憂涕淚縱橫,不過他也顧不上這些,只是疑惑地向前飛著,心裡突然生出一個大膽想法。
以他所見,這個面積不大的湖心島,極有可能是這片森林的正中心處,也就是先前玄墨道人說的銘牌匯聚之地。
而要想從森林來到那個小島,除了游泳以外,那麼只剩下……
一處鐵鎖橫江的弔橋。
正當他想法萌生之際,忽然肩膀一陣痛麻,似是被人猛拍了兩下。
他不由側頭一看,隨即看見包包正一臉欣喜地指著身後,嘴裡還在大喊著什麼。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王憂這才發現,淡藍天幕已經停在於草地接壤的森林邊緣。
王憂見狀心裡頓時一喜,心道這雞,大爺我吃定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毫不遲疑地往湖心島上飛去,隨著高度與遁速同時降低,身後頓時響起幾陣驚呼,似是從森林中傳來。
「御劍飛行?」
「王牧野!?」
「王牧野是築基境?」
「不可能!你作弊!」
顯然,對於僥倖存到現在的修士來說,王憂能夠御劍飛空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但隨著驚呼出口,他們辛苦隱蔽的位置也隨之暴露。
「是你這個鼠輩!先前趁我不備,竟然在背後放冷箭傷人!」
「是本大爺又怎樣?不放冷箭難道還在你面前射箭不成?」
剎那間,森林中已是乒乓響作一團,多半是這群修士再度展開酣戰。
「你看,他們打起來了!」
風聲漸小以後,包包的聲音終於傳到了王憂耳中,此刻的她聽起來很是興奮:「這麼多人在爭鬥,咱們趕緊下去啊,說不定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不急。」
哪怕身後吼聲震天,王憂也並不回頭,只是按照他心中的計劃飛到了湖心島上。
島上的景色與森林之中並無區別,草木依舊茂盛,四周仍然安靜。
一落地以後,王憂隨即將包包放下,而後徑直地穿進近旁的茂盛草叢之中。
隱藏好身形以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沖著外間的包包問道:「你在外面能看見我嗎?」
「看不見!」
包包的聲音聽起來似有些不滿:「對面都打成那樣了,你不去撿漏也就算了,竟然還跑到這兒來躲著?」
「他們愛打就讓他們先打唄。」王憂渾不在意地取出靈石放在秋水劍上。
包包兩眼一瞪,氣急道:「你!」
說著,她猛地跺腳,冷哼道:「早知道你是這般姿態,我還不如.……」
「急什麼。我的意思是讓他們先打著,反正早晚他們都會過來,咱們還不如在這裡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從她話里王憂聽出有些不耐之意,不過這也並不奇怪,恐怕沒有人能坐視別人拿銘牌拿到手軟而自己卻一無所獲,連忙安慰道。
「過來?」包包一雙小麥色的手臂抱在胸前,沖著王憂問道:「你確定嗎?」
七塊靈石整齊碼好,秋水劍蕩漾起淡淡藍光。
做完這些,王憂笑著點頭道:「當然。我看你是被他們的熱鬧景象給蒙蔽了心神,你仔細感覺下,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裡……」
聽到這裡,包包再才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對岸轉移到周身四際……
剎那間,她頓時從空氣中聞到了一股很是熟悉的氣機!
而且,這道綿遠氣息聞起來空前的濃郁!
「難道是齊天森林的中心地帶!」包包瞪大了眼睛,十分意外地回應道。
先前由於心神激蕩,她滿腦子儘是想的如何搶奪對岸銘牌,可現在一旦靜下心來,立刻就察覺到莫名氣息。
「應該是。」
王憂說道:「你現在能從外面看見這裡的光亮嗎?」
「看不見,但是聞得見。」包包的語氣終於平靜下來,接著說道:「不過你放心,不加細看的話他們應該感覺不到你。」
話音落下。
王憂卻已經鑽出草叢,搖頭道:「我又不用躲起來,只不過是想藏會劍而已。」
「藏劍?」
包包隨即疑惑地看向草叢之中,十分不理解地問道:「人不藏著,反而把劍藏著,這是哪門子道理?」
王憂擺了擺手,呵呵一笑道:「那柄劍損耗有點大,先養養。」
說著,他一拍胸前,從乾坤袋中取出銹劍無鋒,捏在手中笑道:「暫時先用這柄劍頂一頂。」
包包眉頭蹙起,用一副怪異地眼神望著王憂,說道:「你這人出門帶著兩把劍也就算了,竟然還帶一柄銹成這樣的劍。」
「銹就銹吧,好使就行。」
王憂咧嘴一笑,當即拿起無鋒在左手手背上劃開一道淺淺傷口。
「你瘋了嗎!」包包越來越不理解這個搭檔所作所為。
這一會就要「打仗」了,竟然還在這個節骨眼上割傷自己!
「你才瘋了。」王憂順口頂了回去。
眨眼間,手背上的傷口就滲出一行猩紅,王憂見狀立刻將銹劍插在地上,接著將右手手掌抵在傷口之上緩緩摩擦。
不消一會,手心裡便滿是濡濕之感。
行了。
王憂立刻以手擦臉,待感覺到血液均勻地塗抹在臉上以後,他又抬頭沖著滿臉不解的包包問道:「我看起來嚇不嚇人?」
包包臉色木然地搖搖頭,說道:「傻子!」
「和你說正事呢!」
王憂萬分無奈地說道:「我現在看起來像不像身受重傷的人?」
「像!」
聽見這句,王憂這才滿意地取出一瓶止血散,倒出藥粉灑在手背之上……
這一行為落到包包的眼裡,已是讓她愈加摸不著頭腦。
「你在幹嘛?」
王憂眉毛一挑,神秘一笑道:「釣魚!」
「傻……」
「好了,先別顧著罵了!你現在就去找個地方藏著,一旦有人過來了,你就進入隱形狀態伺機而動。」王憂滿臉鄭重地囑咐道。
包包雖有些不明其就,但瞧見王憂並不像是開玩笑,也只能點點頭,乖乖地走向後方的叢林之中……
爾後。
王憂走到只有一丈寬許的弔橋之上,接著屁股一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
「你這徒弟,總能做出一些讓人意外的事情啊。」
玄墨道人一邊親自給劉宗主沏茶,一邊雲淡風輕地說道。
而劉宗主此時臉色已是煞白如雪。
先前王憂御劍之時,在場之人無不驚呼,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一個凝氣境的小小修士,竟然也能御劍飛行?
這不是築基境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嗎?
所以,王憂在裡頭縱情御劍,可劉宗主在外間卻頂著莫大壓力。
連玄墨道人都倍感意外,不過由於神識強大,他一眼便感覺出王憂的劍有問題。
接著,他當即就問出來了。
然而。
這個情況,劉宗主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曹華佗也不曾對他提起。
所以,他無法避免地遲疑了半刻,隨後才答道這一切都是天機閣的機緣。
但正是這半刻停頓,玄墨道人的臉色忽然變得令人難以捉摸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