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宗事院
「嘿!你小子……」曹華佗眼睛一瞪便要呵斥。
這時。
一道轟然炸響忽然將他的話語打斷。
「嘭!」
緊接著,便是一道凌厲無比的靈氣自下而上,迅猛襲來。
曹華佗見狀當即面色一沉,連忙探出雙手,將兩名徒弟一手一個抓到身後。
下一息。
疾風便至。
「呼呼!」
如同狼嚎般的呼嘯風中,王憂還未反應過來,鬢角黑髮剛剛飛起,便被疾風斬斷落至下方.……
而他的法袍袖子處,更是感受到一股強烈無比的震擊感。
但由於曹華佗偉岸的身軀擋在正前,他倒是沒有任何事情。
疾風來得快,去得更快。
「哎。」
曹華佗看著下方那個一片焦黑的小院,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嘴邊訓斥的話語也隨之消散。
其實他臨走之前也想到了王憂會去煉製丹藥,想到實踐出真知的這個道理,他那會也就並未提及這些。
可是,誰又能想到,王憂這個完全新得不能再新的「菜鳥」,竟然能在一天內煉出兩顆九轉靈丹!
若能料到這點,曹華佗哪能放心離去?
不過,目前倒也好。
人總算是救下來了。
他當即將背後二人又拉至跟前,左右問道:「你倆沒事吧?」
丹劫之神威,葉紅雲以前便親眼目睹過。此刻觀來,他更是有些后怕不已,但在師弟面前,他還是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淡定說道:
「沒事。」
「我也沒事.……」王憂弱弱地應了一句。
曹華佗微微點頭,看向葉紅雲,有些歉然道:「看來你今日是休息不成了。」
葉紅雲無可奈何地輕輕一嘆,拱手道:「師父您吩咐吧.……」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王憂猛地一瞥,竟發現自己的住處此時已是濃煙滾滾,頓時不免驚呼一聲:
「我師兄還在裡頭呢!」
說著,他便急得跟個鍋上螞蟻般抓心撓肝,向師父投去求救眼神:「師父,您先別說了,趕緊帶我下去吧,再晚點估計連骨灰都找不著了!」
「淡定!」
話語被斷,曹華佗瞪了眼王憂,甩袖道:「急什麼,你那竹樓禁制強悍得很,區區這種級別的丹劫又如何能夠傷到你家師兄?」
說著,見王憂還是那副焦急模樣,他不由輕嘆口氣,對著下方濃煙處遙遙一吹.……
剎那間,一股狂風自他腮旁而下,呼嘯間便將濃煙與大火全都吹散。
這時。
院內雖然一片焦黑,再不見先前那般美麗景緻,可那處竹樓卻好生生地立在院里,除了外牆四周盡顯炭色以外,整體依舊完好無損,二樓上甚至連門窗都不曾被破開。
如此,王憂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了口氣:「沒想到還挺紮實!」
話音剛出,他就突感腦後一陣劇痛,緊接著便聽見耳朵里「嗡嗡」作鳴,轉頭看去,當即看見曹華佗一臉不悅地將右手負到身後。
「師父,您幹嗎打我!?」
「該打!你看看你那院子都被你霍霍成啥樣了!你小子還有心情在這感嘆!」
王憂委屈地癟了癟嘴,並未反駁什麼。
曹華佗又轉頭看向一旁面帶憂愁的葉紅雲,吩咐道:「過會你領著他去邢執峰那邊,找幾個匠人過來修補下院子。」
說著,他又從懷中掏出一面四四方方的赤紅令牌,拋向葉紅雲,頓時被其一下接住。
葉紅雲捏著令牌,眉頭微皺,不解問道:「師父,您這是……?」
曹華佗擺了擺手:「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待會安頓好了以後,你便去凌寶閣將那桿陣旗兌回去吧。」
葉紅雲聞言頓時眉頭舒展,驚喜一笑,跟個孩子般雀躍道:「真的?」
「廢話!」 ……
別了師尊,王憂本還想著去看看靳九是否安好,卻聽師兄道了句「放心」以後,便坐著樓船飛向他方。
一路飛來,二人並未交流,王憂只見師兄緊緊握著手中那枚令牌,時不時發出一陣「傻」笑。
過了一會,他終於按捺不住,疑惑問道:「師兄,你笑啥呢?」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記白眼。
不得已,王憂只好閉口不言,開始欣賞身下光景。
不得不說內宗的五座山峰實在是太高太大了,王憂坐在船上看著下方的一個個房屋,彷彿是在看一隻只螞蟻般,他再定睛一瞧,又能見得那一隻只「螞蟻」雖然都在忙忙碌碌地各司其事,臉上卻大都是一副洋溢笑容。
能夠身處在這樣的山門中,又是怎樣的幸福?
盞茶光景后,樓船緩緩飛至一處巨大的四合院上方。
「轟」地一聲輕響后,伴隨著一陣輕微震感傳來,樓船終於穩穩地停在了空蕩的院中。
「下去吧。」
葉紅雲率先躍下樓船以後,王憂連忙也從船上輕輕躍下。
此時,他再才發現,空中鳥瞰的「四合院」竟是四座莊嚴肅穆的宮殿。
四座大殿分別坐落四方,由四條長廊互相連接。
長廊上,有不少身著各異的弟子正穿插來往,其中人數最多的,便是身著黑袍之人。這些黑袍人看起來雖然年紀各異,性別也有男有女,可他們大都是一副冰冷神情,其中有些人是空著手,而更多的卻是手執鐵鏈,鎖著一些不斷哭嚎之人押解前行。
「那些人是?」
葉紅雲順著王憂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平靜說道:「沒啥好奇怪的,不過是一些執法弟子罷了。」
「執法弟子?那被他們鐵鏈拴著的這些人豈不都是些犯法之徒?」王憂好奇地問道。
「正是。」葉紅雲點點頭,一邊領著王憂往南邊的宮殿走去,一邊說道:「還記得如何入內宗嗎?」
王憂雖不解其意,但還是點頭道:「知道。步行經過那些值守弟子的檢查后,方可入宗。不過.……師兄你說這個幹嘛?」
葉紅雲步履一停,轉頭看著王憂,平靜說道:「在朱鼎峰上,師父縱容你,所以你不守規矩也沒人管你。但別處不同,你若在別處犯了事,就比如無意間強闖山門……」
說著,他指向遠處長廊上那些被押解之人,接著道:「你便會像他們這樣,被這些值守弟子用鐵鏈拴著,在接受堂審后再行處罰。」
王憂咽了口唾沫:「可不敢可不敢。」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大殿長階下,揚頭看去,王憂當即瞅見一塊金匾懸於殿門上。
「宗事殿?」
「顧名思義,宗內一切繁雜事物,懂也好,不曉也罷,都可以來這裡解決。」葉紅雲率先踏上台階時解釋道。
「這麼厲害?」王憂驚訝道。
入了大殿,王憂這才發現殿里有不少身著各異的弟子聚在前頭,似在排隊,再遠些,則是一排如同「櫃檯」般的「窗口」,一些身著統一綠袍的年輕女修正坐在台後。
而二人剛剛入殿,殿內便立刻響起一聲驚呼,也不知出自誰人之口。
「真傳弟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安靜的殿中頓時就熱鬧起來。
「真傳弟子?在哪?」
不消片刻,所有人都發現了立在殿門處的王憂二人,頓時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響。
「這.……這不是朱鼎峰的葉師兄嗎!?」
「是啊,他怎麼來這了?」
與男修關注點不同的是,女修們一見王憂二人,頓時就兩眼放光,面若桃花道:
「葉師兄這身姿、這氣魄.……唔.……奴家……」
「撲通」一聲,隊伍裡頭便有一位女修暈倒在地,立刻,殿內一角便走出兩位身著墨袍之人,沉默地將她抬了進去。
葉紅雲早已習慣眾人的模樣,並不理會他們,只是面無表情地領著王憂,刺進長龍般的隊伍里,堂而皇之地插隊到了最前方。
台後,是一位臉色煞白,模樣稚嫩的綠袍男修。
當葉紅雲來到台前時,那雙白嫩的雙手便在台上不停顫抖,如同篩糠。
「莫緊張。」見他這般緊張模樣,葉紅雲不禁眉頭皺起。
「是是是……」年輕男修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可他嘴上是這麼應付,實際篩糠的動作卻沒有減輕一分,甚至還加重不少。
葉紅雲無奈地撓了撓赤紅眉毛,盡量將聲音放得溫柔些,問道:「院內可有精通修補陣法的匠人在此?」
「呃……師兄您稍待一會,我找找我找找!」年輕男子頓時「嘩啦啦」地翻響台上書卷,不消片刻,那雙顫抖的手便停在其中某頁上,快速點頭道:「有有有!您……不.……不是,您……何處需要?」
「朱鼎峰,甲字十號府。」葉紅雲平靜地說道。
「朱鼎峰……」男子往後招了招手,大喊道:「那……那誰來著!?趕緊將朱鼎峰的卷錄拿過來!」
葉紅雲輕拍了下台上,無奈地指著男子手邊眾多玉簡中的其中一根:「這不就是嗎!?」
此話一出,登時引得台上男子又是一番手忙腳亂后,再才找到那根所指玉簡。
但是,就在他準備在玉簡上錄下消息之時,卻忽然動作一停,接著,他小心地抬起頭,露出一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問道:「師兄,你.……你會不會是搞錯了?這簡上記錄著昨日清晨匠人們才從那處十號府出來?」
葉紅雲回頭狠狠地瞥了眼王憂后,再才答道:「一點都沒錯,正是那處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