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秋收在即田白計
效仿鄭莊公？
田白只是搖頭不語。
速度太慢了啊！
他對著一邊的田豹道：「我讓你做的東西，做了多少了？」
「杞人工匠全數都被凈調派了過來，正在幫著我們儘力打造，我昨日去看，已經有了兩百副了！」
田豹開口道。
他實在是鬧不明白，鮑息提的意見很好啊！
小白為何不用呢？
……
杞國與莒國雖然沒有接壤，但是相距僅僅幾十里路。
兩國之間，是歸屬於魯國的一個狹長地帶。
杞國最靠近莒國邊境的一個屯堡，叫做高密。
此時，齊國大軍就駐紮在高密。
凈當真是兌現了他的諾言，要做了田白的駕前馬弁了。
他竟然也是跟著田白等人一起，移駐高密。
杞君凈也是湊了過來：
「小公子，你讓匠人們做的那圓石，可有妙用？」
他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田白讓匠人們製作的東西，若是縮小了幾十倍，很像是用來守城的礌石……
但是，礌石卻不需要這麼光滑啊！
甚至，小公子還教導那些匠人們，製作了一個旋轉的磨石，來將雕刻出了大體的圓石，磨得光可鑒人……
田白笑道：「不可說，不可說，等到到了時候，杞君就知道了！」
凈雖然很是好奇，但是，見到田白不說，他也是無可奈何。
……
高密是小城。
城內居民不足三千。
高密小到了就連齊國的一萬軍卒，都是駐紮不下，只得在城外紮營的。
城頭上。
鮑息卻是看著正彎腰在水田裡，收割金黃色稻穗的杞人，皺眉不已。
他看著那些農人，操作著手中的青銅刀，將稻穗割下之後，在一方匣子內，甩掉了稻穀……
那些農人很是辛苦，離得遠遠的，都能看到他們正揮汗如雨。
城外的農人們，全家老少齊上陣，婦人們將稻穀割下，擺成一捆一捆的。
小孩子則是將整捆的稻穀，運送到了谷筒邊上。
然後，力氣最壯的男人們，則是拿起一把一把稻穀，在谷筒上摔打著。
直到將穀粒打下來之後，才會將稻秧丟在一邊。
這東西，會直接在田地里晾曬，等到幹了之後，便會被農人們，點一把火焚燒掉。
稻秧焚燒之後，不但田地更容易耕種，更會焚燒掉地里的草籽，來年會節省了一些除草的活計。
更主要的是，刀耕火種，乃是流傳千萬年的規矩了。
焚燒掉了秸稈之後，草木灰可是很好的肥料啊！
就地摔打，這是小塊的田地的操作辦法。
若是大塊田地，則是全家一起收割稻子，等到全部割完之後，在將稻穗挑回村寨，在門口的空地上，摔打成了穀粒……
當然，也可以使用連枷來拍打。
但是，不管是那一種農具，農人都是很辛苦的呢！
更何況，這稻穀脫粒之後，並不是就直接成為了大米。
稻穀需要晒乾，然後收入倉庫，等到吃的時候，再一點點的舂米去殼……
田白看著正在忙碌的農人，看著他們揮汗如雨的樣子，有心想要將自己的秘密武器拿出來……
但是，莒國不是小國！
雖然他自負手中的兵力能夠平定了莒國——
可是有一句話叫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莒國百姓乃是東夷，風俗習慣，都是與他們迥異的！
他若是強滅了莒國，而不能收攏了東夷人的心，那麼今後莒國百姓，就會此起彼伏的反叛！
所以，田白這一次打定主意，他既要殺「莒」，還要誅心！
……
「莒雖小國，東夷之雄者也。其為患不減於荊（楚）、吳」。
實際上莒國在春秋時代，算得上是一方強國了，在整個天下中，是能夠排入了前十的所在。
但是，列國征伐兼并不休，莒國又與大國為鄰，諸番戰亂下來，莒國反倒是沒落了。
前555年，晉國聯合十二國，攻伐齊國。
莒國聲言要派遣「車千乘」參與攻伐齊國。
後來，晉國焚燒掉齊都臨淄。
等到晉國退軍之後，齊國大怒。
晉國太強，不是旦夕可下的，倒是你莒國可是小國啊！
彼時，莒國還有三十餘城，但是，在田書的一頓狠削之下，莒國只剩下了十三城……
……
此時的莒國國君，叫做己狂。
實際上己狂是複位為君的，他之前在政變之中失利，被趕下了杞君之位，只得遠遁齊國。
後來，代替了他君位的庚輿，因為喜好寶劍，時常用活人來實驗寶劍鋒利與否。
國人只好迎回了己狂……
當然，這是史官的記載……
實際上，背後的原因是什麼，田白和鮑息等人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己狂被齊國打服了，他一心想要抱著齊國的大腿。
但是，這不符合東夷人的利益。
於是，他們趕走了己狂，換上了一個強硬的君主庚輿。
但是，這個時候的齊魯兩國，已經是莒國招惹不起的巨無霸，庚輿的接連失敗，使得莒國陷入了亡國的邊緣。
東夷人無奈，只得再次殺死了庚輿，派人從齊國迎回己狂。
……
鮑息看著城外正在忙碌的黎民，嘆息道：「民生唯艱啊！」
民生唯艱……
自古以來，小百姓何曾好過呢？
田白的嘴角勾起。
……
夏麥秋稻。
秋季的糧食作物，唯有稻穀的產量最高了……
莒國，在後世的山東南部與江蘇北部地區。
這裡正是水稻、小麥的混合種植區……
齊國人將軍隊駐紮在高密，已經有一段日子了，莒國最開始的時候，很是慌亂，甚至己狂，一度還曾徵調國人組建成軍。
但是，見到齊人只是在高密駐紮，並不曾有了異動……
而莒國國內的稻、麻、豆等都成熟了，正是需要百姓收割的時候……
莒君己狂見到齊人既不突襲他們，也不下了戰書，每日里只是督促匠人打造石器，他就放鬆了……
秋收在即——趕緊收了作物，還要耕作麥子呢！
十月的時候，若是不將麥子下了地，那來年可是要減產的哩！
眼見國人們開始鬧騰，要回去忙碌莊稼，己狂只得將國人解散。
他一邊派遣使者，前來詢問齊人的意圖，一邊卻是急令國人搶種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