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大仇得報
大廳之外，耶律楚材雖不知楊過為何要在此地打坐恢復，但其要求了，他自當遵從，隨即便帶著眾侍衛離開了。
「過兒，你身上可有感到不適？」見耶律楚材走後，小龍女便款款走來將楊過扶起，關心道。
「倒是讓你擔心了，除了真氣消耗嚴重外，並無大礙！」看著小龍女一臉關懷的表情，楊過只覺得渾身的疲倦都一掃而空，心中說不出的滿足。一旁的陸無雙本來也想上前問候一番，只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訥訥地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看著彼此恩愛的兩人，心中說不出的羨慕。
「對了，龍兒，無雙，還有凌波，你們需要在這陪我演場戲，我去去就回，等有什麼事待我回來后，再細細與你們講。」說完，楊過便從後窗潛出，不知去往了何處。
看著楊過如此火急火燎的，洪凌波不禁吐槽道：「龍姐姐，公子肯定是去找那個什麼完顏萍去了，難道你就不生氣嗎？」
小龍女心中自有計較，對洪凌波說道：「我知道他心中裝著許多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只需要知道他是真心對我好的就足夠了！」
洪凌波微微一愣，隨後心中暗自腹誹：「什麼嘛！要是我，這樣的感情我情願不要。」聽到小龍女這話的陸無雙為之一驚，似是略有所感，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嗎？」
……
耶律府外，楊過身形在牆院瓦房上起落，終是在南面的小道上找到了完顏萍的身影，只見她走起路來踉踉蹌蹌，似乎隨時便要暈倒一般，他這才想起，耶律齊似乎是打了他一掌，依他的功力，含恨一擊又豈是完顏萍能受得住的，倒是苦了這她能堅持如此之久。
此時楊過雖有心幫她，但又露面不得，若不是在危難之際，只會讓其心有疑慮，屆時他還真不好解釋了。
隨著完顏萍的身影，二人一明一暗行至了城南外的一處傍溪樹林中，楊過身形一閃，落在了一棵粗枝上停足觀望。
「父皇，母后，萍兒沒用，今日又讓仇家饒了一命，常言道『事不過三』，女兒已經無顏活在這世上了，這便來尋你們。」說著，完顏萍便抽出了手中的彎刀，向著她那白嫩的脖頸出抹去。
楊過不禁一嘆，手中早已捏住了一顆石子曲指彈向完顏萍手中的彎刀。
「叮」
完顏萍手中的彎刀突被一枚石子震得脫手而出，頓時嚇了她一跳，驚呼道：「誰？」
「完顏姑娘又何必如此輕賤自己呢？」楊過上身白衣，下身卻是沾著點點紅色血跡，自樹上躍了下來，不忍嘆道。
「是你？不知公子所為何事？」完顏萍不由警惕道，她可是知道楊過的厲害，似耶律晉那般重傷都能治好，其武功之高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理解範圍之內，若是動起手來還不知如何恐怖，就適才他彈石子的那一招，自己就萬難擋住。
「咦！不對，要是此人是來殺我的，我引頸就戮便是，反正都是個死，我完顏萍早就不想活了。」心中這般想著，完顏萍索性大膽了些，不由挺直了腰桿盯著楊過。
楊過也是被她這一下弄得摸不著頭腦，剛剛還一臉警惕，怎麼突然又直勾勾地看著我了。
「完顏姑娘這般盯著我作甚，莫不是在下臉上有花不成？」說著楊過還用雙手在臉上摸了摸，揉了揉，只是他不動倒不要緊，不過這一摸便將剛才所彈的石子上的灰塵給糊了一臉，立時，本來還十分俊俏的臉便生生抹成了花臉。
「噗嗤~」完顏萍起初被楊過這麼一說，不由得鬧了個大紅臉，細下一看，這人的模樣長得還真是俊，比起那耶律齊都要好看不少，自己這般盯著他看實在有些想入非非，可是後來楊過不慎將手上的灰抹在了臉上后，又顯得十分滑稽，進而惹得完顏萍不禁笑出聲來，只是她剛一笑便覺得有失儀態，趕忙又換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楊過不知她為何發笑，頓了頓后又開口道：「完顏姑娘還有這打好的年華，何必輕生？」
完顏萍見楊過似乎未有加害之意，又提起了自己的傷心事，也不知怎麼的便回道：「國讎家恨報無所報，上對不起臣民，下對不起雙親，敢問公子，我如何還有顏面活與世上？」
「非也，我倒是覺得，你就這般死了反而還有錯了。」楊過在來的路上便想好了一套說辭，任她生有百口，自己也能兵不血刃的勸她莫要輕生，同時還能不再對耶律家出手。
「哼！我活著便無負與誰，這死了怎地還反而有錯了？」完顏萍不悅道，她報不了仇頂多算她本事不夠，但她已是儘力，頂多算愧對父皇母后，愧對大金百姓，她又何錯之有，就連那耶律晉也是她此生殺的第一人，仇人之子，且不說她沒殺成，即便是殺了，那又何懼何悔。
「你說你對不起雙親，對不起臣民，那我且問你，若是你雙親在世會當如何，你大金臣民在此又該當如何？」楊過不由問道。
「這……」完顏萍茫然無語，不知該如何作答。
楊過繼續說道：「我來替你回答，先說雙親，你父皇母后若還在世，看著大金大勢已去，顧及兒女安危，定會隱居避禍，只為的是不讓你受半點傷害，而你此刻卻是要輕生尋死，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子女平安喜樂，你說你對得起他們嗎？
再言其二，你說你對不起臣民，我且問你大金遺民何止千萬，可這些年來有一人為了給大金報仇而來刺殺耶律楚材的嗎？即便是有，也只是寥寥無幾的來白白送死罷了，想你一國公主，我卻是沒瞧到身邊有一個侍衛，你大金已是亡國，估計就你一人和少數幾人還記得國讎，這所謂的臣民，你大金還有臣民嗎？」
楊過這上面一句是打了親情牌，而這下面一句卻是赤裸裸的現實，金人沒有漢人的錚錚鐵骨，也沒有蒙古人的驍勇善戰，加上其族群人數不多，經蒙古這麼一屠戮，早就所剩無幾，頂多喊喊報國讎的口號，但要復國卻是無望，只是這口號喊久了也會口乾，若這口號是金人的信念，那希望便是源泉，只喊口號，但又讓人看不到希望，再深的仇恨也會隨之泯滅，楊過不想她一直活在復仇的陰影下。
完顏萍聽到楊過這話，「哇」的一聲便蹲在地上哭了出來，楊過也不開口相勸，只要她還知道哭，那便有救。
只聽她足足哭了半個時辰，這才停下，楊過身上沒什麼好用的，前世他都不習慣在身上待紙巾，這來到古代就更加沒這玩意了，他如何會帶，無奈之下，只好撕下了胸前一處乾淨地方的衣角遞給了完顏萍，她起初還以為是手帕或者何物，低著頭便接了過來在臉上一擦，待淚眼拭去後方才看清這是一角衣領，當即「啊」的一聲站起身來，將手背到了身後，臉頰生紅，羞的險些倒身暈了過去。
其實這只是完顏萍蹲了太久，又身受內傷，這猛然起身難免頭暈目眩因體力不支所制，只是她自己卻不得為之。
「完顏姑娘，你怎麼了？」楊過一看耽誤了這麼久，正想著一會該如何給小龍女解釋，結果被完顏萍這一聲嚇得斷了思緒，還當她是怎麼了。
「沒……沒，沒事。」見楊過問道，完顏萍彷彿受驚的小鹿一般，俏臉一瞬間更紅了，加上她的皮膚本來就極白，此刻白裡透紅彷彿要滴出水來一般，乘著楊過不注意，她偷偷地將那一塊衣角塞進腰帶之中藏了起來。
「哦！其實我覺得完顏姑娘不必太過自責，你實則已經報了父母的血海深仇，只是你不知道罷了！」見火候差不多了，楊過便要開始為耶律家開脫，免得她日後還與耶律家的人糾纏不清。
「怎麼可能？就算是我砍傷的耶律晉也是被你所救，耶律家的人一個都沒死，我又怎麼算的上是報了血海深仇呢！」完顏萍此刻已是想清楚了，楊過說的沒錯，若他父皇母后還在世的話，定是會護她周全，望她安樂，自己又怎能負了他們妄自輕聲呢！即便今日她殺不了這耶律楚材，那她就練好武功后再來，遲早有一天不是她殺了耶律楚材便是耶律家的人殺了她，能死在仇人手上也算是她完顏家的宿命了。
「完顏姑娘此言詫異，那耶律晉早就死在你的手中了，我這只是尋一善果好心救了他一命而已，實則他已經算是死在你的手中！因是你，果也是你，我只是結果了這個果，再續了一個因罷了！
至於耶律家的另外三人也算是還清了你完顏家的債，你殺他們三次他們饒你三次，換句話說，就是那耶律楚材用你的三條性命來換了他耶律家的三條性命，在加上你殺的耶律晉，這耶律家的四人皆是因你而死，因你而活，你怎麼又能說你的大仇未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