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高山流水
小沈還真不知道，自己這半吊子琴藝原來大有來頭。
魔仙小姐姐啊！小雨啊！
原來您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小沈以前最怕暴露自己學琴的事。事是好事，就是自己這境界有點慘不忍睹。不知道是不是祖上的基因問題，學了幾個月，愣是把如此高雅的樂器，整出彈棉花聲！
如今看來，這不僅僅是樂器，恐怕是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等見了韓輕雨，一定得正式拜師，正兒八經的刻苦修習。
這要學成了……嘿！一人一琴，縱橫江湖，唉！當年諸葛亮要有這兩下子，還故弄玄虛的玩什麼空城計？彈指間，大軍可破！
小沈越想越遠，幻想著自己端坐城頭，輕撫瑤琴，強悍的音波從指間傾瀉而出，摧枯拉朽般橫掃千軍，不由哏哏笑出了聲……
「哎！想啥呢？哎！……」
陸璐見小沈神遊太虛，哏哏傻笑，不知觸動了什麼心事，有些擔心。
「啊？哦！沒什麼……想起來當年學琴的趣事了，唉！都怪我學藝不精，否則安能有今日之厄？」
既然知道了，不拿出點世外高人的的姿態，怎能對得起魔仙小姐姐的一番教導。
小沈微微一笑，輕輕擺了擺手：「慚愧！」言行間，古風浩蕩。
老陸一臉懵逼，聽不懂他說什麼。
陸璐看著裝逼少年，哭笑不得：「小屁孩！毛都沒長全，還尼瑪……當年？而且，彈琴彈好了，跟今天這事兒又有嘛關係？……」
「璐姐不知，此曲只應天上有，若大成，邪魔聞聲退避！唉！慚愧！」沈高人自以為是的喟然長嘆，又道了聲慚愧。
莫裝逼！裝逼必打臉！
陸璐還真差點被震住，幸好有位古琴大師在場。
老陸一門心思在琴譜上，懶得琢磨小沈的意思，結結實實的給兩人科普了一番……他講的眉飛色舞驚心動魄，不停的擦汗，但兩位武林中人卻聽得味同嚼蠟。
什麼尼瑪武林絕學？狗屁的音波功擊！
就是一種迥異常理的指法……而演奏出的特殊古曲。
「就……完啦？」小沈耐著性子，聽他講來講去都是一些樂理知識，到了也沒聽到滿心期待的東西，不由心生忐忑。
「啊？不不！講不完，太神奇了，講一年都講不完。還怕你們嫌啰嗦不愛聽呢！沒想到小老弟如此好學！」老陸倆眼放光，欣慰之色溢於言表，似乎遇到了知音。
「過獎！過獎！您以後慢慢講這些，先說說練成以後有卵……哦！什麼用吧？」
「呵呵！我看老弟才剛入門，還體會不到這種妙境，不過，『練成』談何容易？若真有人能熟練掌握此指法，許多上古名曲信手拈來，如履平地，必當驚世駭俗，成一代大家！」
我尼瑪！
小沈忽然想到一個電影：某乞丐神往職業巔峰，問：那會是何種存在？答：還是乞丐。
「咯咯咯……」
陸璐捂著肚子貓下腰，這回卻是一個人的大笑。
不好！剛才這逼裝過頭了！
小沈被她嚇了一跳，猛然回過味來，暗道不妙，也虧得他縱橫裝逼界多年，被打臉經驗豐富……
「嘖嘖！厲害！果然不出我所料！」逼王老沈臨危不亂，臉上浮現出一抹神往之色，喃喃自語，完全不理會俗女傻笑。
老陸一臉懵逼，不知侄女為啥笑，更聽不懂小沈叨咕啥。
「goontreenewbee!」
陸璐見這貨沒有半點羞恥之心，不由也心生佩服，飆句地道的英文，洗耳恭聽。
「世上邪魔皆由心生，唯高山流水可蕩滌心魔，若我學有所成，借琴聲以達空明之境，則邪魔自滅。可惜！唉！……」
小沈凝視著窗外夜色，幽幽嘆息。
「兄~弟！！」
老陸顫嚎一聲，猛地抱住小沈，拚命搖晃，得遇知音的熱淚已潸然而下。
「卧了個槽！」
陸璐平生未遇如此高人，突又見此感人畫面，不由瞠目結舌，實在是不粗話難表敬佩之情！
小沈被箍得喘不過氣，伸手輕拍老陸後背：「哥……哥哥！莫學……此俗世陋習，我等……修習古樂，當氣定……神閑，如高山流水……咳！咳咳！……鬆手，哥！鬆手……」
老陸聞言大驚，驀然間冷汗淋漓，連忙鬆開手，怔怔地瞧著小沈，臉上異彩紛呈……興奮、膜拜、自責、沮喪、悲傷、憤恨……
善解人意的小沈，前幾個神色都能理解，可這……悲憤？
「老弟教訓的是，慚愧！慚愧！」
老陸神色越發凄涼古怪，對小沈慘然一笑，推門就往外走。
「哎！老兄！老兄！陸璐姐！這……這，我這開個玩笑……陸大哥他……？」
老陸頭也不回，步履蹣跚的走了出去。小沈想不到這種結局，又怕自己胡說八道，犯了什麼忌諱，無助的望著陸璐。
奇怪！陸璐的神色也挺古怪，看著他也不說話。
小沈惴惴不安道：「陸璐姐姐！我是不是跟陸大哥說了不該說的話了？」
陸璐沉著臉：「我只知道你跟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小沈心中一跳，暗自猛捋，捋了半天，覺得兩人變臉之前，沒和陸璐說過話呀。
「常言道，不知者不怪！頭有點蒙，不知道哪句話得罪了陸大哥和陸璐姐！」小沈滿臉真誠，小心翼翼的說道。
「三——句——啦！」
陸璐忽然拉長聲音喊道，接著又咬著牙說：「你屬於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小沈腦袋瞬間又大了兩號，可憐巴巴的看著陸璐，卻再不敢說話。
陸璐盯著他無辜的大眼看了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你這貨鬼精鬼精的，我真不知道你是缺魂兒……還是缺德？」
小沈不敢搭腔，聽她繼續說：「給你兩個選擇：以後見了陸千行，叫爺爺或者叫伯伯。」
哎呦！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
小沈一拍腦瓜子，幡然悔悟，痛定思痛一番后，弱弱道：「叫老陸可以不可以？」
「嗯……好吧！」
……
陸璐確實不知道叔叔咋回事，從小就覺得這個大不了多少的長輩……很個，很邪乎！就拿放著藝術家不幹，偏偏當乘警這事兒來說，她們整個家族都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