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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衝突

  南陽北端-北郡

  「師姐,你為什麼忽然要師兄去問那俊生這些問題啊。」大街上,蘭雨忽然問蘭軒道。

  「莫不是那俊生,讓師姐動了心?」子沖轉過頭來,竟也打起了蘭軒的趣。

  「唉不是,我說子沖,你怎麼也開始和蘭軒師妹油嘴滑舌起來了?」子墨忙為蘭軒開脫。

  「你看你看你看,子墨大師兄著急了!」蘭雨笑道。

  「行了師妹,別再開我玩笑了。」蘭軒終於還是制止了蘭雨的胡鬧。

  「哦……」蘭雨委屈的厥起了嘴,卻也相當聽蘭軒的話。

  「他是風神軀。」蘭軒淡淡說道。

  瞬間,另外三人就露出了驚訝無比的神情。

  「他不是說他是散仙嗎?那快去邀請他拜入我星辰殿門下啊!」蘭雨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然後立刻說道。

  確實,神軀擁有者是當今修真界不可多得的人才,同時也是有朝一日人族重奪九州神界時,必不可少的重要戰力。

  「你覺得他真的是散仙?」蘭軒問道。

  「確實,他袍服雖然並不華貴,但材質並不普通,遠非一般散仙能夠承受的。況且,除我星辰殿等當世三大門派以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小門派。他作為一個神軀擁有者,怎會到現在都無門無派,做個散仙?」子墨分析道。

  「那他為什麼要撒謊呢?」蘭雨問道。

  「有時候,人在陌生人面前撒謊,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蘭軒說道。

  「難道,他與我們星辰殿有恩怨?」子沖猜測到。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因為,我發現他在大師兄自曝身份后,便開始偷聽起我們的談話。所以我才讓大師兄去會一會他,好探探他的身份。」蘭軒解釋道。

  「只可惜,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們。」蘭雨搖頭道。

  「不,他已經說了他是誰了。」蘭軒這句話,卻讓其他三人頗為不解。

  「可,師姐你剛剛還說,他說的都是假的啊。」蘭雨追問道。

  「人在說謊時,為了增加謊話的可信度,往往將一部分實情也吐露出來。上午經過集市時,我見過這位姑娘,從當時這位姑娘的衣著看,大概是位鄉野姑娘。所以我覺得,那名男子所說,從北方來,到陽朔去,恐怕是真的。」蘭軒繼續說道。

  「北方……北郡是南陽境內最北的城市了,再往北去,就是塵界山了。」

  「塵界山是有不少偏僻小村落,姑娘來自那裡並不奇怪,但這男子的身份,蘭軒師妹又是如何得知?」子墨問道。

  「師兄是否忘了,塵界山上有什麼?」

  「塵界山……封天大殿!你是說!」子墨驚訝的幾乎要喊了出來。

  「不錯,我猜他正是風使。」

  令三人聽得一驚。

  「那,那快……」蘭雨立刻興奮了起來。

  蘭軒已經知道了蘭雨想說什麼,於是打斷道:「既然人家無意告訴我們自己身份,那麼我們又何必去打擾。」

  子墨聽罷,長嘆了一口氣。

  蘭軒淡淡一笑,心中卻默念道:我想,我們應該還會再見的吧。

  休整了幾日,風玄便帶著嫣兒繼續出發了,畢竟五年時間說短也短,若想要找到師父所說的淵谷,風玄還必須儘早動出界的心思。

  有時在人跡罕至的路段,風玄也會選擇載嫣兒御風飛行一段時間,以減少時間在路上的消耗。

  出了北郡大約兩日,風玄正在這嫣兒御風飛行之時,忽然察覺到前方有動靜,便立刻降落。但忽然,風玄似乎察覺到了有些不對,便拉著嫣兒,躲進了草叢之中。

  循著聲源,風玄悄悄地尋了過去,最終在大路上發現了之前遇見的星辰殿四名弟子。

  但此刻,大路上並不止這四人。另有五位看上去同是修士的男子,正站在子墨一行人對面,似是攔住了去路。

  子墨身為大師兄,這種場合他自然是站在第一個:「在下乃星辰殿弟子,受師父之命出山除妖,不知何處冒犯了幾位天河門的兄台,以至於要擋住我四人的去路。」

  而天河門中為首的弟子也走了出來,回道:「兄台明明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問?」

  天河門在當今三大門派中排名第二,表面上雖與星辰殿和平相處,但暗地裡卻摩擦不斷。南陽界原名為南荒界,是九州神界中最為貧瘠的一塊界土,因此元神石這種寶貴的材料自然是相當罕見。

  所以,為了爭奪這種寶貴的資源,修士們大打出手早就是家常便飯。作為當今兩大門派,星辰殿和天河門之間為搶奪元神石而爆發的衝突自然不在少數。但如今南陽一片和諧,而人族又剛剛經歷了如此慘痛的天劫,所以誰都不想挑起修真界的大紛爭,因此兩派高層雖知此事,卻總是閉口不提。

  子墨並不想與天河門弟子動手,畢竟從人數看,自己並不佔優。況且,雖然自己這裡有蘭軒這樣強大的風神軀,但誰能保證對面就沒有呢?

  「實不相瞞,此趟行程,我四人略走霉運,並未發現什麼寶物。還請幾位兄台看在兩派交好的份上,給我們讓個道。」

  而為首的天河門弟子卻只是微微一笑:「也實不相瞞,剛剛那位小師妹手裡拿的東西,在下可是看的真切。」

  蘭雨一聽,立馬知道自己闖了禍。確實,四人此趟出山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途中相當幸運地尋得了一顆二階元神石。剛剛休息時,蘭雨因為喜歡,便取出來把玩,誰曾想被正巧路過的天河門弟子撞了個正著。

  「杜遠師兄,別跟他們廢話了,直接動手吧。」後面的天河門弟子似是不耐煩了。

  「也罷,我一人出手,免得你們認為天河門弟子以多欺少。」杜遠從背後卸下巨劍,往地上一插。

  杜遠背的是一柄巨大無比的劍,劍身還包裹著淡淡的黑氣。本來杜遠就是個大塊頭,近兩米的身高,而這巨劍插在地上,竟與杜遠一般高。同時這柄巨劍更是沉重無比,杜遠將其往地上一插,腳下的土地竟直接裂出了好幾道口子。

  「師兄,我來,你不是他的對手。」蘭軒從後面站了出來。

  子墨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乖乖的站在了一邊。

  蘭軒快速施法,忽然,她背後的劍騰空而起,發出如月色一般的光芒,直接落到蘭軒面前,緩緩地旋轉著。

  「聽聞星辰殿有位冷艷絕倫的女子,其貌足以令天下人為之傾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而這柄靈劍「月殤」,更是與姑娘冷艷的氣質相稱,能賞此景,不枉此生。」杜遠由衷地感嘆道。

  「杜遠兄台過獎了,當今修真界,又有何人不知,百戰無傷杜遠的大名。」蘭軒回敬道。

  與星辰殿不同,天河門崇尚以元神強體,以蠻力克敵。

  而除神軀外,修士中還存在著一種特殊的體質:無為軀。擁有這種體質的人雖然可以吸收元神,卻無法驅動元神控制物體。和神軀相反,這種體質幾乎沒有任何用處,因此被稱為無為軀。

  而杜遠,則恰巧是無為軀擁有者。

  但幸運的是,天河門掌門十分賞識杜遠,並單傳給杜遠一門心決——金剛訣。

  與其他技法不同,金剛訣旨在教習法者以元神最大強化自身肉身,令習法者在肉身金剛不壞的同時,還能具備難以理解的巨力。

  也正因為無為軀,杜遠無法學習其他技法,因此,天資過人的他竟僅用十五年的時間,將金剛訣修行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境界。自其技法大成下山以來,大大小小近百場戰鬥,竟都無人能傷他分毫,而百戰無傷杜遠的稱號,也是因此而來。

  而子墨,雖是星辰殿第一大弟子,是最早拜入星辰殿門下的人,但無奈其資歷平平,縱使有二十年的修為,是新一輩修士中修行年限時長的天花板,但論實力,恐怕還不及一般的擁有十年修為的修士。但子墨為人耿直,心性善良,無論對誰都以誠相待,星辰殿內無人不誇其德,因而也從來沒有人能撼動其第一大弟子的地位。

  因此,面對這樣的對手,選擇讓蘭軒來與其對峙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

  「女士優先。」杜遠並未拔出插在地上的劍,而是邀請蘭軒先動手。

  蘭軒也並不客氣,她手做咒印之象,忽的在月殤旁凝成了幾柄風刃。

  風刃並非殺招,而是善用風咒的修士最喜好的試探方式,蘭軒想用這幾柄風刃,先測一測杜遠身體的硬度究竟如何。

  就在風刃即將射中杜遠時,杜遠大喝一聲,忽然間,他的皮膚上竟出現了一層淡藍色的光層。風刃擊打在光層上,便直接被彈開了,連杜遠的肉身都不曾碰到。

  蘭軒清楚,這光層是直接由杜遠的元神組成的,其硬度還遠不及杜遠的肉身。

  「師命難違,莫怪我杜遠,不憐香惜玉了!」杜遠說完,便拔起插在地上的巨劍,發動了衝鋒。

  此巨劍名為巨闕,同月殤一樣,都是二階寶器。二人同為門派中被掌門相當器重的弟子,因此才有這種資格使用此等寶器。

  杜遠的衝鋒相當迅速,但與風玄不同,杜遠的速度完全是由完全是又其強壯的軀體提供的,沒有任何外力的加持。

  蘭軒本想正面接下這一擊,以測一測杜遠的力道。但通過這衝鋒的威力看來,這一擊,恐怕蘭軒承受不住。於是,蘭軒便立刻御風飛起,躲過這一擊。

  杜遠衝鋒之時,腳下的道路竟直接崩裂開來。而這一擊扑空,似乎也是在杜遠的意料之內。

  杜遠站穩腳跟,直接將手中的巨闕朝蘭軒丟了出去。但劍的速度仍舊是跟不上蘭軒的速度,蘭軒微微一閃,便躲過這一擊。

  杜遠無法御風,也無法使用技能,因此蘭軒在空中應該是安全的,考慮到這一層,蘭軒便開始凝氣於月殤之上,準備開始真正的進攻。

  看到準備進攻的蘭軒,杜遠暗自一笑。突然,他伸出右手,用力一握,原本還在飛行的巨闕竟忽然間卡在半空中,紋絲不動。隨後,杜遠用力一擺,巨闕竟直接在空中改變方向,以驚人的速度向蘭軒劈去。

  正在凝氣的蘭軒已然來不及御風躲閃,只得正面迎下此擊。蘭軒舉劍抵擋,卻根本沒有想到巨闕的威力已然遠遠超乎了自己的預期。因為風力剛剛都凝聚在了月殤上,所以蘭軒豎起的風牆根本不完整,巨闕這一擊,沒有絲毫猶豫地劈碎了風牆,直接與月殤相接。

  而巨闕這一擊的威力,則因此直接傳到了蘭軒身上,蘭軒霎時間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似乎都快要被震碎了,整個人更是不受控制,直接往地上落去。

  但蘭軒也不是弱小之輩,在下落的同時蘭軒便已調整好了姿勢,只要穩穩站住,便可立刻反擊。

  可杜遠分明是猜到了蘭軒的打算,他用力一喝,竟直接將腳下的一大塊土地震裂了開來,隨後瞄準蘭軒下落的地點,再次發起了衝鋒。

  蘭軒頓知不妙,此刻她腳下的土地已然被杜遠剛剛的一擊震得粉碎,根本找不到落腳點,但在巨闕的衝擊下,她現在根本無法立刻御風飛起。因此,她選擇了放手一搏,揮動月殤直接隔空劈向杜遠。

  從剛剛開始便附著在月殤劍身上的風力在這一刻突變爆發,形成一道巨大的劍氣,在月殤自身元神的加持下,以驚天動地的威力直接劈向杜遠。

  杜遠心知此招威力之強,便立即舉起雙手架於面前。

  劍氣劈在杜遠手臂上,直接將杜遠向下一壓,而杜遠的身體也為之一沉,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但這一擊卻並沒有阻擋住杜遠衝鋒的步伐,杜遠一聲怒吼,竟雙手架著劍氣,繼續向蘭軒衝來。劍氣輕鬆劈穿了杜遠的元神護盾,與杜遠的皮膚直接摩擦著,持續不斷地產生出明亮的火花。

  而由於地面崩塌的緣故,蘭軒沒有站穩,直接摔倒在地,面對繼續衝來的杜遠也是沒有辦法躲閃,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舉劍抵擋。

  在杜遠衝到蘭軒面前時,劍氣的威力已然消耗殆盡。杜遠猛抬雙手,彈開劍氣,隨後穩穩抓住巨闕,朝著倒地的蘭軒便是全力一擊。

  蘭軒隱隱感覺,自己的風牆根本擋不住杜遠的這一擊,而這場戰鬥的勝負,此刻已然明了。

  就在杜遠覺得自己已然得手時,竟發覺自己揮動巨闕的雙手忽的一陣酥麻,隨後手中的巨闕就如同小刀砍在木頭上一樣,雖砍進去些許,卻最終穩穩地卡住了。

  定睛一看,此刻杜遠身前,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來一位白袍少年,而這一擊,竟被少年以風牆憑空接下。

  這少年不是他人,正是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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