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甄選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今出川放下竹劍，摘下面具。
「老師，我去清洗一下。」
今出川覺得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身上黏黏的，讓她有些難受。
任由熱水把全身打濕，衝掉汗意與疲憊，今出川有些滿足地嘆了一聲。
時間過得真的是快呢。
她莫名地開始感嘆這一點。
兩年前的聯賽，自己毫無準備就上場了，所幸結局還算不錯。
如今自己勤奮練習，卻已經不再有著想要參加比賽的心情了。
浴室的門卻突然被撞開，「小渡！」
看到生田繪梨花探進來的腦袋，她匆忙地扯下浴巾裹住身體。捏緊拳頭，今出川克制住自己的羞惱，深呼吸了一下，平復心情，壓低嗓音。
「生田，出去。」
生田繪梨花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耳朵悄悄變得通紅，但她依然嘴上不服輸：「小渡有什麼可害羞的，你有的我難道就沒有嗎？小渡最好動作快一點，你是不是忘了要陪我去參加最終甄選的事情。」
她倒是越說越理直氣壯，張牙舞爪的樣子，讓今出川覺得無奈又好笑。
「你先出去，我換衣服。」
今出川已經在心裡屈服了，柔聲勸她。
生田點點頭，走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催促一番。
看著她出去，今出川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她確實忘了生田說的甄選，這段時間她的注意力和精力完全放在了劍道練習上。
走出浴室，生田就像個小狗那樣眼巴巴地蹲在門口看她，今出川伸手把她拉起來，「要遲到了嗎？」
生田搖搖頭，「你快一點，我們就不會遲到。」
今出川白了她一眼，「其實我對這個也沒有很強烈的意願啦。」
生田拉著她走，「但反正小渡也沒有感興趣的事情，不是嗎？或許嘗試一下改變，會有意外之喜。」
而且，如果能和小渡一起在自己最愛的舞台上並肩作戰，應該會很幸福吧。
生田想著，又悄悄看了今出川一眼。
這兩年，今出川拔高了不少，迅速地成熟了起來。長期的訓練，讓她整個人都有種挺拔冷冽的氣質，加上她本身就偏於冷淡的眉眼，整個人其實看起來顯得有些生人勿近。
但是生田知道，小渡的酒窩有多麼可愛。
她真希望這是只屬於自己的秘密——可惜不是。
現在大概是因為今出川剛洗完澡的緣故，她整個人似乎還被熱氣籠罩著，所以比起平時，柔和了不少，平生一種曖昧的氛圍。
生田看著她微濕的鬢角，突然有點臉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天氣太熱了吧。
今出川沒有再反駁她，反握住她的手，加快了腳步。
「什麼甄選來著？」
今出川對這個實在沒有很上心。
「索尼的乃木坂46—」
生田的話還沒說話，就被今出川打斷了，「一庫醬最近真的很忙，你不是還要準備鋼琴比賽嗎？」
「小渡好好看路，話不要那麼多。」
今出川撇了撇嘴，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天被生田嫌棄話多。 ——
「人好多。」
今出川實在沒想到甄選現場會有這麼多人，除了工作人員，便全是各種風格不一的少女，雖然各有千秋，但是她們的眼神中卻又有著一致的期待和忐忑。
「這就是夢想嗎？」
今出川有些疑惑，又有些微微的動容。
生田把銘牌遞給她，「小渡，我們為什麼沒有連在一起？明明是一起報名的。」
今出川看了看自己的銘牌，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一庫醬快去準備吧。」
她靜靜地看著生田離開這裡，也並沒有打量周圍人的意思，默默地靠著牆發獃。
她當然注意到了周圍打量自己的眼神，但是並沒有在意。
反正都是不認識的人。
今出川本人還是有著隱藏很深的社恐屬性的。
雖說她有著社交能力，但大多數時候，她是沒有興趣去社交的。
沒有生田在身邊的時候，她向來都表現得很拒人於千里之外。
旁邊的那個女孩子似乎感知到了她散發的冷氣，稍微往遠處挪動了幾步，又像做賊似的悄悄看了看今出川，看到今出川沒有在意自己，又小幅度地挪動了幾步。渾然不覺自己的動作已經被今出川看在了眼裡。
低頭稍微掩蓋了下笑意，今出川覺得這位少女倒是有些可愛，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但是今出川並沒有側過頭去看她，不想再嚇到這個小孩——應該比自己小吧？
今出川抬手看了看時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到自己，她覺得有些無聊。
很快工作人員就叫到了今出川的號碼，今出川隨著工作人員進入另一個房間，燈光有些刺眼，大人們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有些人用著審視的眼神看著她，讓她覺得有些彆扭和不適。
正對著她的是三個形態各異的男人，和中間的男子對上眼神，今出川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應該自我介紹。
正這麼想著，最右邊坐著的男人開口說道：「先自我介紹吧。」
今出川點點頭：「我是今出川渡——」
中間的男人開了個玩笑，「今出川？是京都人嗎——」
今出川點了點頭，解釋了一下，「祖籍京都」，然後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說著：「14歲，擅長運動，會小提琴。」
「就這些嗎？自我介紹這麼短的話，可是無法展示自己。」
中間那位微胖的男子又問她。
今出川沒作多想，直接說道：「偶像的話——本來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時間讓人了解的吧，走進這裡的第一秒，我們就已經開始了自我展示。」
今出川其實不怎麼了解偶像，所以隨口胡謅了一下糊弄過去。
倒真的沒什麼可介紹的，今出川渡至今為止的人生平平無奇又無趣。
但聽了她這話，中間那男人眼神里倒是多了幾分感興趣的意味。
「為什麼要來參加甄選呢。」
又是很無聊的問題。
今出川其實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答應生田，就很坦誠地承認了這一點，「陪朋友報名的，但是也有著稍微想試一下的心情吧，或許改變一下按部就班的生活也不錯。」
這話倒是讓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這樣坦誠地說出來參加甄選的理由，真的還是小孩子呢。」
「展示一下特長吧。」
右邊的男人一直在掌控流程。
今出川環視了一下四周，拿起旁邊的小提琴，試了一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便拉了一曲吉普賽之歌。
中間的男子率先鼓起掌來，「真是令人心蕩神馳。」
今出川此刻也有些不太平靜，她沒想到在舞台上拉琴是這種感受，突然有些理解了生田為什麼這麼喜歡舞台，稍微和之前那些眼裡充滿著期待的女孩子有了共情。
她開始有些懊悔自己之前對這次甄選的不在意——或許每一件事情，都應該全力以赴。
「換下一位選手吧。」
面試終於到了末尾。
今出川鞠躬致謝，走下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舞台，等待著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