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聚會(上)
「今晚一起提前慶祝生日?「
練習室里,白石麻衣隨意地活動著筋骨,對於沙友理的提議,她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沒必要吧,最近好忙,而且之後還有好多事情呢。」
夏巡在即,大家都在緊鑼密鼓的緊張排練之中,總覺得抽時間提前慶祝生日沒有什麼必要。
「但是麻衣樣生日的時候,正好是夏巡期間吧——那個時候更沒有什麼時間好好慶祝,可能只能在後台切個蛋糕之類的,或者在台上揮著熒光棒給你說一句生日快樂,雖然很有紀念意義,但我還是想在私下裡和你一起慶祝一次。」
松村沙友理說得振振有詞,理直氣壯。
在她的炯炯目光之下,白石麻衣有些被說動了。
「到時候就我和你、娜娜敏、麥麥、misa幾個人小小地聚一下就好了,我們幾個人也很久都沒有集體活動了吧。」
松村沙友理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認真地看向白石麻衣,繼續加碼。
白石麻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向橋本奈奈未徵求意見,「娜娜敏,你要來嗎?」
橋本奈奈未想了片刻,點了一下頭,說道:「我覺得沙友理的提議不錯。」
大家都辛苦了這麼久,在更繁忙的行程到來之前,忙中偷閑,一起聚一聚,也挺溫馨的。
她這樣想著,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股拉力,便回頭看去。
是小渡。
今出川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角,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也要去。」
松村沙友理耳朵很尖地聽到了她的嘀咕,笑著調侃道:「我說小渡你暗戀娜娜敏,你還死不承認,怎麼你現在這樣粘著娜娜敏啊?你完全是替代了飛鳥成為了娜娜敏新一任的小尾巴啊,你倆怎麼不爭個寵,讓娜娜敏爽一爽。」
白石麻衣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後臉上故意露了些受傷的情緒,反問道:「小渡不喜歡我了嗎?」
今出川有些遲鈍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吶吶地說道:「我也是……想給麻衣樣你慶祝生日。」
「說得有些違心呢。」
松村沙友理調侃了一句,雖然面色和煦,但還是搖了搖頭拒絕道:「我們成年人的聚會,不帶未成年小孩兒哦。」
「對啊,我可是打算喝酒的。」
衛藤美彩默默地出現在她們身邊,嚇了今出川一跳。
看著小渡像受驚的貓一般瞬間炸毛,衛藤美彩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柔聲說道:「是你的注意力全放在麻衣樣和沙友理上了,可不是我在故意嚇你。」
「我不會打擾你們的興緻的。而且,而且,我馬上就要成年了。」
今出川繼續堅持著。
她原本的意願其實並不強烈,但是被年上組接二連三地拒絕之後,心中的叛逆情緒漸漸升騰了起來,愈燃愈烈。
為什麼全世界都拒絕我?
我就要去!
「小渡,聽話。」
橋本奈奈未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拉開了些,話說得柔和,但其中不容置疑的意味卻也極其強烈。
「我明明已經很聽話了。」
真的已經很聽話了。
聽所有人的話,卻沒人聽我說我想說的話。
最後一個音節從牙縫裡蹦出來之後,哭腔終於無法再被壓制。
「為什麼不讓我去,娜娜敏?」
她無法控制地小聲嗚咽著,越說越覺得委屈,越抹眼淚越控制不住淚水。
悲傷上了頭,人生第一次,開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嚎啕大哭起來。
「?」
橋本奈奈未有一瞬間的獃滯——怎麼哭了?
縱使是她,在小渡的淚水面前,此刻也失了幾分冷靜,露了些無措。
白石麻衣倒吸了口冷氣,連忙抱住陷入無法自拔的哭泣中的今出川,輕撫著她一抽一抽的背,柔聲安慰道:「小渡,抱歉抱歉,我真的很歡迎你來的,你今晚一定要來啊!」
今出川又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小了些,一邊抽噎著,一邊算起了賬。
「沙友理不歡迎我。」
松村沙友理連忙搖頭擺手,激動到劉海都亂了。
「沒有沒有!小渡!」
她哪裡想得到,這幾年來哭泣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的小渡,連在澳門塔上都僅僅只是無聲流淚的小渡,竟然就因為自己的幾句玩笑話而大哭了起來,她心中又懊惱又愧疚,焦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misa,你說幾句話啊。」
她扯了扯衛藤美彩,用眼神暗示道。
衛藤美彩也覺得有些頭疼,正想說些解釋的話,卻被小渡搶了台詞。
「misa也不歡迎我!」
原本她已經在努力止住哭聲了,此刻卻又沒控制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起來委屈得要命。
「不——」
「還有、還有娜娜敏!娜娜敏最討厭了!」
今出川幾乎是低吼著結結巴巴地說出這句話的。
練習室的其他人早就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原本室內的嘈雜的聊天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只剩下啜泣聲和年上組手足無措的安慰聲。
「小渡,怎麼了呀?」
若月佑美率先反應過來,連忙走到今出川的身邊,很溫柔地問道。
她手上拿著紙巾,輕輕地給今出川擦著眼淚和鼻涕。
櫻井玲香用一種譴責的眼神默默地盯著橋本看,嘟囔著:「娜娜敏你把小渡惹哭了。」
今出川敏銳地從她的聲音里聽出了些許幸災樂禍的意味,她吸了吸鼻子,想要止住淚水。
但心中的委屈卻已經強烈得不行,鼻子酸得厲害,被若月擦乾的淚,又開始模糊視線。
「嗚嗚嗚。」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破防,此刻的哭聲已經恢復成了她一貫的那種很克制的小聲嗚咽,這讓松村沙友理和衛藤美彩更覺得負罪感騰騰騰地往上升,只能齊齊地看向橋本,寄希望於小渡能夠聽橋本的話。
白石麻衣也苦著臉看著橋本,心裡努力思索著小渡這是怎麼了——
她們這些人的拒絕,應該僅僅只是一條導火索,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那根稻草。說是無妄之災都不過分。
小渡的傷心,是另有原因的。
她瞥了一眼正神色複雜地盯著這邊看的生田繪梨花,覺得很頭疼。
橋本奈奈未嘆了口氣,手緩緩地放在了今出川的頭上,沒好氣地說:「就這麼件小事,小渡,你哭什麼呀。」
「嗚嗚嗚,你還是不讓我去。」
聽到娜娜敏還是不給自己直接肯定的回答,今出川更傷心了。
只覺得全世界都在拒絕自己。
爸爸也好,生田也好——
「我的生日我決定,你聽我的呀,小渡,我說的,你必須過來!」
白石麻衣連聲安慰,還不忘輕輕地掐了橋本一把。
「你惹的禍,還要我來解決。」
她在心裡這樣想到,側過頭瞪了橋本一眼。
接收到麻衣樣眼中的埋怨,橋本奈奈未苦笑了一聲,放在小渡頭上的手緩緩用力,「晚上和我們一起哦,小渡。」
她覺得自己簡直用上了有生以來最溫柔的語氣。
哭得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孩,讓她的心裡泛濫著心疼的同時,也生了些無名火。
真是笨蛋呢。
她按住了今出川的後腦勺,把她從若月和白石的懷裡拉了出來,溫柔地抱住了她。
「明明小渡你都比我高了。」
她在今出川的耳邊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