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冬天之後是春天
錄完滑雪企劃后，飛鳥一直在今出川耳邊嘆氣。
「感覺滑雪合宿好有趣。」
今出川其實也想去——她當然滑過雪，而且滑得很好，所以挺想炫耀的。
這種在一群菜雞面前耍帥的趣味，雖然很低級，但是真的很快樂。
只是，這段時間她的事情太多了，行程緊湊，所以沒有和生駒、娜醬她們一起去滑雪合宿。
這一點上，她對西野七瀨感到了些抱歉，畢竟，明明應該一起的，應該一起並肩作戰，無論是之前的蹦極，還是接下來在一起的舞台。
齋藤飛鳥戳了戳她的手腕，沒有說話。
但是想要強調存在感的意圖十分明晰。
今出川瞥了她一眼，提出友好建議：「你去娜娜敏面前暗示一下，說不定下次她新年回家的時候，就把你帶過去滑雪了。」
坐在今出川對面的沙友理收拾好桌子上的盒飯，將她倆的對話完全地收入了耳中。
沙友理笑得像個狐狸似的，問道：「小渡，你不會覺得，娜娜敏也會連帶著把你也帶上吧？」
今出川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心裡已經想溜走了，但是表情依舊很鎮定，「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的話，那你昨晚上為什麼會發泳裝照片給娜娜敏啊？」
沙友理故作無辜的問題，輕飄飄的，卻彷彿平地一道驚雷，震撼了整個休息室。
剎那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還要問她哪幾張更美妙，就這麼在意她嗎？」
生田繪梨花含在嘴裡的豬排，直直地從她的嘴裡掉進了她面前的餐盒中。
櫻井玲香一臉微妙的笑，遲疑又有些蕩漾：「這不好吧？」
今出川的臉瞬間爆紅，原先那副鎮定自如的樣子瞬間不翼而飛。
她結結巴巴地解釋：「等等，等等，不是這樣的。」
「小渡，你怎麼可以這樣！」
生田繪梨花和齋藤飛鳥異口同聲，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今出川，堵住了她逃走的路徑。
「不、不是。」
今出川還想解釋，沙友理卻乘勝追擊——
「不是什麼？你發了照片，對吧？」
「對，可是——」
「對，這就夠了。」
沙友理站起身，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感嘆道：「小渡真的長大了。」
今出川呆住了。
「娜娜敏你簡直在犯罪啊。」
櫻井玲香嘴上這樣譴責著，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些神往。
？
今出川深吸一口氣，想一鼓作氣解釋清楚，白石麻衣卻橫插一腳，大聲嚷嚷：「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娜娜敏，照片，群！不過，私發給我，我也不介意啦，嘿嘿。」
「？」
今出川的眼睛都瞪圓了。
「真的發群里嗎？」
明明作為風暴中心，但是橋本奈奈未一直不動如山地在長桌角落發呆。
即使知道沙友理在調戲小渡，她也沒有想要解釋清楚的意思。
此刻被麻衣樣叫道，她才勉強抬了抬眼皮，向她確認。
生田繪梨花大吼一聲——
「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娜娜敏發小渡給她私發的照片，關你生田花花什麼事。」
櫻井玲香的話，成功地讓生田繪梨花也結巴了。
「可是，可是——」
生田繪梨花和今出川都還沒想好該怎麼說的時候，群消息的提示音已經在休息室里響起了。
所有人同時低下頭打開手機，動作迅速又默契得如同在live後台搶盒飯。
「切——」
是大失所望的聲音。
確實是泳裝的照片，字面意思。
今出川自覺學游泳要先準備好裝備，所以在挑泳裝，挑得分外眼花繚亂。
想到娜娜敏之前出演電視劇的泳裝經歷，今出川莫名其妙地直覺她在這方面應該十分遊刃有餘，所以發了些照片，讓她幫忙選一下。
結果在沙友理嘴裡，被曖昧的語調和含糊的定語，莫名其妙地換了種意思。
當然，想歪的其他人，也很有問題！
「不知道你們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今出川瞪了生田和飛鳥一眼，從她倆的控制下掙脫出來。
「變態！」
她對這一屋子人，義正言辭地譴責。
全程隱身的星野南默默地背起包跟在她的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角，說道：「小渡，我們走吧。」
今出川點點頭，和她一起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生田繪梨花覺得小南悠哉游哉的步伐，有一種勝利者的氣質。
「我們為什麼會誤會呢？」
她和飛鳥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明晃晃的疑惑。
沙友理把一次性飯盒扔進垃圾桶里，笑嘻嘻的，朝她倆揮揮手，「明天見。」
「這種事情，果然還是因為小渡她自己容易讓人誤會吧！」
生田繪梨花從不承認錯誤。
「沒做虧心事的話，為什麼要臉紅！」
生田繪梨花慢吞吞地坐下，繼續吃著沒吃完的豬排，卻有些食不知味了。
腦海里，自動地在將泳裝與人匹配。
齋藤飛鳥默默點頭——事實上，如果小渡像娜娜敏那樣從始至終淡定非常的話，沙友理和玲香她們根本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調戲她。
可見，完全是小渡自己的問題。
她也鎮定地坐下，繼續吃便當。
今出川的臉紅持續了很久。
和星野南一起慢悠悠地走了很久之後，她才能夠勉強語氣正常地組織句子：「小南，今晚，你和我一起嗎？」
星野南點點頭，然後小聲嘀咕：「叔叔還沒回來啊。」
「沒有欸，但是我和他說了我要學游泳的事情，所以他已經找人把家裡的游泳池整理好了。」
今出川家是有一個小型游泳池的，由於她小時候溺水過，所以那個泳池一直沒有被使用。
星野南微微揚頭，偷看了她一眼。
輕輕的一瞥，只掃到了下頜線。
右手不可控制地動了動，在接觸到有些冰涼的另一隻手時，她順勢攀援而上。
「冬天好冷哦，夏天什麼時候來啊。」
小南軟綿綿的抱怨，讓今出川下意識莞爾一笑。
「冬天過了之後，是春天，離夏天還很久呢。」
這樣說著的同時，她彷彿無意似的，輕柔地掙開了星野南的手，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東京已經入夜了。
暗沉的夜幕，被霓虹映紅。
星野南一路看著紅綠燈閃爍變換，沒有怎麼說話。
到今出川家的時候，她突然說道，「可以先去泳池邊坐一坐嗎？」
「可以啊。」
今出川領著她走到泳池。
星野南蹲下身子，用手玩著水，笑道：「這次你還會溺水嗎？」
今出川目測了一下，認真回答：「我現在比較高，應該不會。大概撲騰一下，但是還是能自己站起來的。」
她在休息椅上坐下，看著小南的背影，然後視線移向湛藍色水面。
「小南有妹妹的吧？你們平時是怎麼相處的呢？」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呀？」
星野南站起身，低頭俯視著她。
今出川靠在椅背上，莫名覺得小南此刻有些壓迫感。
「因為我沒有妹妹啊，所以會好奇。」
星野南很可愛地笑了笑，然後靠過來，也擠進了今出川正坐著的椅子里。
「有什麼好好奇的呀。不過，感覺小渡你好像很想要個姐姐。」
親昵的姿勢，以及舒服的氛圍，讓今出川難得地很坦誠，「這很明顯嗎？」
星野南可愛地哼了一聲，然後用手比劃了一下，「你的戀姐情結，簡直都要滿溢出來了。」
今出川搖搖頭，她靜靜地看著月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然後她站了起來，把躺椅的空間完全留給了星野南。
「其實我並不想要姐姐或者妹妹，因為有繪梨花就完全夠了。」
她說得認真。
讓星野南的心顫了一下。
正巧，偷溜進來的生田繪梨花和飛鳥，也剛好聽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