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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熱血冷寂之時(4000字)

  「你竟然真的猜到了!是的,乞活軍被肢解了,不是因為外部的原因,而是因為他們內部本身產生劇烈衝突。」

  樂星野皺皺眉:「為名?為權力?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的?」

  「要不你再猜猜?給你一個提示,負劍門和紅河谷這兩個傳承,來自於同一個強者。」

  同一個強者~

  樂星野倒是沒怎麼了解過這信息,不過按理來說,強者的精力也是有限的,經營一個勢力需要花費巨大的心力,鮮少有人會同時建立多個勢力,因為多個勢力往往意味著那些勢力的底蘊不足,能夠培養出的強者也極其有限。

  通常情況下,這遠不如全心全意的經營一個勢力,讓它強大起來后,或是吞併,或是讓小勢力依附自身,將自己的勢力範圍擴大的做法。

  負劍門不用多說,遵循著小而精的師徒制發展模式,培養出來的門人弟子數量雖然稀少,但人均實力往往遠超同齡,負劍門七子就是最好的例子,甚至於樂星野也吃了一波何靖弛的福利,讓自己的刀術初見雛形。

  而紅河谷就更不用說了,作為專屬於第四空陸的軍火庫,樂星野都不敢去猜那裡到底隱藏了多少強者,按理來說兩個勢力起源一致,要麼打生打死,要麼相互滲透融合,甚至合二為一,但負劍門和紅河谷之間的關係卻有些微妙,他們倒是沒有因為起源而互相敵視,但在針對山海界的做法上,二者似乎走向了兩個極端。

  其中的故事相當的有戲劇性~

  嗯?

  嗯????

  樂星野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微變,小聲朝著雲虛子詢問道:「負劍門和紅河谷在聯手演戲?」

  雲虛子嘖了一聲,臉上卻帶上了一絲笑意:「看起來我的隊友還不算蠢。兩個門派之間也不單純的是演戲,二者之間的理念可以說南轅北轍,也是基於這個前提,雙方之間才會有所配合。」

  說著說著,他突然有些惆悵,望著那高聳如雲的巨劍說:「道盟內部也沒有多少人了解負劍門和紅河谷的淵源,但這其中並不包括我們三清觀。

  以前我曾詢問過師傅,負劍門和紅河谷之間的關係為何會變成這樣,明明在很久遠以前,兩個門派之間的關係比親兄弟還好,可以互相依靠,為何現在卻變成這般分崩離析,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況,你知道我師傅怎麼說的嗎?」

  樂星野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朝著他露出了一個「我很好奇」的表情,似乎是得到了股力,雲虛子的聲音變得有些壓抑:

  「他和我說,負劍門的第一代門主,陳天闕,無疑是一個天縱奇才。負劍門那堪稱道盟前三的劍訣,就是出自他手。然而在冥府之變中,與他共同創立負劍門的同伴弟子幾乎是死傷殆盡,人均實力再強,在面對冥府那些根本無法數清楚數量的亡魂枯骨之潮時,也會用現實告訴你,什麼叫做無力。

  負劍門的人太少了,他想建立一個能夠將力量輻射到第四空陸甚至是漫天星辰中的勢力,這就要求他百無禁忌,不惜一切代價將諸多力量收束於紅河谷中。紅河谷不僅僅是第四空陸的軍火庫,也是第四空陸宗派中擁有弟子做多的宗門。

  有教無類的思想讓它飛速壯大,到了我們那個時代,你知道和紅河谷有直接關係的門生有多少嗎?」

  雲虛子沒有給樂星野說話的機會,而是滲出了三個手指:「至少三個億。因為,第四空陸超過半數的超凡者學校,向上溯源,都會溯源到紅河谷之中。

  它是整個源星上最大的宗派,也是最可怕的學閥,它的體量龐大到,很可能兩個勢力之間的戰鬥波及了十幾個世界,毀滅了上百顆星辰,但卻僅僅只是一個門派中很小的兩個勢力之間的——

  內鬥!」

  樂星野張了張嘴,這還是他第一次了解過,紅河谷這個詞所帶有的濃厚意味,半晌,他才嘆息道:「所以雙方之間果然還是在謀划著什麼吧!」

  雲虛子沒有直接回答樂星野的問題,而是依舊盯著那巨劍:「你知道陳天闕在臨死之前,在紅河谷內寫下了什麼嗎?他在死前,以一道血書,在紅河谷底刻下『曾經年少輕狂無不可行,才知人中有窮盡』,作為一個絕代劍仙,不是死於打破似神者的天關,不是死於惡敵之手,而是活活被累死,這誰敢相信。

  也正是因為陳天闕給紅河谷定下的『人人如龍』的基調,才讓道盟甚至是第四空陸走上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人人皆說締造了魔導科技的霸者乃天下第一等先行者,但在第四空陸,除了陳天闕,有誰配得上一句先行者,以非神之境,截斷歷史長河,偏轉正史,締造第四空陸,這等偉大之人,霸者都得退讓三分。

  負劍門的災厄也因此而來。扭曲正史,是要付出代價的,陳天闕也是自知自己無法承受代價,才選擇了一條死的轟轟烈烈的道路,但他的死亡還不夠,偏轉正史製造一個世界第一等的勢力,死了個最強半神又怎麼足夠?斷了他成神路是第一步,毀他傳承是第二步。

  紅河谷可以憑藉佈道天下,以第四空陸眾生之力抗衡代價,但負劍門不行。這是一個從誕生開始,就註定了會在毀滅和新生之中無限輪迴的宗門,也是無數被篡改了命運之人和世界本身,給予負劍門最惡毒的詛咒。

  何靖弛之前,上一代負劍門四位半神為鎮守山河,血灑大地,滿門傳承幾近淪喪,何靖弛本也必死,但卻遇上了道盟守護神掌天師之子,本該必死的結局,硬生生被似神者之後的偉力影響,得以存活。

  可當何靖弛所愛之人葬身於山河關外,萬千沼澤旁,他的理念就和紅河谷完全背道而馳了。

  曾經,紅河谷是護衛第四空陸的盾,負劍門是為第四空陸披荊斬棘的劍,但現在,盾依舊,劍已折,至強的力量也被掌天師的偉力所取代,第四空陸已經不再需要負劍門了,老一輩人選擇殺到只剩一個弟子,本就是奔著讓負劍門最後一次點亮長夜的火,照耀後來者之路。

  可陳天行之死,帶來的後續影響太大太大了,也許是為了正義,也許是為了復仇,誰也不知道那時候的何靖弛是怎麼想的,陳天行以個人號召力引來了道盟無數宗派的天驕,而天驕的死亡也將本可安穩對抗山海妖族的宗派們紛紛拉下場。

  當何靖弛鼓動乞活軍的那些年輕人勇敢殺妖,保護第四空陸不沉淪時,事態就失控了。

  本來按照紅河谷的想法,存人失地,人地兩寸,在忍耐與對抗中,保存有生力量,等待道盟高層襲殺異神,肅清星空回歸,一切都會有定數。而宗門那邊,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誰也不想家家白棋飄揚,那畫面太過凄涼。

  但狂熱的情緒已經完全壓制不下去了,紅河谷也不可能看著道盟的年輕一代死傷殆盡,自己又在和瘋癲了的銜燭之龍對峙,騰不出手,就乾脆配和何靖弛,將本來蜷縮起來舔著傷口的所有宗門一起拉下水。

  畢竟比起一代人的斷絕,老一輩人的犧牲至少能夠切實重創妖族,給後來者一個成長的空間,這也是萬般無奈之下的選擇。

  當一個超凡世家唯一的男丁死在戰場上,只有一隻斷臂被送回家中,就足以讓一個超凡世家為了復仇踏入血肉磨盤。

  當自己疼愛的小師妹被九嬰的毒霧化作一灘膿水,本就難以克制怒火的大勢力師兄師姐就會不顧長輩阻攔,誓要讓妖族染血。

  當一方宗主的孩子、弟子都死在了動亂的血肉磨坊中,一宗未來完全斷絕,再想剋制理智的宗主也會催動著能夠撞爛一方小世界的「皓月仙舟」去和頂尖大妖死斗。

  聽的很美好,但可曾想過,當熱血逐漸冷寂,乞活軍中那些逐漸了解了真相的人會是怎麼想的?

  乞活軍的強大因一代人的集聚而生,也因一代人走上分岔路口而肢解。

  對災難中的第四空陸的痛惜不是假的,和隊友肩並肩戰鬥的美好歲月也不是假的,在最危險的時候也未曾拋棄隊友的生死情誼也不知假的,但親朋好友師門前輩身上濺出的血也是真的,因為熱血被利用了也是真的,望著曾經繁華的宗門如今已空無一人,衰敗至極也是真的。

  所以有些人做出了選擇,選擇了退出,有的人依舊堅持維繫斬妖除魔的大業,寧死不退。雖然兩派人不至於相互被刺,但最終也選擇了相互無視,於是,乞活軍從精神概念上,被徹底肢解了。

  你覺得會不會有人對始作俑者何靖弛抱有其他的想法?你覺得在負劍門受到妖族攻擊的時候,會有多少曾經的戰友選擇袖手旁觀?出於戰友情,他們必然不會對何靖弛出手,但是他們可以看著他凋零,看著他死亡。

  而你又覺得,那些鐵了心要和何靖弛一路戰至瘋癲的另一批乞活軍的老人,又會不會認為何靖弛代表的是乞活軍最初的夢想,會選擇抱著夢溺死?

  一方人想看何靖弛死,但不願意出手,另一方人想抱著自己的殘軀,和那個舉旗衝鋒的人一同獻上最後的戰鬥,主動求死。而那些希望和平時代儘早降臨的人既不出手,也不阻止,於是就出現了那種你在遊戲中看到的結局,簡直可笑至極。」

  樂星野瞠目結舌,最後只能發出一聲輕嘆,何至於此?

  如果能夠蓋世無敵,也許經年以後,負劍門和何靖弛的結局就不再是這樣,陳天行不會死,帶領著乞活軍殺穿山海妖族,然後在何靖弛的婚禮上,他最崇敬的哥哥和與他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們會簇擁在他身前。

  會有人送禮,會有人笑罵,會有人一醉方休,會有人回首往事,暢談那崢嶸歲月。

  可結果呢,淪落到這種程度,不知道該說是命,還是現實太過殘酷?

  如果有足夠多的力量就好了。

  樂星野看著自己的掌心,緊緊的握住,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如果足夠的強大,就算是山海妖族來了又怎樣?一刀砍了。

  如果足夠的強大,就算是星界強者入侵穹頂星又怎樣?反掌殺了。

  如果足夠的強大,強大到和這款遊戲的幕後主使一樣,能夠顛倒歷史,只為擺正某些消逝之人、之勢的歷史,那該多好啊!

  樂星野的頭越來越低,可是啊,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很多事情是難以挽回的,錯過就是錯過,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樂星野呢喃著:「我好像有些了解他們的想法了。」

  是啊,錯過最可怕的不是錯了,而是過了,可現在,有人在自己面前擺上了後悔葯,並明確告訴你,吃下這瓶後悔葯,你的未來將被戰鬥和紛爭籠罩,再無安寧之日,可是啊,它真的可以讓故事重來,我就問你,你要幹嗎?

  「喂~你的眼神看起來好可怕。」雲虛子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的倒出來后,發現樂星野好像被定住了一般,身上散發著一股陰鬱至極的氣息。

  就好像是餓極了的狼看見了一塊鮮血淋漓的肉,那為了爭搶那口肉而爆發出的強烈殺機,讓他有些害怕。

  這個隊友怎麼有些神經質?他是不是又要對我出手了?呸呸呸,哪裡來的又,男桐爪巴,我是絕對不會屈服於強權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雲虛子的動靜,樂星野緩緩抬起頭來,死死的盯著雲虛子:「我現在說一個計劃,希望你能加入進來,你聽不聽?」

  雲虛子下意識的耍了一句嘴皮子:「我不聽你能拿我怎麼樣~」

  然後突然看到了樂星野那似乎他敢說個「不」字就將自己殺了的表情,本來還想再皮一下的他下意識的把半句話給吞了回去:「克里斯關下門~呸,說錯了,重來。那什麼~我可是被系統承認的你的好隊友啊,你想要做什麼,我必不可能不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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