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占卜-日行者的傳說
在接下來的兩天，索尼婭那裡沒有任何異動，喬楓照常白日去市場調研，商站聚會，和哈希姆及商站眾人關係愈發融洽，並以此為媒介極大地擴展了他的交際圈。
回到城堡則埋頭優化生產線，籌備占卜儀式，給盧西安和索尼婭說書。水滸傳不愧為四大名著，兩個老外已經聽的如痴如醉了。
直到占卜儀式的前夜。
地下洞窟中，坦尼斯正在觀摩製鹽流水線，工匠們分工明確，有條不紊，生產的數量雖然不多，但源源不斷非常穩定，而且生產的食鹽在擴大了測試範圍后仍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毒副作用，確實是大有可為！
「嗯。」坦尼斯滿意的點點頭「親王殿下已經答應了你提交的組建製鹽工坊的計劃，但要在這次占卜之後。」
「你可千萬不要給我掉鏈子，我已經跟親王報告了你的功績，只要你這次占卜能讓親王滿意，親王大人一定會重重的獎賞你！」坦尼斯再三叮囑道。
「我辦事您放心。」喬楓滿口答應「占卜事宜事關重大，我肯定不會掉以輕心的。」
「那就好，今天你可以早些休息，還要什麼要準備的么？」
「沒了，材料都已齊備，只剩親王大人示下占卜的範圍與方向。」
「好，我會儘快給你答覆的。」
。。。。。。
翌日中午，也是喬楓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七天，在日曜塔樓最頂端的處刑室中，占卜儀式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這個被稱之為日曜塔樓的場所一向是用來關押戴罪受刑的血族，而頂端的處刑室就是原電影中用來處死索尼婭的地方。
喬楓要求儀式環境時就是按照它的建築格局說明的，為的就是參觀一下這個原電影中出現的場所，好儘可能多的收集信息。
在屋頂正中間有一個磨盤大的洞口，正下方是一個表面纏繞這鐵環與鐵鏈的粗壯立柱，這是用來捆綁受刑的，不過現在鐵鏈上懸挂的不是罪人而是一張剪成四方的，繪有不太規整的黑白色太極陰陽魚圖案的旗幟。
在立柱前方有一架白色檯面的木桌，兩根蠟燭各在桌子兩側，中間擺著一個銅火盆，裡面鋪著一層不知為何物的黑色粉末，混雜著一些亮閃閃的銅絲碎屑，他剪裁了大概四分之一的公交卡內部電感線圈在裡面。再靠前則橫擺著一柄纏繞著紅繩的短木劍，桌面其他空白位置則擺著各種瓶瓶罐罐的材料。
喬楓身穿一襲玄色長袍，盤腿坐在桌前地上，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靜待正午時分到來。
整個占卜儀式搞得像七八十年代某個低成本殭屍片里，假道士用來糊弄鄉民的草台班子。
但是正如那些影片中被糊弄的愚民愚婦一般，整個處刑室此時除他之外的三個人，維克多親王，索尼婭公主和坦尼斯男爵。都很配合的站在處刑室的外側，屏氣凝神，嚴陣以待。
時辰到！
頭頂的圓形石門慢慢滑開，一道耀眼明亮的光柱從天而降，正打在那簡易的法壇上。
喬楓張目起身，先雙手像火影忍者里發動忍術做的手印一般胡亂掐了幾個動作，然後大喝一聲。
「起壇！」
周圍三名看客被他聲音激的一震，面色立即凝重起來，目不轉睛，緊盯著喬楓接下來的動作。
光柱正照在桌子上的持續時間可不長，為了不降低效果，他手腳麻利的將各種材料倒一些進一個小碗里，用手指快速攪拌均勻，融合出一種詭異的紅色液體。
然後他抽出一張剪成長條的素色薄布，用手指蘸著液體畫出鬼片電影那種類似拉伸的「秦」字的變形符號，用劍尖挑著在蠟燭上引燃。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臨兵斗者皆列陣前行！」
隨即將燃燒的布條投擲進桌上的火盆中。
這裡面的黑色粉末，其實是他用食鹽提純過程中的副產品硝石配合集市買來的硫磺碳粉，簡易配比的黑火藥。比例不是最優，但肯定能產生效果。
果然，火盆中「嘭」一聲輕響，耀眼的閃光驟然出現，噴發齣劇烈的濃煙旋轉翻滾著直衝天頂，大量的火星四射飛濺，可能是配方不標準的原因，火星落在桌上仍未完全熄滅成灰燼，「滋滋」聲中將木質檯面燙出星星點點的黑色小坑。
「咳~咳~」，喬楓被噴到臉上的煙霧嗆的輕咳幾下，心中暗罵「量好像放多了，差點燎到眉毛。這要是破了相失了高人風範可就尷尬了。」
不過周圍三人因為煙霧的遮擋沒有覺察到喬楓的窘迫，也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光效果驚了一跳。
這些時空土著哪見過這個，坦尼斯和索尼婭都輕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也就是長期居於高位城府頗深的維克多親王沒有因此失了威儀。
喬楓強忍著不連續咳嗽，臉憋的通紅。實在憋不住則順勢大喝一聲。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著！」
等煙霧散去，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東倒西歪，一片狼藉，喬楓早已退回到原位置，盤腿靜坐，閉目做沉思狀。
三人都不敢打擾，良久~喬楓張開眼，深呼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維克多身前先深施一禮道。
「親王殿下，不辱使命，已獲知天啟與您相關之事。」
「是什麼？」維克多的聲音仍然保持著威嚴。
喬楓左右輕微晃了晃頭對其示意
「說！」坦尼斯和索尼婭的存在是其應允的
「是。」前戲鋪這麼大，喬楓冒著萬能翻譯機崩潰的風險胡言亂語半天自然想好了足夠有料的「占卜」內容，不會虎頭蛇尾。
他用凝重緩慢的語氣對維克多講道「我獲得的天啟內容是，您高貴的血統仍有一絲瑕疵，那就是無法在白日巡視您的領地，只能在夜晚統御您的臣民……」
喬楓微欠著身低著頭，但仍能感受到維克多那灼灼的目光燙印在他身上，他知道他後面的話對維克多，對整個血族意味著什麼，那是解封太陽囚籠的鑰匙！
「這個世間存在一種方式，可以彌補這種瑕疵，讓您和您的僕從從此再無懼陽光，將您的威嚴與榮光灑滿整個日月可見的陸地，您將成為.……」
「日行者！」
喬楓感到維克多的呼吸停住了。
一隻手如閃電般探出將他抓到近前，維克多威嚴的逼過來，那如掛寒霜的冷峻面容貼在他距他臉龐不足兩公分的地方，攝人的雙眸如鷹隼的利喙般勾住他的心神，讓他不敢迴避維克多的眼神。
維克多沙啞的聲音如同刮骨的鋼刀「如何做到？」
「我……我不知道，我這次只占卜到了這麼多內容。」
喬楓乾澀咽了一口唾沫，硬著發麻的頭皮說道「我只知道這種方式必須用到某個人的血。」
「誰！」
「亞歷山大.柯文納斯。」
喬楓看到，維克多聽到這個名字后瞬間瞳孔縮小到如同針尖一般。
維克多驟然鬆開手，失去力量支撐的喬楓腿軟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的意志還能承受維克多的威壓，但是他的身體面對高級吸血鬼這一食物鏈上層的生物，已經如同遇到天敵一般，本能的屈服。
維克多親王轉過身去思考著什麼，喬楓稍稍心態平復些後站起身，站在一旁靜待發落。其餘兩人也都沒有言語，不敢有絲毫驚擾。
良久，室內的煙霧慢慢散去，原本豎直的光柱也開始偏斜，頭頂洞口的門石也滑回原位，擋住光線，室內又重新恢復到昏暗的亮度。
維克多轉過身，對著喬楓說道「喬布斯，食鹽的事情坦尼斯向我彙報過了，你的功勞非常的大，從今天起我封你為候補男爵，配合坦尼斯進行食鹽工坊的建立，我會給你指派專屬的親衛和僕人。」
「感謝親王殿下的栽培。」喬楓趕緊單膝下跪表忠心「我願追隨您的榮光直到永遠。」
「嗯，下一次占卜儀式什麼時候可以進行。」
「最快也要十天。」
「那就十天後。」維克多直接定下了時間，「你知道下一次占卜的方向是哪裡吧。」
「親王殿下，占卜的內容是根據我已知的信息與占卜對象一段時間內期望的事物所決定的，對相關信息了解的越多獲知的越全面準確，您的所思所想也很關鍵，內容是天啟而來不能提前準確預估。我……」
他有意識的引導解釋道
「好了！」維克多抬手止住了喬楓的解釋，「你必須做到！」
「是。」
然後又對三人下達了封口令「今天的事不可外傳！」
。。。。。。
「哈哈恭喜啊你可是第一個人類從男爵，不過不久將來，也許就在下一次占卜后，我相信我們就能成為血族同胞了。」在親王走後，坦尼斯湊過來親熱的說道。
「那是我的榮幸男爵大人，您永遠是我的引路人。」現在他可不敢居功。
「你那閃花是怎麼弄的，我能學么。」索尼婭則對儀式效果產生了極大地興趣。
「那是法術效果，不過需要完璧之身才能學習，生病、受傷，或是身體發生某種異變都不能學習。」
「呃，好吧~」索尼婭失望的撇了撇嘴。
「日行者的事情，那是真的么？」索尼婭問出了坦尼斯想問的問題。
「我占卜的內容從未出過錯，我也不敢欺瞞親王殿下啊，你們知道亞歷山大.柯文納斯這個人么？」
「我不知道，你知道么？」她對坦尼斯問。
「我也沒聽說過。」後者搖搖頭回復。
「他撒謊。」喬楓心裡門清。
「啊，真希望這件事是真的。」索尼婭一臉憧憬「我還從未在陽光下生活過呢，像那些人類一樣，可以任何時間自由居住在任何地方。」
。。。。。。
「大人，要不要發一封信件向阿米莉亞長老確認一下？」
三人分開后，午夜塔樓，坦尼斯又獨自一人來到了維克多的書房。
「嗯。」
這一次維克多沒有明確否決「你來安排，注意措辭，意圖不要太明顯。」
「我明白，不會讓她發覺的。」
「你和他接觸的多，你覺得此人如何？」
「確非常人。」坦尼斯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
「攜帶著神奇的造物，掌握多種語言，懂得奇特的煉金方式，還會.……占卜。如此種種，他就算不是來自東方也絕不是這片大陸任何勢力的人。」
該說的坦尼斯早就都說過了，他最後總結「疑點很多，但暫時還沒有看到什麼破綻。」
「他還在試圖了解有關血族的消息？」
「是，我問過他，他自己也承認了，但只說是為占卜做鋪墊，了解的越多佔卜的越準確。」
「又是這樣的理由。」維克多嘴角勾起一股不屑的冷笑，「七天又十天，也許下次間隔的時間會更長，他這是在拖延。而且，他似乎知道我讀取記憶的能力，在處處防備著我。」
「那他應該是從占卜中獲知了與您相關的信息，心懷恐懼，或另有圖謀，所以他才一直暗示說占卜精準需要身體穩定？」
「這種把戲我已經在議會玩了幾百年了。」維克多搖頭嘆氣道「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只要他有用，我並不在意他有所隱瞞。在我的領地，血族的根基不會因為一個人類動搖。」
「日行者.……」這個詞似乎有魔力，維克多反覆念叨著，眼含精芒。
「如果他真的對血族做出卓越的貢獻，我將賜予他血族之吻，讓他成為嫡系血脈，並從他的血脈中知曉這一切的來歷。要麼聖西塞城堡多一個貴族，要麼日曜塔中多一具燒焦的屍體。」
「但你不可以對他明示這一點。現在，我需要他心懷恐懼。」
「是！但嫡系血脈！？您，這會使您陷入長時間沉眠的，他一直拖延沒準就是在準備使用秘法對抗您的能力。」
聽到血族之吻這個詞，身旁的坦尼斯也不由得大吃一驚，還有些恍然失措，本能的抵觸，這意味著喬布斯不但將成為一個血族，還是血族貴族，比他位階更高，天然的議員身份。在血族體系中，血脈即階級，可謂一步登天。
「不，坦尼斯，雖然你也同屬被馬庫斯初擁的第一批人，但從未品嘗過馬庫斯血脈精華的你不懂得他的血脈中到底蘊藏著怎樣的魔力，所以也只有長老才能釋放血族之吻。」
維克多轉頭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坦尼斯被盯的面有愧色，冷汗淋淋。
「血族之吻會讓我了解到他靈魂最深處的秘密，無論他怎麼隱藏與對抗，都無法在這種血脈交流中保守住內心。」
「所以柯文納斯家族的血液，對我乃至整個血族來說，至關重要，你明白么？」
「我明白。」被維克多話中隱含意思所威懾的坦尼斯拜服在地，不住地辯解「我只是恐慌您在這個敏感時期沉睡，最近山裡的狼人非常的活躍，比以往都.……」
「在這之前我會先解決加西亞和他的狼人自由軍，如果真的存在日行者，那麼它們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放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