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間諜
距離盧西安提供的日期還剩不到一周，喬楓大部分時間都宅在地穴煉金實驗室中做各種實驗和工具製作，比如今天，就是銅鎖暴力拆解實驗。
第一種方式是嘗試用亡水腐蝕。
王水是濃鹽酸和濃硝酸按體積比為3:1組成的混合物，是喬楓能調配的最強金屬腐蝕液體，因為亡水性質不穩定，只能保存1~2個小時，每次實驗都要現制現用。
他將幾個不同規格的銅鎖分別放進裝有王水的陶罐中，不時攪拌一下，防止銅器表面鈍化。
幾個小時后，實驗結果很不理想，即便中途換了好幾次酸液，銅鎖還是整個浸入到液體內的，也只是表面一層被融化了，其鎖芯的融化程度不足以強制撬開。
看來還是要上藝術手段，還好這間實驗室特別加強了隔音。
他將小木桶中儲存的潮濕的汞合葯均勻的平鋪在一個溫熱的彎折木片上，待其中的水分慢慢蒸發重新變為粉末，再小心翼翼的沿著木片上的凹線傾倒進鎖眼中，輕微壓實后插入一根火藥引線，點燃。
「啪！」一聲不是很大的響聲后，躲得遠遠的喬楓走上去查看，可能是銅鎖太小的原因，整個鎖的前端已經變成喇叭狀了，裡面的零件都噴濺的乾乾淨淨，這都用不到第二道手續。
不過他比劃了一下另一把監獄大門鑰匙的複製品，那個大門上的鎖應該比他手頭上的大和深的多，所以下次得讓鎖匠打造些大鎖做測試。
「那個奴隸商人又來了么？」。
正在做實驗的喬楓被安排在碼頭監視的線人發來報信打斷，而後迅速給侍衛下著命令「秘密逮捕這個奴隸商人，那些奴隸也都扣下，死活不論。」
現在喬楓在聖西塞城堡的地位十分超然，負責聖西塞多項重要工程，深受維克多信任，或者喬楓一直在做人上的低調使維克多在這個多事之秋不會多關注懷疑到他，所以他現在行事辦事也不再多顧忌什麼，儼然一副二號人物的做派。
同樣的方式取出密信，又去找阿拉伯商館的館長幫忙翻譯信件的內容。
內容是，最後一次對照盧西安在地下洞穴發起暴動，破壞水道鐵門和從地下暗河逆流而上的狼人自由軍的接頭時間。喬楓讓其代筆修改為「地下暗河通道某處突然坍塌，取消地下突入行動。」重新縫合進皮夾又放回到另一個奴隸的身體中。
臨出商館前，他最後一次回饋商館站長這個幫助了他很多次的阿拉伯老人。
「走，立刻離開這裡，悄悄地走水路，不要帶任何家當。」
然後，沒有任何解釋的迅速離開了商館。
。。。。。。
「子爵大人，那個欠您錢的傢伙就關在裡面。」一個侍衛將他帶進實驗室的牢房中。
「知道了，你們都退下，我要親自審問。」
待侍衛離開后，喬楓啥也不問先把常見的刑法在這個人身上練了一遍，牢房中便傳出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
只經常看電視里演，自己做還是手潮了點啊。喬楓放下手中燒紅的烙鐵，用手揮散脂肪燒焦的味道，舀盆水將那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胖商人潑醒。
鹽水清洗傷口的劇痛讓胖商人慘呼出聲，而後呻吟告饒。
「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
「好了，不要多想了，你一定會死在這裡的，你和盧西安的聯絡方式我一清二楚，我現在事情很多，你最好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咳咳呵哈哈~」對方知道瞞不過去，反而平靜下來，不再偽裝叫冤，慘笑出聲，吐出一口血沫到剛才被烙鐵燙過的傷口處。
「別費力氣了，這裡的每一樣刑具我都體驗過，我與血族仇恨無法洗刷，你不要妄想從我這裡套取一點情報。」
「這你倒是提醒了我。」喬楓摸著下巴說，「我給你體驗個你沒體驗過的。」
說完將剛剛用剩的王水罐子端了出來，然後將胖商人的手按了進去，瞬間大量的氣泡從手掌表面蒸騰，染紅了整罐的液體。
「啊~~~」
劇烈的疼痛一下子就讓商人全身的肌肉收縮顫動，瘋狂的掙扎，豆大的汗珠不要錢一樣往外冒。
十幾分鐘后，商人全身癱軟的躺在受刑椅上，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可能整個手掌的神經已經全部壞死，已經感覺不到十指連心的痛楚。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他喃喃自語道。
「這才哪到哪啊，諾，瞧瞧。」喬楓把商人的手抽出擺在他面前，商人原本迷離的雙眼瞬間瞪圓了，他的手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只剩下一些少量的還正在腐蝕的紅白肌腱粘粘在骨骼上，不斷滴答著血水。
「怎麼樣？我就說你沒體驗過吧。想不想體驗一下整個人活生生變成白骨？」
「不，不要，我說……我把盧西安和加西亞交流的全部信息都告訴你。」商人驚恐的搖頭。
「奧，那太好了，你說吧，我聽著，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喬楓一邊低著頭給商人包紮止血一邊回道。
原來這個密信收發方式是，奴隸商人把信件塞到奴隸身體里，剁肉這種粗活累活一向是狼人來干，所以他們能拿到信件。回信的時候把信件放進一個充氣的皮囊中，直接扔下地下暗河，水流會帶著信件從某個出口冒出。
加西亞的狼人自由軍中最近不但整個羅馬尼亞的狼人都在趕來，還冒出很多有軍事技能的人類加入轉化，不但大大增加了狼群的人數，還提高了整個狼人自由軍的軍事素養和技戰術能力。最近各種聲東擊西，圍點打援，還有如何裹挾村民等都是他們提出的。
還有傳聞說，加西亞似乎有號召無智狼獸的能力.……
「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了，放過我吧。」商人哀求道。
「所以你不知道那些人類哪來的？」
「不知道，我只是個無名小卒.……」
「奧，是嗎？應該不止吧。」喬楓又把商人另一隻手上的鎖鏈解開。
「你不老實啊，你剛才對抗刑訊的反應很專業，受到酷刑后回答問題還很有條理，想要用價值不高的信息混淆視聽，狼人自由軍那幫人可培養不來，只有一些大國的情報機關中受過專門訓練的情報人員才能做得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隸屬於羅馬。」喬楓享受著商人臉上的驚慌，把他的手按進了王水罐中。
「啊——」
昏迷的商人再次被水潑醒，但是這次無論再受到怎樣的折磨，他都一言不發。
「你能扛到什麼時候？不要嘴硬，全部交代了我給你個痛快。你知道我的身份，也就知道我有資格讓其他血族貴族把你變成吸血鬼，讀取你的記憶，你既保不住你的秘密，永恆的生命還會帶來每天早中晚換著花樣的折磨，想死都死不了，我有的是時間和你玩個痛快。」
「你剛才不是說你很趕時間么？」商人終於開口了，卻是用顫抖的聲音嘲諷道。
「自殺的方式有很多種，死亡是最好的歸宿，榮耀歸於皇帝陛下，帝國的大軍會為我報仇的，我會在天堂看著你們這些異教徒在地獄的無窮煉獄中輾轉哀嚎。」商人用血紅的眼睛瞪過來。
「呵呵，你想上天堂？我再給你體驗個好東西。」喬楓笑吟吟的回道，然後從實驗室的儲藏室搬過來一個大傢伙。
一邊檢修機器一邊給商人解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據說從沒人能抗住的刑罰，因為他不是針對肉體的，而是針對靈魂的，無論你有多麼堅定的意志都沒用。因為這是人類鍊金術的最高成就，它可以收集來天上的雷電，它可以竊取神明的力量……」
「滋啦~~~~」
「啊~~~」
「被它殺死的人會形神俱滅，還想上天堂？你連靈魂都沒有了，想下地獄都下不了。」
這一次，喬楓不但在商人的臉上看到了痛苦，還看到了最真實的絕望與恐懼。
「我……我說，我說.……」
在生路和死路全部堵住，肉體和精神全面崩潰的情況下，胖商人最終徹底投降，全部交代。
喬楓從這個人的嘴裡挖出了他所知的所有信息。
原來這個傢伙還是個雙面間諜，他不但是盧西安和加西亞的接頭人，還是羅馬宮廷諜報機關外族營的高級情報員，十夫長，上司是西格蒙德。
他的商人身份，和日常運輸過來的奴隸都是羅馬宮廷諜報機關提供的，那些渾身是傷、半死不活的瞎眼奴隸，很多都是兩年前打敗保加利亞軍后扣留的俘虜。
聖西塞城區有他們的合作者，也潛伏著為數不少的羅馬偽裝軍人，只不過不知道在哪裡，好像是為加西亞的某個秘密行動打前站的。
除此之外這個間諜還曾從上司口中聽過一個離奇的消息，似乎是從宮廷高層流傳的。雄才大略的巴西爾二世，打算打造一個千年帝國，讓所有貴族成為血族，讓所有軍隊成為狼人，平民百姓仍是人類。。。
克萊恩的事他也略有耳聞，實際上這次三方聯盟還是羅馬的外族營搞起來的。
與原本想法不同，野心勃勃的克萊恩並不是想取維克多而代之，因為巴西爾二世是以統一歐洲為己任的，特別是當他和整個國家的統治階級完成不死轉化后，將不再有任何東西能阻礙住羅馬大軍的鐵蹄。
這件事，反而是克萊恩比盧西安看的更明白，所以他立場轉換的也很快，他想要當新羅馬帝國的公爵，而不是維克多的子爵.……又或者他在兩頭下注？
最主要的是羅馬軍隊預備抵達的時間比盧西安說的要早一天，大約四天後由巴西爾二世親自率領的三萬羅馬大軍便會兵臨城下。
把所有想要知道的信息問完后，喬楓信守承諾，一刀捅進了對方的心臟。
喬楓將胖商人的屍體處理完畢，走出門「記住，我走後這間屋子不許有人再進入，我要餓他三天以示懲罰。」
大約兩萬多人的羅馬軍隊將於明天黎明抵達聖西塞城下，這個時間點已經從密信和那個間諜口中驗證，今天晚上將是最後一個平靜的夜晚，大幕即將拉開，於此同時，喬楓也在緊鑼密鼓的展開自己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