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進入縣城

  一輛豪華的馬車賓士在清河岸邊的官道上，車上坐著喬楓、林冉、胖子三人，此去清河縣城的切入口，便是受邀治病。

  他們從現代帶來的除大量藥品外，還有詳細的診療知識。

  三人還是很小心的，小病小災和疑難雜症都不收治，只對於癥狀非常明確的疾病，如傷口感染，痢疾，重感冒，發燒，肺炎等，這個時代的草藥醫學難治，而現代藥品最能發揮出奇效的病人。

  因為電燈，音樂，神葯等異事的逐漸傳播，附近村鎮有病人慕名人來，在幾次將原本認為藥石無醫的病人救好后，神醫的名頭開始響亮起來。

  並且三人手頭資金充足，和進山採買的客商、來此售賣的貨郎關係搞得不錯，有意委託他們在縣城大戶交際圈中打聽，誰家有病。

  很快就從中選出了一個合適的目標。

  清河縣周家，乃是此地首屈一指的大戶，族長周百川家中幼子近日偶感風寒，本是小病，喝了幾副湯藥，病情近愈，下床走了幾圈，突然加重，各處求醫問葯卻都不好使，幾近束手無策。

  所以今日，周家族長在聽說有專治此病的神醫，立刻吩咐下人趕著馬車來接。

  「這周家耳目還挺靈敏的啊。」胖子挑開車廂的窗帘向外張望。

  「唉，注意點，別開那麼大，照著我了。」喬楓抬起斗笠遮擋住陽光。

  三人已經換了一身打扮，全身上下都是本地衣裝，只是喬楓身旁多了個斗笠和藥箱。

  「有功夫再討論一下病症，可別診斷錯了，人命關天的事。」

  林冉拿出一張紙來，上面記載著病人的信息。

  這次他們三個敢一起大落落的坐著馬車前往縣城，是這幾天，已經用無人機把縣城周邊都偵查遍了。

  清河縣城坐落於清河南岸，方圓不到2平方公里，夯土包磚的城牆並不很高大，護城河的水也很淺，約住著萬餘人。

  此地承平日久，盜匪皆無，只有百十名衙役負責此地的治安，根本沒有成建制的軍隊，以他們現在的武力值，絕對可以打穿出來。

  並且，各豪族大戶家看家護院的武師也不多，也都是普通人，各處打聽了，此處就沒有會道法的高人奇人存在。

  所以，與前些天的謹小慎微相對，他們很放得開，準備大幹一場。

  一路行來，滿目綠色。這裡土地肥沃，水源充沛，人煙稠密，阡陌縱橫。男人們在田間勞作，不時有提著籃子的農婦往來送飯。

  清河水平流緩，半里多寬，河面上帆影重重。官道上亦有眾多商旅的車隊馳行，岔道渡口處還有茶攤、酒肆、旅社，人流密集時還會堵一陣。

  整個清河縣70%的人口估計都居住在沿河兩岸的村落中，卧牛村與此相比確實算窮鄉僻壤。

  這個世界世俗界的生產力和社會習俗，並沒有因為存在異常天象，仙術道法有何大的改觀，仍如原世界宋代一般。

  但畢竟山高路遠，等馬車來到縣城，已是將近黃昏。

  城門口有幾個操著刀矛的兵丁把守，查驗進出人員的貨物，順便收個進城稅什麼的。

  周家不愧為本地豪族，連管家都不是的下人，車都沒下，晃了晃一副木牌，就直接允許進城了，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打擾車廂里的三人。

  縣城的規模很有限，也就幾條商業街，居住人群仍以官府吏員，富商，地主等。

  可能天色較晚，街面上行走的人已經不多。主街由青磚鋪就，古樸而整潔，兩旁的建築古色古香，雕樑畫棟，連商鋪門臉前的牌匾與幌子，看起來也是很有韻味。

  三人看的津津有味，一邊錄像一邊評頭論足，頗有幾分組團去古城旅遊的閒情逸緻。

  馬車行過縣衙，轉彎來到了另一寬闊且安靜的街道。

  「三位先生，咱們到了。」

  馬車停下，下人掀開門帘，恭敬的說道。

  「奧。」三人魚貫下車，抬頭觀瞧。

  這周家宅院佔地面積著實不小，只大門就氣派非凡。

  府門為三間房屋構成的屋宇式大門，屋頂覆綠色琉璃瓦，屋脊安有吻獸，朱漆大門覆有銅釘，屋檐下兩盞紅彤彤的大燈籠早已點亮。

  三人跟隨著進如大門，裡面也殿堂林立，屋舍連綿，可謂豪富。轉入后宅，有園林池水，花草山石，茂林修竹，頗有江南園林風韻。

  三人連連咋舌，如果一個縣級的首富家就這麼豪奢，不知道府城或者更繁華一點的地方要富貴成什麼樣子。

  「那幾個是不是本地的大夫？」三人被領進一處院子，林冉拽了下喬楓，指著屋檐下站著的一排人。

  那些人看著年紀也都不小了，個個都愁眉不展，相互小聲交流中，不時輕輕搖頭。

  「這周家是把附近的大夫都請來了吧，一會咱們可別露了怯。」胖子小聲說。

  「放心，來前我可是緊急補課了，背了一大段套口。」喬楓得意的道。「一會就我自己說話，你倆裝副手就行。」

  「三位請進，老爺在正堂。」

  門扉雙開，步入堂內。四角皆有燭火，明亮通透。正堂兩側各有一門，其中一間似為卧室，雙門緊閉，不時從中小兒的咳喘聲。

  一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卧室門旁一玫瑰椅上，表情嚴肅，但面容略顯疲憊，正認真聽身邊人敘事。該就是本家家主，周百川。

  「老爺，喬郎中到了。」

  周員外回頭略微打量喬楓三人的打扮，站起身直接說道。

  「喬郎中神醫之名遠揚，一路辛苦了，本應設茶款待，現小兒病急，先移步內屋為小兒診治一下吧。」

  這周家族長倒是個乾脆的人。

  「是，自當如此，治病要緊。」

  喬楓也不拖泥帶水，眾人進入裡屋。

  床榻之上躺著一個昏迷的幼兒，幾個侍女正輪流用浸泡在冰水中毛巾，擰乾后給孩子擦身子降溫，一個滿面愁容的貴婦人坐在床榻旁，端著湯藥，一勺一勺從小孩的牙縫中喂葯。

  「夫人。」周百川出聲提醒。

  周夫人起身讓開位置。「老爺，琅兒剛剛睡下了，這又是怎麼？」

  「這是我專門請來的喬郎中，給琅兒檢查一番，放心吧，慈琅身子一向健壯，不會有事的。」周百川安慰道。

  「我們的檢查用具長的可能有些奇怪，但並沒有危險性。」喬楓拿出聽診器和體溫計。

  經過一番檢查並與資料庫中的癥狀對比，應該是風熱感冒引起的高燒，上呼吸道感染誘發的肺炎。

  持續高燒，肌肉酸痛，噁心嘔吐等癥狀，大概率是比較常見的細菌性肺炎，因為痰液濃稠且呈鐵鏽紅色，可能是感染的肺炎鏈球菌。不能說絕對，但大概可以如此確診。

  因為孩子年紀小，身體虛，又昏迷無法喝湯藥，所以對本地醫生才棘手，那麼直接輸液最有效。

  「喬郎中，我兒得的何病，為何久治不愈。」周員外問道。

  「嗯。。。剛為小少爺檢查了一番，脈象浮數有力，應是風熱感冒。風熱之邪入肺，少爺年幼，正氣不足，表衛不固，不能御邪於外，邪傷肺衛，風邪束表，衛氣鬱閉，而見惡寒發熱；肺氣壅閉，失於宣達而咳嗽；肺不布津，聚而為痰，傷於熱邪見黃痰。邪氣阻滯肺絡，以致胸痛，邪熱內盛.灼傷肺絡，所見咯血。因邪氣過盛，正不勝邪，邪氣入里，內傳營血，甚則邪熱內陷，逆傳心包，以致真陰欲竭，陽氣虛脫。。。」

  喬楓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段，目的是把對方侃懵。

  「那，我兒。。。才四歲，唉~先生可還有方略？之前郎中下的醫書，和服用的湯藥是否要拿來驗證一二？」

  「那些不用看，我的施治方式與一般郎中不同，也確有九成把握治好少爺的病，但要看員外信不信我。」

  「邀請先生來自然是信的。」

  「那好。」喬楓讓林冉先給病患做皮試。

  「喬郎中，這件器物是做什麼的？不會是給我兒做針灸吧？怎麼這麼大？」

  周員外本以為喬楓會開藥方或者針灸，但看林冉掏出老大一針管，頓時不淡定了，連忙阻攔說。

  「小少爺發病急，又不好喂葯，所以將藥物中的有效成分提取出來，製成可溶於水的粉末，直接注射進體內見效更快。」喬楓只能這麼解釋。

  「嗯。。。不能喝葯么？」

  周百川猶豫了，他一向行事果決，但這畢竟涉及到幼子性命。

  喬楓的語言舉止，神形樣貌，怎麼看都不像有絕學的大醫，而且口出狂言，滿打包票，怎麼看都像騙吃騙喝的江湖騙子。

  但，多方調查回報，喬楓確實救活了好多不治之症，特別是高家公子和李員外，比幼子病情還嚴重，卻也短時間內痊癒，這是做不得假的。

  「員外，恕在下斗膽直言，少爺的身體已經不能在再火慢熬了。」喬楓說。

  實在是其他郎中也束手無策啊「唉，也罷。」周員外鄭重的拱手施禮。

  「幼子的命就拜託先生了，若能痊癒，定當重金酬謝！」